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我也有辦法對付他。”路路通說,“不管他是不是個上校。”
“費克斯先生。”艾娥達夫人說,“您要知道依照福克先生的性格是絕對不會讓別人替他出頭的。他曾說過,他為了找這個汙辱他的人算賬,他還要再到美洲來。這會兒,假使他看到了普洛克托上校,我們就不可能製止他們了,那樣的話事情隻會更糟糕。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必須想辦法別叫福克先生與他見麵。”
“夫人,您說的沒錯,”費克斯說,“如果他們見麵了,那一切都完了,不論福克先生結果如何,他都會為此而耽擱下來,再說……”
“要是真的這樣,”路路通說,“就白白讓改良俱樂部的那些老爺們得了便宜。四天之後,我們就到紐約了!假如在這四天裏福克先生不出這個車廂,我們認為福克先生就應該不會碰上這個該死的美國佬!我們完全有機會可以不叫他們碰頭。”
他們的談話中斷了。原因就是福克先生已經醒了,他在透過結冰的玻璃欣賞著窗外的美景。過了一會兒,路路通為了避免讓他的主人和艾娥達夫人聽到,低聲地詢問費克斯:
“您當真願意替福克先生出頭跟那家夥作對嗎?”
“我要竭盡所能讓福克先生活著回到歐洲!”費克斯簡單地回答說,從他的口氣可以聽出他是決心已定。
路路通在聽完這話後好象身上打了一個冷顫,但是,他對福克先生的信心卻依舊如初。可是,現在究竟有什麼辦法可以將福克先生留在車廂裏而不讓他跟那個上校碰頭呢?這並非一件難事,因為這位紳士天性就是個不願意活動不願意看熱鬧的人。
最後費克斯自認為已經找到了一個絕佳的辦法。他就對菲利亞·福克說:
“先生,咱們就這樣坐在火車上,感覺時間過得真是又長又慢啊。”
“是啊。”福克先生說,“不過即使慢,還是在過啊!”
“在船上的時候,”費克斯接著說,“我看您經常會打‘惠司脫’?”
“是啊。”菲利亞·福克回答說,“不過在這兒就不行了,我現在既沒有牌,又沒有對手。”
“哦!牌嘛,我們在車上一定能夠買到,在美國的火車上各式各樣的東西都能買到。至於對手……夫人,也許您也會……”
“對了,先生,我會。”艾娥達夫人很高興地回答道,“我會打‘惠司脫’。在我英國的學校裏這也是必修的一門功課哩。”
“至於我呢。”費克斯接著說,“我倒是非常的希望能有機會來提高自己玩‘惠司脫’的技巧。這就可以了,咱們三個來玩,剩下一邊空著……”
“您既然願意來,咱們就開始吧。”福克先生說,他即使在火車上也很喜歡玩自己鍾愛的“惠司脫”。
路路通急忙去找乘務員,兩副牌和一些計分用的籌碼,另外還有一張鋪著台布的小桌子很快地就被弄來了。一切準備就緒後,他們就開始玩牌。艾娥達夫人打得非常的不錯,連一本正經的福克先生有時也會對她的高超技巧稱讚一番。至於費克斯簡直是玩“惠司脫”的頂尖高手,他跟這位紳士可稱為旗鼓相當。這時,路路通在旁邊一直看著,心裏說:
“現在我們總算是想辦法把他給拖住了,他再也不會離開牌桌子了。”
上午十一點鍾,火車行駛到了距離太平洋和大西洋一樣遠近的地點,換句話說也就是到了布裏基爾關,這裏的地勢很高,海拔可達七千五百二十四英尺。在穿越洛磯山脈的這段鐵路線上,這裏可謂是地勢最高的幾個山崗之一。再走兩百英裏左右,客車才會到達那一片一直延展到大西洋海岸的遼闊平原,鐵路修築在這樣的平原上實在太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