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凡人篇(1)(3 / 3)

MSN上有一位平時很談得來的網友上來,她正在醫學院讀研究生。我便不免向她詢問。

比我年輕十歲的網友說了一些當時醫療方麵的進展,安慰說國內隔離和控製的措施都很嚴格,家人應當無恙等等。稍頃,便談起了她的學長們在做的工作——沒有人知道搶救中用什麼方法真的能夠避免病毒的傳染……某著名的呼吸內科專家在診療中也染上了SARS……一天搶救之後接著是搶救,拉氧氣的護士累倒在氧氣罐上……浸透了消毒液的十五層布口罩,讓醫生和護士無人不受到窒息的痛苦……醫院裏所有的人都取消了休假,人手還是不夠。

又談了些別的。

末了,她很平靜地打出一行字……

“明天,我也要上去了……”

很久,我都在電腦前對著那一行字之後的“再見”兩個字木然呆坐。

連醫學院的學生,都上去了,我終於知道了情況的嚴重程度。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在此刻依然會上網。

曾經在簽售圖書的時候見過這位讀者:一個清秀的瘦瘦小小的女孩子,表情一如打出那一行字時的寧靜。而從此以後,我再不能知曉中國的女性,在她們的心中究竟有怎樣巨大的勇氣。

曾把這段對話傳給另一個遠在澳洲,和我同樣擔心家人的朋友,她回複我說——“我當時對著屏幕大哭,心裏想即便家中人有什麼不測也絕無怨言!”

我問過妻子關於中國醫療腐敗的看法,她曾經在國內從事過多年藥物不良反應控製方麵的工作,應該是有所接觸的。她沉吟了一下,回答我說:“我想,大多數人選擇醫生為自己的職業的時候,應該都是為了能夠救更多的人……我進醫學院,就是因為我的媽媽有心髒病,我想把她治好。”

在蔣介石的病榻上,唯一不變的書,便是一本《荒漠甘泉》。

蔣介石是中國現代史上一位非常複雜的人物,在此,我無意對其生平進行評價,而這本《荒漠甘泉》卻讓我無言感動。

荒漠中的甘泉,絕望中的希望。

在新浪我的博客裏,一位朋友看過《林先生》一文後用這樣一段留言談起她做醫生的父親——“如薩所說的事在一個醫生家是時有發生的,自我有記憶以來,即使是隆冬的深夜也時常有敲門聲、電話聲。父親半句怨言也沒有,披衣出門,母親就開著暗暗的燈等著。記得一個父親的同事就說:你不會不搭理他們嗎?把電話線拔了,父親搖頭:為人都不能如此,何況是醫生?”

另一位網友這樣寫道:“我母親當了一輩子醫生,也是這樣病人家屬隨叫隨到,不管是正在家裏做什麼,不顧是半夜幾點。印象最深的是她在我七歲時曾帶我去山區支農。有個農民的小男孩在家裏快不行了,我母親去了三次就治好了,她後來跟我說她其實當時隻有兩支青黴素,這個小山村距最近的縣城一百多公裏,隻有晴天時有河灘路可走。”

看到這兩段留言,我的雙目不由濕潤繼而模糊。

我知道,在這暗暗的燈光下,和那一百多公裏的河灘路上,我找到的,就是——

荒漠中的甘泉。

願所有學醫的朋友能夠看到它。

警察同學之間的戰爭

大學的時候我們的友好班是警官大學的,我們是師範院校,男少女多,警官大學是男多女少,很明顯人家意思是想把我們班的女孩拐走幾個,沒想到談了幾對兒畢業時卻都是各奔東西,結果那邊一無所獲,還饒上了一個姓桑的女警官給我們。

未來桑警官的老公是我們係的好好先生,人不錯,但不是那種英俊小生,可能就是因為為人穩當體貼受到了警官女孩的青睞。本來是你情我願的事情,這件事卻引起了警察同學們的眾怒,大概是覺得偷雞不成蝕把米吧。還有一句潛台詞——都說殺富濟貧,你們怎麼殺貧濟富啊?太不仗義了吧?

不過,因為雙方是友好班,比如拉住我們那兄弟說你老實點兒別碰我們女孩這種撕破臉的事情警察同學還是幹不出來的,隻能想辦法做桑警官的工作。

於是有一回桑警官兩口子在宿舍裏正說話呢,他們班班長(預備警察中的班幹,一米八多)就敲門了,讓桑警官出來。

這種時候敲門,不會有人高興的,不過畢竟他是班長嘛,桑警官就出去了。

出去後小班長就把桑警官叫到樓梯口,開始談心——這小子大概也有點兒缺心眼,這種時候怎麼能把人家叫出來談心?於是兩個人說話一開始就有點兒火藥味,然後越說聲越大,聽著,好像是小班長勸她肥水不要流外人田的意思,桑警官則說他你又不是我男朋友,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