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霸帶領幾十個探子到蜀軍營地,看到的已是空營一座,不見一人,急忙回報司馬懿“蜀兵已退”。司馬懿一聽,後悔莫及,頓足大叫道:“孔明真的死了!趕快去追蜀軍。”夏侯霸說:“都督不可輕追。當令偏將先往。”司馬懿卻:“現在我還不親自出馬,更待何時!”於是領兵同兩個兒子一齊殺奔五丈原來,呐喊搖旗,殺入蜀寨時,果然空無一人。司馬懿對兩個兒子說:“你們趕快到後麵催促大隊人馬前進,我先帶領先鋒部隊追擊。”司馬懿親自帶領先頭部隊追趕,追到山腳下,見蜀軍去的不遠,便更加快了追趕的速度。
正行進前,忽聽得山後一聲炮響,喊聲震天,隻見蜀軍一並回旗返鼓,又見樹影中飄出一杆中軍大旗,一行醒目的大字映入眼簾:“漢丞相武公侯諸葛亮”。司馬懿不禁大驚失色。又見中軍陣中走出數十員上將,簇擁著一輛四輪車緩緩而來,車上端坐著孔明,隻見他“綸巾羽扇,鶴氅皂絛,安然自得”的神情。司馬懿見此情景,猶如處在夢中,大聲驚叫道:“孔明沒死,我輕率領兵來追,今進入腹地,又中他的計了”,急忙勒馬回頭,往後便走。背後蜀將薑維大聲喊道:“賊將往哪裏逃,你中了我們丞相的計了!”魏兵見到此番情景,也恍惚墜入五裏霧中,早嚇得魂飛魄散,棄甲丟盔,拋戈撇戟,各逃性命,自相踐踏,死者無數。司馬懿奔走了50餘裏,背後兩員魏將趕上,扯住馬嚼環叫曰:“都督勿驚”,懿用手摸頭曰:“我有頭否?”二將曰:“都督休怕,蜀兵去遠了。”懿喘息半晌,神色方定。
過了兩天,老百姓告訴魏軍“蜀兵撤退時,哀聲震地,軍中揚起白旗,孔明真的死了,隻是留薑維斷後,那天車上的孔明乃是一木雕像啊!”司馬懿自歎弗如,這就是“死諸葛亮能走生仲達”的故事,也是諸葛亮善於利用自己的老對手——司馬懿足智但多疑的病態心理,在自己將離人世,部隊處境危急之時,臨機決斷,精心編排的一篇“不拘常理,善權變”的絕妙文章,演出一曲“死諸葛亮能走生仲達”的絕妙好戲。
審時度勢,以變製勝,在戰爭和政治的角逐中是一條普遍的原則。同樣也適用於現代的經濟競爭。這是因為,現代企業是一個“適應開放式的大係統”。在這個大係統中真是險象環生,瞬息萬變。作為企業家應該懂得:沒有普遍適用的經營策略,沒有久暢不滯的走紅產品,要使自己在多變的市場中立於不敗之地,就必須掌握不斷變化的需求動態,了解不同市場的不同特點,注意競爭對手的策略招數,不斷采取正確的對策變於人先。如果經營思想陳腐守舊,產品麵孔多年照舊,行銷方式消極呆板,銷售渠道狹小不定,就一定會被競爭的壓力所擠垮,被市場的波濤所淹沒。
在這方麵,山西杏花村酒廠是既有教訓,又有經驗的。前些年該廠一些人認為,酒是熱門貨,汾酒是老名牌,“關上門子有人敲,花上證券有人要”,因而不注意增加品種和改進包裝。
國外市場上白酒的發展方向是低度、高檔、多品種,許多國內名白酒廠在酒度上很早就已降了下來,如茅台是55度、52度,五糧液酒是55度,而汾酒到1983年還是65度。廣大消費者對汾酒的過高度數,手榴彈式的酒瓶,牙口蓋封口,早有議論和看法。
後來該廠進行了大量的社會調查,認識到:消費者永遠要求購買物美價廉的產品,這種人所共有的心是不會改變的;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和時代的變遷,消費者心目中物美價廉的標準卻在不斷發生變化。今天是時髦的熱門貨,明天就可能成為過時的滯銷品。
所以,不順應潮流,搞十年、二十年一貫製,是一定會被淘汰的。在新的認識基礎上,他們製定了新的策略:在產品質量上,以不變應萬變,永遠保持汾酒的高質量;在產品品種和包裝、裝潢上,大力進行突破。經過從1980年到1985年連續的努力,他們投入批量生產的汾酒已有65度、60度、53度、48度、38度等5種;還有45度、40度的竹葉青,40度、36度的玫瑰汾酒和白玉汾酒,最低的是13度的真武沙棘酒;原來的一色玻璃瓶裝,也增加了陶瓷瓶裝,還試製了一套古色古香的高檔陶瓷瓶,
內裝十年以上的53度的老窖酒,外加一個精美的盒子,專門供應大型賓館的中外貴賓,從而為不同國籍、不同階層、不同年齡性格、不同愛好興趣、不同購買能力的人所買,因此產品質量年年好,銷售也逐年增加了。
〖BT3〗(六)水無常勢〓兵無常法
相傳,元代有一位道士給人算命,十分靈驗,很多人慕名而來。一天,有三人進京趕考,恰好從這裏經過。三人聽說這裏的道士算命很靈,便點上香,叩了頭,拜問科場凶吉。
隻見道士閉目朝天,煞有介事地伸出一個指頭。三人不解其意,求道士點明。卻見道士拿起指尖一揮,然後說道:“此乃天機,不可一語道破,到時候自然會明白。”三人怏怏而去。
三人走後,道童好奇地求問:“師父,他們三人中到底有幾個能考中啊?”道士微微一笑:“中幾個都說到了。”
道童還是不解:“你這一個指頭,是指中一個?”
“對。”老道回答。
“那要是中兩個呢?”
“那就是有一個不中。”
“那他們中三個呢?”
“那這一指頭就是指一齊中。”
“那三個都不中呢?”
道士大笑:“那就是一個也中不了!”
道童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天機’啊!”
這個故事流傳甚廣。是否確有其事,我們姑且不去考證。但老道對一指的妙解,卻讓人感歎其圓滑之餘,不得不佩服老道隨機應變之高明。
正如“水無常勢”、“兵無常法”一樣,商戰很難用一種模式來進行。而且,瞬息萬變的商場,需要決策者、經營者隨之做出快速反應。在這方麵,英國殼牌石油公司隨機應變的經營策略,可謂運用到爐火純青的境界。
最早從經營貝殼等飾品起家的塞繆爾父子,憑借“猶太人的靈感”,在日益激烈的石油工業競爭中站穩了腳跟,不但抵製了洛克菲勒財團的吞並,而且與皇家荷蘭石油公司聯手,在世界石油市場上以其獨特靈活多變的經營方式與洛克菲勒平起平坐,最終成為全球性的大石油公司,甚至在利潤上大大超過洛克菲勒控製的埃克森石油公司。
對跨國石油公司來說,最大的風險,也是最難對付的情況,就是世界局勢的不穩定。為此,殼牌公司布置了三道防線。
首先,它有效地建立了分散經營網絡。殼牌公司在50多個國家勘探石油和天然氣,在34個國家提煉石油,並向100多個國家銷售石油。這樣,如果一個地方發生政治或經濟動亂,殼牌在其他地方的公司就不容易受牽連。而在政治氣候特別微妙的國家,殼牌公司則通過壟斷市場來確保自己獲得高額利潤。
其次,殼牌力求產品多樣化。殼牌在全球設有300多家從事石油、天然氣、化工和有色金屬生產的公司。這樣,既可在局部政局不穩時減小影響,也可以避免季節性波動。
再次,快速應變是殼牌經營成功的關鍵。殼牌公司較之其他企業,“憂患意識”更為強烈。如果說世界大部分企業的“憂患意識”還僅僅停在“意識”上,那麼殼牌則不然。它不但有著強烈的“憂患意識”,而且建立了行之有效的應急措施。它密切關注世界各地政治、經濟形勢的波動給國際石油市場帶來的瞬息變化,隻要一有風吹草動,殼牌公司能馬上作出反應。不僅如此,殼牌的分公司每年要舉行4次石油供應突然中斷的“演習”。由近130艘油輪組成的殼牌船隊,隨時會遇到突如其來的模擬“意外”。頻繁的演習,增強了各地分公司對不測情況的應付能力。在海灣戰爭期間,殼牌公司每天失去由科威特和伊拉克供應的幾十萬桶原油,但由於公司有充分的長時間的應付危機的準備,所以在世界石油市場受到戰爭的衝擊發生嚴重危機時,殼牌卻沒有受到多大影響。
“變”與“不變”是相對的。用多變的方法去處多變的問題,這本身不是一個相對固定的辦法。正像殼牌公司隨機應變的經營手法一樣,正因為它的經營手法呈現出多樣性,當世界某地政治、經濟發生變化時,它卻可以“穩坐釣魚台”。
〖BT3〗(七)假陽行陰〓乘疏擊懈
公元755年,安祿山以討楊國忠為名,率所部及一些少數民族軍隊10餘萬人,號稱20萬人,由範陽(今北京)急速南征。大軍所到之處,絕大多數州縣望風而瓦解,或降或逃或被殺,毫無抵抗能力。12月,安祿山已抵達靈昌(今河南滑縣西南),利用河水結冰迅速渡過黃河,克陳留、陷滎陽,直逼虎牢(今河南汜水)。
直到此時,安祿山才遇到唐朝由封常青率領的6萬官軍的阻擋。可是,封常青所率官軍都是倉促征集,未曾訓練的新兵,哪裏經得起安軍鐵騎的衝殺。封常青大敗於虎牢,再敗於洛陽城郊,三敗於洛陽東門內。百般無奈隻得以退為進,與陝州的高仙芝合軍,棄城讓地,退守潼關,企圖據險抗擊,防止安軍進入長安。唐玄宗心急火燎要反攻,怒斬敢於後退避敵的封常青和高仙芝。派哥舒翰帶8萬兵馬前往潼關替代,一麵敕令天下四麵出兵,全攻東都洛陽。
安祿山本擬從洛陽親攻潼關,以便一舉奪下西京長安推翻唐朝。不料河北軍民在顏杲卿、顏真卿的帶動下奮起抗擊,聲勢浩大,切斷了洛陽官軍與範陽老巢的聯係。加上李光弼、郭子儀兩大將軍及時率兵出陘,與河北軍民聲氣相連,對安軍形成了很大的威脅。安祿山隻得退洛陽重作部署:派猛將史思明回救河北,今兒子安慶緒攻奪潼關。無奈河北軍尤其是名將李光弼、郭子儀足智多謀、英勇善戰,史思明連連敗退。而哥舒翰則憑潼關險,隻守不出,安軍根本無法西進。唐朝終於穩住陣腳,有了抽調優秀兵力以一舉滅敵的機會。安祿山則前阻潼關,後斷歸路,雖已迫不及待地在洛陽當起了大燕皇帝,實際心虛途窮,無所作為了。
不料,正在安祿山日夜擔心的時候,唐玄宗迅速平叛竟聽信楊國忠的片麵情報,下令哥舒翰急出潼關,進滅安軍。哥舒翰隻得放棄天險進攻。10餘萬唐軍將士,即此喪命於安軍的伏殺之中。長安的屏障無端落入叛軍之手。
潼關失守,長安亂作一團。原本怒不可遏,急於平叛的唐玄宗,此時已誌喪神靡,隻帶了楊貴妃姐妹及皇子皇孫,顫抖著乘夜溜出長安,逃往西蜀。公元765年,安祿山又輕輕巧巧地奪取了西京長安……這,就是使唐朝由強盛的頂峰走向衰敗之深淵的關鍵點——“安史之亂”的第一個階段。
人們不禁要問:大唐正處強盛之際,雖然朝政已開始衰敗,但依然擁有80萬雄兵、一大批忠於皇室願意效死疆場的將帥和曆史上最廣闊的國土以及取之不盡的戰略資源;而區區安祿山雖性狡詐,但並無雄才大誌,雖控兵近20萬,但仍不足唐軍1/4,且反叛朝廷不得人心,卻為何能勢如破竹,瞬間攻戰唐朝兩京,逼得唐玄宗聞風而逃呢?這裏主要的原因,是由於安祿山成功地運用了“假陽行陰,乘疏擊懈”的計謀。
戒備鬆懈之敵,勢必思想麻痹,鬥誌渙散,指揮不力,協同不好,反應遲鈍,戰鬥力弱。“乘疏擊懈”就是要出其不意地在這種時機向敵人發起猛攻,使敵人措手不及,神誌混亂,失去抵抗能力。但在一般情況下,敵人不會麻痹鬆懈。因此在發起猛攻之前,往往要通過“假陽行陰”來迷惑敵人,使自己養精蓄銳。“陽”是公開、暴露,“陰”是偽裝、隱蔽。“假陽行陰”就是用公開的行動來掩護隱蔽的企圖和行為。
安祿山在發起攻擊之前,用了整整10年時間來行施“假陽行陰”的計策。
安祿山的“假陽”就是故意裝出癡直、篤忠的樣子,贏得唐玄宗百般信任,對他毫不防備。公元743年,安祿山已任平盧節度使,入朝時玄宗常常接見他,並對他特別優待。他竟乘機上奏說:“去年營州一帶昆蟲食臣心;否則請趕快把蟲驅散。下臣祝告完畢,當即有大批大批的鳥兒從北飛下來,昆蟲無不斃命。這件事說明隻要為臣的效忠,老天必然保佑。應該把它寫到史書上去。”
如此謊言,本十分可笑,但由於安祿山善於逢迎,玄宗竟信以為真,並更加認為他憨直誠篤。安祿山是東北混血少數民族人,他常對玄宗說:“臣生長蕃戎,仰蒙皇恩,得極寵榮,自愧愚蠢,不足勝任,保有以身為國家死,聊報皇恩。”玄宗甚喜。
有一次正好皇太子在場,玄宗與安相見,安故意不拜,殿前侍監喝問:“祿山見殿下何故不拜?”安佯驚道:“殿下何稱?”玄宗微笑說:“殿下即皇太子。”安複道:“臣不識朝廷禮儀,皇太子又是什麼官?”玄宗大笑說:“朕百年後,當將帝位托付,故叫太子。”安祿山這才裝作剛剛醒悟似的說:“愚臣隻知有陛下,不知有皇太子,罪該萬死。”並向太子禮拜,玄宗感其“樸誠”,大加讚美。
公元747年的一天,玄宗設宴。安祿山自請以胡旋舞呈獻。玄宗見其大腹便便竟能作舞,笑著問:“腹中有何東西,如此龐大?”安祿山隨口答道:“隻有赤心!”玄宗更高興,命他與貴妃兄妹為異性兄弟。安祿山竟厚著臉皮請求做貴妃的兒子。從此安祿山出入禁宮如同皇帝家裏人一般。楊貴妃與他打得火熱,玄宗更加寵信他,竟把天下1/4左右的精兵交給他掌管。
安祿山的叛亂陰謀許多人都有察覺,一再向玄宗提出。但唐玄宗被安祿山“假陽行陰”之計所迷惑,將所有奏章看做是對安祿山的妒忌,對安祿山不僅不防,反而予以同情和憐惜,不斷施以恩寵,讓他由平盧節度使再兼範陽節度使、河東節度使等要職。
安祿山假陽行陰之計得手,唐玄宗對他已隻有寵信毫不設防,便緊接著采取“乘疏擊懈”的辦法,搞突然襲擊。他的戰略部署是傾全力取道河北,直撲東西兩京(長安和洛陽)。這樣,安祿山雖然隻有10餘萬兵力,不及唐軍1/4,但唐的猛將精兵,皆聚於西北,對安祿山毫不防備,廣大內地包括兩京隻有8萬人,河南河北更是兵稀將寡。且平安已久,武備廢弛,麵對安祿山一路進兵,步騎精銳沿太行山東側河北平原進逼兩京,自然是驚惶失措,毫無抵抗能力。因而,安祿山從北京起程到襲占洛陽隻花了33天時間。
唐朝畢竟比安祿山實力雄厚,驚恐之餘的倉促應變,也在潼關阻擋了叛軍鋒銳,又在河北一舉切斷了叛軍與大本營的聯係。然而無比寵信的大臣竟突然反叛,唐玄宗既被“假陽行陰”之計所震怒,又被“乘疏擊懈”之計刺傷自尊心,變得十分急躁。而孫子曰:“主不可以怒而興師,將不可以慍而致戰。”安祿山的計謀已足使唐玄宗失去了指揮戰爭所必須的客觀冷靜,又怒又急之中,忘記唐朝所需要的就是穩住陣腳,贏得時間以調精兵一舉聚殲叛軍之要義,草率地斬殺防守得當的封常青、高仙芝,並強令哥舒翰放棄潼關天險出擊叛軍,哪有不全軍覆滅一潰千裏的呢?
安軍占領潼關後曾止軍10日,進入長安後也不組織追擊,使唐玄宗安然脫逃。可見安祿山目光短淺,他隻想鞏固所占領的兩京並接通河北老巢,消化所掠得的財富,好好享受大燕皇帝的滋味,並無徹底搗碎唐朝政權的雄圖大略。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目光短淺的無賴之徒,竟然把大唐皇帝打得潰退千裏,足見“假陽行陰,乘疏擊懈”計謀的效力了。
戰爭中不乏掛羊頭賣狗肉之事,商場上也常用假陽行陰之計,當對手疏忽懈怠地,割取他的腦袋他還不知道是誰下的毒手。商業競爭中自然也就常用“乘疏擊懈”之計從對手手中突然搶取自己所需要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