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還卿一缽相思淚 097(1 / 2)

“要殺便殺, 何苦廢話?!”雪泠霄身心俱疲, 她絕望地閉上雙眼, 不願再掙紮著求生存。

“寧願死也不肯做我的女人麼?”塔思氣得咬著牙, 捏著雪泠霄的下巴, 瞪著她蒼白的臉問道。

“生亦何歡, 死有何懼?隻求你放過我的孩子, 他才剛滿月,什麼都不知道,求你饒他一命。”雪泠霄忍著心中悲慟, 睜開眼望著塔思的眼睛低聲求道。

望著雪泠霄眼底的悲苦和淚光,塔思心中忽地升起一股悲涼,好似感覺到了眼前這個女子心中的陣陣寒涼, 他在想那個在沙漠裏拚命求生的女子此刻竟忽地隻求一死, 她該是有多絕望。

塔思竟有些心疼,他放開了雪泠霄, 隻是盯著她那雙攝魂的眼眸低聲說:“你連自己的性命都不想要了, 又有什麼資格再為孩子的生存爭取機會?你是孩子的娘親, 若你希望孩子能好好活下去, 你就自己先好好活給你的孩子看!”

“可我不會做你的女人。死也不願意。”雪泠霄看著塔思的雙眼, 低聲回道。

塔思盯著雪泠霄的雙眼, 癡看了片刻,忍著心中的疼痛,沉思片刻後, 他忽地大笑了起來, 起身朝帳篷門口走去,大笑著說道:“見你與別的女子不同,我就故意跟你開了個玩笑罷了,我塔思怎麼可能愛上有孩兒的女人!我隻誑你玩兒!你還真信了!真是,愚蠢的女人!”

說完,塔思掀開帳篷的門簾,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帳篷,剛走出帳篷,迎麵便碰上了他們這窩賊寇的大王,他們稱大王為蒙裔王,算是北漠上自立為王的草寇。

“大哥,你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兒?”塔思笑著迎上蒙裔王。

“塔思,聽說你今天劫了一個狠厲的女子,聽說那女子還會功夫,還有一個剛滿月的小兒,聽說她口音不像中原女子,可裝束亦不是胡人,本王甚是好奇,想要一睹這奇女子的芳容。”蒙裔王雙手背在身後,朝塔思走來。

塔思私心裏一百個不願意,可蒙裔王已經找上門來,他退無可退,隻好掀開了帳篷的門簾,對蒙裔王低聲說:“這女子烈得狠,大哥您可要悠著點。”

就在蒙裔王踏進帳篷的那一刹那,雪泠霄竟驚地愣住,她發現這位神色沉靜步履灑脫的大王模樣神似阿南。

蒙裔王看見臥榻上的雪泠霄時,蹙著眉頭諷刺道:“就這樣?這姿色也能讓你為了她跟你的娘親作對?將她跟她的小兒扔到我們的馬場裏去,做馬奴!”

雪泠霄望著蒙裔王臉上對她的冷漠,心底暗自歎道:“他不是阿南......”

“大哥,她身上有舊疾,草原入冬了,馬場裏的馬奴都被放回家了,現在將她丟到馬場,豈不是讓她在馬場裏自生自滅?”塔思看了看臥榻上麵色蒼白的雪泠霄,低聲對蒙裔王說道。

“一個奴隸罷了,死了就死了,怎麼,你聽不懂本王的話了麼?”蒙裔王冷著臉,瞪著塔思冷聲回道。

“是,我這就將他們母子扔到馬場去。”塔思平日裏與蒙裔王相交甚好,蒙裔王讓他們直呼其大哥,塔思很少看見蒙裔王這般嚴肅冷漠,好似雪泠霄母子欠了他什麼一般。

雪泠霄母子被塔思送到了馬場,雪泠霄環抱著安兒站在寒風裏望著塔思問:“我的那兩位朋友呢?他們可都安好?”

塔思無奈地望著雪泠霄,低聲回道:“你都自身難保了,還管他們作甚?”

“你是好人,求你放他們一條生路。”雪泠霄緊緊抱著安兒,望著塔思的眼睛輕聲求道。

塔思克製住自己對眼前這個女人的憐愛之情,故作寡淡地低聲對她說:“你小心點,這個馬場現在無人,除了馬就剩下你們母子倆,夜裏可能會有狼......”

雪泠霄一手緊抱著安兒,另一隻手從腰間摸出彎刀,拿著刀看著塔思說:“我不怕狼,我有刀。”

塔思看了看雪泠霄握刀的手,她的手指已經被寒風凍得紅透,他決定回頭給他們母子送些保暖的衣物和果腹的食物來,他故作冷漠地看著她說:“你們自求多福吧,還有,我警告你,你別妄想從這裏逃出去,草原的冬天來了,你們這樣逃出去無異於自尋死路。”

“放心吧,我不會逃走的,我也跑不動了。”雪泠霄忍著胸口中的疼痛,低聲回道。

塔思欲轉身離開,可看了看站在風中衣著單薄的雪泠霄,他忽然脫下自己身上的鬥篷,將鬥篷披在雪泠霄肩上,轉身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雪泠霄抱著安兒來到馬場的馬房內,找了處避風的馬廄,湊合著住了進去,她在馬廄裏升起篝火,煮了一鍋熱水,找了一些馬吃剩下的幹玉米棒,將掰下的玉米粒扔進鍋裏煮成玉米粥,好在安兒還小,隻吃母乳,雪泠霄喝飽了玉米粥,安兒就有了充足的奶水,他睡在雪泠霄的懷裏,吮吸著乳汁,在寒風凜冽的深夜,孩子安靜地甜甜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