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做什麼都可以?”殷氏冷眼望著雪泠霄, 低沉著聲音問道。
“是的。”雪泠霄低聲回道, 鮮血不住地從她嘴角溢出。
“那哀家若要你死呢?”殷氏陰狠地瞪著雪泠霄, 冷聲問道。
此時顧芳樽正奪門而入, 恰恰撞見這一幕, 還未等雪泠霄作答, 顧芳樽大步走到雪泠霄身後, 雙手將她從地上攙扶起,他扶著雪泠霄,看著她身上的箭, 轉而瞪著殷氏痛恨地回道:“你別做夢了,你的皇朝早就亡了!”
“笑話!哀家的江山,哀家想何時奪回來就何時奪回來!隻要你肯當皇帝, 哀家即刻就能送你去皇城坐上龍榻!”殷氏猛地起身站起來, 怒視著顧芳樽,厲聲回道。
“你不是希望我死麼?你讓手下的人留信, 讓霄兒提著我的人頭去皇城換我的安兒, 我想不通, 你為何要置我於死地?”顧芳樽忍著淚, 看著自己的生身母親, 悲慟地問道。
“留信?哀家何時讓人留信給你們了?你是哀家唯一的兒子, 哀家為何要殺你?當年事出有因,哀家是迫不得已才差點掐死你,你一定是在記恨這件事吧?”殷氏望著顧芳樽低聲問道。
顧芳樽蹙眉沉思了片刻, 難過地望著殷氏回道:“信若不是你留的, 那就是新帝的人做的,他想讓我們自相殘殺,你就此收手吧,我們估計都已被新帝的殺手盯上了!你若再執迷不悟,我們都要給你陪葬,一個都逃不掉。”
“傻兒!若是新帝知道你的身份,你覺得你能活著跑來見哀家麼?定是哀家的手裏頭出現了內鬼!是內鬼想要你死!要你與我作對!”殷氏掃視了一眼周遭的人,冷聲歎道。
箭矢上有毒,雪泠霄猛吐了一口黑血,閉眼昏死過去,顧芳樽一把將昏死的雪泠霄攔腰抱進懷裏,一邊怨恨地瞪著殷氏問道:“也是內鬼射箭傷了我的霄兒麼?!”
“她擅闖進來,想要抱走哀家的孫兒,這是她咎由自取!”殷氏冷漠地瞥了一眼顧芳樽懷裏的霄兒,陰狠地回道。
“你好狠毒,她是安兒的娘親,是我的妻,你怎可讓人放毒箭傷她?”顧芳樽紅著眼眶,瞪著殷氏回道,他忍著心痛的淚,抱著雪泠霄走到禪房內的床榻邊,將雪泠霄放在榻上。
殷氏緩步走到床榻邊,看著床榻上中毒箭後昏死過去的雪泠霄,冷聲說:“哀家隻是給她一個下馬威罷了,讓她知道敢在哀家麵前放肆無禮,哀家定會要她付出代價。想容,拿解藥和藥箱過來,這個女人還不能死。”
“遵命。”候在一旁的老尼姑名想容,是殷氏貼身老嬤嬤,她哈腰點頭領命,隨即給顧芳樽取來解藥和藥箱。
顧芳樽給雪泠霄喂下解藥,開始給她拔箭治傷,處理完雪泠霄身上的箭傷後,顧芳樽給雪泠霄把了把脈,發現她喝下解藥後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他站起身,轉身看著身後神情淡漠的殷氏,低聲說:“你放了他們,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當真?那哀家若是要你取了皇城龍榻上那位篡位奴才的狗頭,你可敢去取啊?”殷氏直視著顧芳樽的眼睛,狠戾地問道。
顧芳樽看了看搖籃裏的安兒,又回頭看了一眼床榻上昏迷中的雪泠霄,為了讓他們母子團聚,為了不讓他們母子成為殷氏的傀儡,他低聲對殷氏說道:“隻要你放了霄兒和安兒,放了湘兒跟阿生,還有盧大哥的妻子和女兒,我就答應你,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我要你將那篡位奴才的狗頭取下,然後奪回哀家的江山,要你登基為帝,要你事事皆聽哀家的安排,包括國事和你的婚事。你可想清楚了,你都能聽哀家的嗎?”殷氏瞪著顧芳樽的眼睛,狠聲逼問道。
顧芳樽忍著悲痛和無奈的淚水,心酸地看了看雪泠霄和他們的安兒,他想起自己年少時對雪泠霄信誓旦旦許下的諾言,他那時天真而爛漫,他對她說等他長大,他要十裏紅妝娶她,可如今時隔多年,她連兒子都給他生了,他卻還未給過她一個像樣的婚禮。
顧芳樽猛地將淚哽咽進肚腸裏,他不想讓他這個狠心毒辣又自私自利的娘親看見自己的淚水,他直視著她的眼睛,冷聲回道:“好,我答應你。”
“想容,按照他的要求把那幾個女人和兩個孩子都送走。”殷氏隨即兌現承諾。
“湘兒,你們千萬莫要讓霄兒知道我為她做的這些。她若醒來問起,你們就告訴她,是我貪圖皇權,棄了他們母子,讓他們莫要再來尋我,莫要成為我的絆腳石。”顧芳樽走到湘兒身旁,心酸地低聲囑咐道。
“多謝侯爺舍身救我,以後湘兒就算是死也不會離開姐姐,不會做傷害姐姐和安兒的事。”湘兒抱起安兒,哭著看著顧芳樽,愧疚地回道。
“你不必自責,你並未做過傷害霄兒和安兒的事,我相信你,以後他們母子就勞煩你多替我照看他們了。”顧芳樽忍住心中悲苦,低聲對湘兒說道。
“你放心吧......”湘兒懷抱著安兒,不住地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