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附:由老薩寫中國人所想到的(1 / 2)

翟赴昱

看了老薩文中王雲五梅貽琦坐飛機的故事,讓我想起了自己的一件小事,就隨手記下來。

不是比附名人,隻是聯想到了而已。既不是比附老薩,也不是比附二位民國名家,若真是想比附,倒是想起另外一個女孩兒。那女孩子比我還小,人小身家卻不小,未來自然也是不可限量。錢不是問題,不容易讓我有這麼大的興趣。讓我有興趣的,是據某大師給她算命,說她命中合有五百億,推背圖上也有她的名號,然後又如何如何雲雲。俺沒有預測的本事,也沒有算命的能耐,這樣的事情,一向隻當故事聽。當然我一般也不太厚道,遇到這些事情不會指責別人迷信,然後跟人家講無聊的大道理,和光同塵嘛,主席也說過氣可鼓不可泄,大家都挺高興的事兒,不是挺好嘛。

令我納悶兒的是,這年月出名不難,賺錢這事兒我等草民雖不容易,可對另外一個圈子的人倒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但能上推背圖的,則非一般名人可比。既然認識了,又不需要假以太久的時日,當然想看看會不會真有這等神奇故事發生在生活中了。反正按照大師的說法也沒幾年就能看到結果,看身邊人出這樣那樣的故事事故,大家都有自己的經驗,但能看到一個推背圖人物在身邊冒出來,可不是件簡單的事兒,所以,我等!

當然,就這麼一忽悠就讓我這等不信邪的人信了,也沒那麼容易,而是據我的觀察,她是我見過的為數不多的幾個心理心態上嚴絲合縫到接近無懈可擊的人之一,另外,她掌紋的感情線,居然毫無波折。這等人萬裏挑一,確實是做事業的好料子。

也當然了,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話,人家一定已經不認識我了。

梅貽琦先生硬著頭皮陪王雲五上飛機,當時的心理狀態如何,我們不得而知,但是願意為了別人,自己冒生命危險的傻事,中國人倒是人同此心常常做的。

父母過世那一年家裏家外事故頻仍,勞碌奔波於國內國外,搞的心力交瘁,心理生理嚴重透支,精神身體同時發生危機,顯示在身體上,就是心髒出了問題,嚴重與否我也懶得去查,反正是有次心痛的時候一下就昏了過去,醒了以後就知道,自己從此告別可以任意所為的年少輕狂時代了。

這世界上的事情,一般來說是不可逆的,不管是健康還是感情,沒了就是沒了,隻能接受,很難扭轉——似乎也就是我們平常人最看重的金錢,還比較容易處理,什麼時候賺的錢都差不多——所謂人到中年百事哀,未必真是少了心力,常常隻是明白了人力有時而窮的道理,開始懂得盡人事順天命而不再胡亂掙紮了。

發現心髒有問題以後沒幾天,陪兩個女孩子去遊樂場,其中一個想玩兒過山車,另一個不想,就推我陪玩兒。

我該說什麼?

那東西就是賊船,上去容易,想下來,可就隻能等它自個兒停了。以前我不當回事兒,可現在的我,已經不同了,雖然隻是幾分鍾時間,跟鬼門關倒也沒什麼區別——我怎麼知道自己的心髒能不能承受?我怎麼知道自己一定能下來?

旁邊的小姑娘在催我,還說你怎麼這麼膽小啊,我隻能微笑不語——激將法對我這樣一向沒皮沒臉的人,起不了什麼作用——心事是自己想的,很多事,她們年輕人是不會懂的。

後來自然也就陪著上了,結果自然也還不錯——否則現在我就不能這麼悠哉樂哉地以寫字為樂,而是某“死魂靈”——當然,在她們眼裏,我不過是個有些膽小卻還算夠意思的人吧。

說起這個,倒不是想吹噓,其實真出了事兒,還是很不值得的——人家陪王雲五出事了也能出名啊,我那算什麼?——隻是想到人同此心,梅先生上飛機前,大約也是差不多的心思——上就上了,大不了是個死。生死這問題,有時候也就是談笑間的事兒,沒什麼大不了。

不過,因為這件事,倒是讓我有膽子後來去了西藏,還在海拔四千多米的冰川旁邊,跑了一個多小時的步,居然也沒出事兒——人的承受能力,有時候真的是遠遠超出自己的想象——當然我不是勸大家冒險,身體有痼疾的,還是穩妥些別冒險的好。比較有名的,一位香港還是台灣的老人,雖然有心髒病,卻一定要滿足自己對西藏的向往,但因為身體原因多次未能成行,後來終於還是去了,也終於還是死在了那裏。不知道這能不能說是“求仁得仁”,但為了這個而死,畢竟還是少了些價值,多了些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