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還卿一缽相思淚 096(2 / 2)

寒風吹打在雪泠霄的身子上,她隻覺胸口痛得她呼吸都提不上力氣,加之心中的焦慮,她一時難控心緒,一口鮮血忽地從胸中奔湧至嘴裏,猛地吐了那匪首一臉的血,匪首閉了閉眼,雪泠霄渾身散了力氣,站都站不穩,拿刀的手亦開始發抖,她用雙手強握住刀,用刀逼著匪首,瞪著他命道:“放了我的孩子,放了他們!”

匪首看著雪泠霄的眼眸,望著眼前這個女子眼底的苦痛和狠戾,忽地竟對這位在風沙裏與其邂逅的女子產生了一絲愛憐,他竟一時癡住了。

“放了我大哥,不然我捏死你的小兒!”擰著安兒的匪寇望著雪泠霄高聲呼道,說完便將他又粗又黑的大手伸向繈褓中的安兒。

“安兒!”雪泠霄轉身提著刀撲向了那欲捏死安兒的賊寇身旁,卻被另一個賊寇從背後一箭射中了腿,她跪倒在挾持著安兒的賊寇身下,伸手去奪他手裏的孩子,賊寇一腳將她踹趴在了黃沙裏。

賊首摸了摸脖子裏的血,忽地斂住臉上輕浮的笑,大步走到雪泠霄身旁,一把將她從黃沙裏抱起,將她抱在懷裏,對那挾持了安兒的兄弟說:“牛蛋,將哥的兒子抱好了,敢傷著他一根毫毛,哥切了你的‘鳥蛋’!”

這一行賊寇劫了雪泠霄他們的車馬和人,將他們押往草原,雪泠霄、阿生和湘兒被賊首綁在了馬車裏,在回草原的路上,牛蛋騎著馬,看著身旁的賊首低聲問道:“哥,今日還是按照老規矩,將擄來的美色獻給咱大哥嗎?”

這賊首名塔思,身高八尺,力拔山河,卻不學好,是草原上出了名的賊寇,牛蛋是他的親胞弟,他騎在馬上,想起抱起雪泠霄的那一刹那,他隻覺得胸懷裏仍舊一片酥麻,心如鹿撞,他二十出頭,尚未婚嫁,生性浪蕩不羈,骨子裏很是瞧不起女人,可他卻未料到自己竟會對一個生有孩兒的女子動了情絲。

塔思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覺胸口仿佛還是一片酥軟,好似還殘留著雪泠霄的體溫,他嘴角揚起一抹淺笑,輕聲對狗蛋說:“大哥的女人已經夠多了,何必再將這般好的女子送給他糟蹋了......”

“哥!你小點兒聲!小心被其他兄弟聽見,跑去大哥那裏告你的狀!”牛蛋瞪著眼睛,低聲對塔思提醒道。

“哈哈!瞧你那慫樣!我們的大哥沒那麼小家子氣!”塔思放聲笑道。

塔思騎馬來到馬車前,偏頭看了看馬車裏被捆綁住手腳的雪泠霄,見她嘴角沾著血跡,麵色慘白,他隻覺心頭忽地疼了一下,他斂住了笑,蹙著眉頭在心底暗歎:“我這是怎麼了?是心動了麼?我怎麼會愛上一個有了孩兒的女人?不過,她,她真的與別的女人很是不同,既有膽識,又有美色,臨危不懼,愛子如命,誰若能得到她的愛,那該是幾世修來的福分。為何這樣稀世珍寶般的女人會流落至荒漠?是遭了難還是被人陷害?完了,我當真愛上了這個渾身是謎的女人了......”

雪泠霄看見塔思在癡看她,她狠力地瞪了他一眼,塔思在她的眼神裏看到了她對他的厭惡,塔思頓覺心被紮了一下,不覺暗自歎道:“我搶劫了她的人馬,她在恨我,可我卻愛上了她,長生天啊,你這是在跟我塔思開玩笑麼?”

是夜,在篝火四起,歌聲一片的草原上,雪泠霄被捆綁著送到塔思帳篷內的臥塌上,塔思用手指輕輕勾起雪泠霄的下巴,凝視著她的眉眼和唇,輕聲歎道:“我娘聽說我要娶一個擄來的有孩兒的女子,氣得拿刀衝到我的帳篷外,還好我弟弟牛蛋反應快,將我娘扛走了。美人,你說說我該怎麼辦?我,我好像真的愛上你了。”

“愛?你懂什麼是愛?無非是動了獸.欲!”雪泠霄冷戾地瞪著塔思溢滿愛火的眼睛,冷聲嘲諷道。

塔思看著雪泠霄眼底對他深深的厭惡,心中頓時更堵得慌,他捏著她的下巴,癡望著她的緊閉的雙唇,低聲歎道:“若真隻是獸.欲,那就好辦了,此刻你早就成為了我泄欲的尤物了!可問題是,我想要,卻又不忍心碰你。心像被誰剜走了一般,又疼又難受。美人,告訴我,你為何會淪落進荒漠,我聽說你們隨行的那位男子是個太監,想必他定不是你夫君,告訴我,你的夫君是何人,可還在人世?為何他竟放心讓你們母子在這北漠蠻荒之地顛沛流離?這樣的夫君,不要也罷,我們草原兒女快意恩仇,要不,你做我的女人吧?”

想起“夫君”,雪泠霄心中的悲苦和酸楚猛然徒增,她艱難地挪了挪身子,不讓塔思繼續捏著她的下巴,隻是低眼看著地上,強忍悲楚,冷聲回道:“我的夫君乃蓋世英豪,他溫善倜儻,仁德賢良!豈是你這樣的流匪賊寇蠅營狗苟之輩能與之相提並論的?!”

“你!你信不信我殺了你!”塔思的自尊心被雪泠霄猛地一擊,氣得猛力捏住她的下巴,瞪著她狠聲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