戰爭激烈的進行著,人的潮都向前衝擊,人民的意識國家的生存都伴隨著青春的血流,衝破了一切的隔閡,偏見,自私和懦怯。衝破了一切的閘口,衝破了敵人的槍彈火藥,衝破了敵人的炮壘和陣地,向前奔流。

大地在震動著,它的痙攣而且顫抖,如同不能忍受著過度激昂的大響。大地仿佛想跳開去,想跳到隨便那一塊清靜的地方……

樹林的枝葉都已經枯焦,枝葉都被煙火薰成枯黑,精致的鳥兒都已經飛到遠遠的青綠的林子裏去了。隻剩下烏黑的老鴉在炮火熄了的晨光飛出來啄食人肉。

爆彈爆裂的晨光使空氣成為真空,田野裏震起了白煙和硫磺氣,生命在粉碎和撕裂……

東方透出混澄澄的紅光。當太陽的光芒升起的時候,從田野裏和混茫的江上騰起來的灰霧,便染上一層金黃色的薄暈。

霧沉到土裏不見了,天空裏灑滿了日光。天又亮了,青草倒下來了,幹枯的葉子,已經失去了一切的生機。天氣比昨天還熱。

雲彩更紅了,很晚很晚還不散去,好像晚上也非要把紅色的餘光映射出來不可似的。

熱鬱裏大氣沉默得像一個膨脹了的圓球,突然迸的一聲炸裂了,接著飛濺出無數的火花,這一陣又打得亂七八糟,接著又是沉寂……夜裏蚊蚋到處飛,因為炸彈口都積了發臭的水,綠頭的蒼蠅是要等太陽一出在地平線的那邊露了影子就嚶嚶的叫起來的……,白煙繚繞著,低籠著地麵,過了一會兒又冒起了一陣藍煙。

我們的青年們就在這個戰場上來保衛我們的土地。土地本來是散放著香氣的,現在卻散放著焦胡氣,當她的年青的兒子們倒到她的懷裏的時候,她還給他一種隱蔽……血流在這上麵……真理被這些血流衝洗得更加鮮豔了……

我們的國旗一直插在這一塊土地上,絲毫都沒有動搖……因為這裏每一寸土地都必須這麵國旗在這裏照耀才有光……

這大地已經給血液喂飽,自然的長出花來,使這大地結了應該有的實……

熱的風吹過去……雲片棉絮似的籠在地麵,桑樹矮矮的頂著紛亂的葉子,鐵的爆裂聲剛剛響起,藍色的煙霧就飛騰起來……

蚯蚓長得肥了,但旱裂又把它窒死。赤楊零亂的紛離的閃爍著銀色的葉子,鬆樹在黑黝黝的墳地上低沉的長著,太陽越高了,天氣就越熱,蒼蠅長得年青而力壯……

遠遠的江上的浮雲,無意義的變化著,但是不管怎樣變化,卻都是帶著青虛虛的一種白色,好像這一切的熱都是從那白色孽生出來的一樣……

衝鋒號一響的時候,我們的隊伍采取最靈活的姿式最快的步伐一直撲向敵人的戰壕裏去,白刃戰馬上開始了……

敵人立刻亂了,他們的軍官揮起了指揮刀,把逃走的兵士連砍了兩個,但是敵人的士兵還是逃,我們的軍隊看出了這個弱點,不等他們的隊形恢複過來,就一直衝殺過去……隊形立刻亂了,敵人的指揮官現在唯一的工作,就是想保持一個最基本的隊形,為使一有機會,便馬上轉過手來,把士兵整理成為一個作戰的部伍,但是因為我們這邊衝殺的厲害,使他的很好的計劃,都完全無法實現……他們的士兵比方才潰亂得更加厲害,他們把槍支都丟掉了,想越過田野去,守住那邊的小河,建立起第二道防線,和我們據河對陣……我們的向中心突進的部隊已經奪取他們三挺機關槍了……現在那個敵人的指揮官已經感覺到他的原有的計劃沒有方法實現的絕望,他很機警的順從了紛紛逃跑的士兵的傾向,索性下令退到河那邊死守……

當他們利用泅水和橡皮艇逃到對岸的時候,我們便用機關槍從這邊射擊……僥幸的逃到對岸的敵人,立刻都臥倒下去,把機關槍架起,沉寂的一響都不發,嚴陣以待。隻等我們這邊采取攻勢的時候,他們好仔細的發射……我們這邊也隻好暫且臥倒在小河的這邊,等待時候到了,好相機而動……

忽然之間,左翼包剿他們的軍隊,已經在他們的後邊了,他們剛剛整理好了的隊形,立刻又被衝散,這時候他們立刻意識這一次的慘敗,確實是不可收拾的了。那個沉著的指揮官,他隻得尋找出一個適當的角度,招集殘餘的軍隊向那邊集合,這個軍官是相當老練的,他非常沉著,不管在什麼危難期間,他都能顧慮到來保留下他的戰鬥力,他的兵隊成深縱向右邊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