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

31、懷孕

石山聽說小米有了孩子,就愣了。小米紅著臉說:“是賀雲峰的,那天,他喝多了酒,闖進我的房間,我掙脫不過,由他做了那事。”石山愣愣地望著小米,眼裏一片迷茫。小米就紅著臉一邊比劃一邊說:“男人和女人做了那事,是要生孩子的,以後,男人就要做爸爸,女人就要做媽媽。”

石山“呼”地站了起來,往外走。

小米喊住他:“你要去哪裏?”

石山比劃了一下,意思是:我要去找他,告訴他,你需要他。

小米伸手拉住石山,苦笑道:“我們是什麼身份?人家是什麼身份,誰把咱們掛在心上啊?”

石山慢慢地坐了下來,他在想這幾個月來的經曆,在想人。他覺得人是最複雜的動物,人的表像很難看透。比如賀紫衣,這個女孩子到底心腸是壞是好,他看不出。比如麻叔,一臉張毫無表情,很恐怖,是好人還是壞人,石山也看不出。但是,他知道小米是個好人。他有感覺。

中午,小米睡去了,石山悄悄地爬了起來。睡夢中,小米抱著腹部,皺著眉頭,喃喃地說:“雲峰,孩子是你的,你不要丟下我。”

石山的心猛地一顫。事實上,小米把自己懷孕的事說給他時,他是想找賀雲峰算帳的。這一段日子以來,石山已經把小米當成了自己這輩子不能離棄的人,他不想讓任何人欺負小米。但是,他又知道,小米肚子裏已經有了賀雲峰的孩子,也就是說,現在,他們之間多了一層關係,很可能,以後的哪天,小米會離他而去。石山來回地踱了幾步,轉身出去了。為了小米,他要把賀雲峰找來。

梅玲花園就在水城,石山去過一次,所以很快就找到了。石山來到梅玲花園門口一問,看門的家人說賀雲峰不在,而且梅玲老板也不在。石山便打車去了山城。

進了山城沒多遠,石山便下了車,他不想明目張膽地出現在車站。走過一條大街,石山突然聽到胡同內傳來“嗚嗚”的聲音,他的聽覺一向靈敏,於是順著聲音尋了過去,隻見一個身材高大的歹徒正挾持著賀紫衣,賀紫衣掙紮著,嘴巴被歹徒牢牢地捂住。石山本來想躲開,但是,賀紫衣已經看到了他。石山見她的目光中充滿了哀求,心一軟,雖然賀紫衣不止一次地折磨他,他也不能見危不救。眼看歹徒把賀紫衣拖上了一輛車,石山突然衝了上去,他猛地扯住歹徒的胳膊,歹徒不得不放開賀紫衣,反手將石山的胳膊扭住,然後腳下一拌,將石山摔倒,嘴裏罵道:“臭小子,多管閑事,找死啊。”而賀紫衣趁機就要往胡同口跑,那歹徒趕上幾步,伸手將賀紫衣的衣領揪住。

石山爬了起來,撲上去,又扯住歹徒的胳膊。歹徒再次將石山摔倒,但是這次石山死死地抱住歹徒的胳膊不放開。歹徒朝石山的後腦重重地擊了一拳,石山在半昏迷狀態下,突然骨子裏流竄出一股野性,他猛地張嘴咬住歹徒的手臂。歹徒一聲慘叫,退開數步,看看血淋淋的手臂,又看看胡同口已經有人駐足停了下來,於是罵了一聲,鑽進小車,丟下賀紫衣跑了。

石山望著小車的背影,吐出一塊鮮肉。

賀紫衣驚駭地看一眼石山,連聲謝謝也沒說,就向另外的方向逃去。

石山默默地站了一會兒,去了梅玲公司。

來到梅玲公司門口時,石山已經恢複了平常的樣子,他不知道自己剛才哪來的一股凶狠勁。石山望一眼雄偉的梅玲公司,有些膽怯,但想起小米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覺得自己也該為她做些什麼,於是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門口有人攔住他:“你找誰?”

石山比劃了一下,但他比劃的樣子梅玲公司的門衛看不懂,就讓他在門口等著,過了一會,梅老大接到電話出來了,他認識石山,就把石山領了進去。石山見到了賀雲峰,但是,他比劃了半天,賀雲峰也不知他在幹什麼,最後,石山把賀雲峰拉到水城小米的老房子裏,賀雲峰看到了虛弱的小米,又見石山不停地比劃著腹部,終於明白了。他冷笑道:“想不到你這個野小子也能把小米的肚子搞大,哼,但你叫我來幹什麼?”

石山一聽急了,不停地比劃,那意思是說,孩子不是我的,是你的,但賀雲峰看不明白。小米拉住石山,說:“你別比劃了,都怪我自己命苦。”

石山一屁股坐在床上,傻傻地望著小米。賀雲峰冷笑一聲,轉身便走。

石山氣得衝上去抓住賀雲峰的胳膊就咬,他想像咬那個歹徒一樣,撕下賀雲峰的一塊肉來,但是,當他的嘴唇碰到賀雲峰的胳膊時,才感覺到自己力量的薄弱。賀雲峰猛地一甩,石山被摔倒在地。賀雲峰朝他的腰踢了一腳,罵道:“找死啊。”石山捂著腰叫了一聲,痛苦地看著賀雲峰。賀雲峰冷哼一聲,揚長而去。

小米挪了挪身子,過來摸著石山的腰問:“痛得厲害嗎?”石山搖搖頭,表示無所謂。小米用手給石山輕輕地揉著,神色之間,流露著體貼和溫柔。過了一會兒,小米俯在石山的懷裏,喃喃地說:“我們都是可憐的人。”

小米懷孕後,常常嘔吐,難受的樣子,讓石山看著心疼。而且,小米常常在夢中蜷縮著身子抽泣,有時,石山醒來,摸一把小米的臉,都是濕漉漉的。

看到小米這樣,石山的心裏也不好受。幾天後,他又去了梅玲山莊,將小米遭受的痛苦丟給賀雲峰後就走。他知道自己替代不了賀雲峰,也無法左右賀雲峰,他隻能將小米越來越痛苦的樣子描述給他,然後憤然離去。

賀雲峰依在門框上,嘴角一撇一撇的,像牙縫裏塞了什麼,用舌頭舔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32、奇跡

賀廣仁永遠是賀廣仁,很多事在別人身上是不可能的,在他身上就會出現奇跡。手術幾天後,他竟然清醒了過來。雖然整個人仍顯得很虛弱,但總算睜開了眼睛。賀廣仁的眼球轉得很慢,目光呆滯無神,直到十幾分鍾後,才多少有了點光彩,看清了圍在病床前的眾人。他意識到自己剛剛從死亡線上掙紮回來,於是緩緩地吐了口氣,自我嘲笑地說:“閻王爺把我趕回來了。”

見賀廣仁醒來,賀紫衣、陳風、胡非都很激動。麻叔皺皺眉頭,他張張嘴,欲言又止。賀廣仁輕輕地說:“說吧。”

麻叔剛要說,肖哲攔住了他,說:“麻叔,賀老板雖然清醒了過來,但是身體很虛弱,他現在最適宜的是休息,尤其不能考慮公司裏那些事務。”

肖哲雖然對賀廣仁沒有好感。但是,作為醫生,他很清楚,治病救人是他的職責。

麻叔把嘴巴閉上了。

賀廣仁微微一笑,說:“肖醫生,賀某心裏有數,其實能夠支撐我清醒過來的意誌,就是大山公司,因為現在大山公司還離不開我,在我沒有把公司交代好的情形下,我是不能走的,你讓他說吧,越是公司的事,越能提起我的精神來,越對我的病情有利。”說完,賀廣仁抬眼望著麻叔。

麻叔見肖哲不再說話,就對賀廣仁說:“這幾天商界已經出現了倒向梅玲公司的勢頭,梅玲已經大有企業盟主的樣子,很多大小企業向她靠攏,甚至一些無關房地產業的商人,也在以梅玲馬首是瞻,有些商家,一聽說梅玲公司的人,就網開一路,業務開展很順利,而咱們的樓房依然賣不動。”

賀廣仁表情很平靜,他輕輕地說:“那現在房地產業的趨勢呢,你說一下。”

麻叔說:“在山城東區,梅玲公司的壟斷勢頭不可動搖,北區,剛剛形成合作,目前工程還沒有開展。”

賀廣仁說:“這些是預料中的,西區是我們的勢力範圍,暫時還不擔心被梅玲公司的勢力滲入,但是南區有沒有倒向梅玲公司的征兆?”說完,看了一眼肖哲。肖哲知道賀廣仁要商量業務,自己不便留在這裏,於是,向眾人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麻叔把門一關,說:“南區近幾年可能開發的地方有幾個,一是車站,一是娛樂中心。如果山城與省城的專線打通,估計下一步,車站會擴大規模,這是一塊肥肉,另外,如果車站拓展,勢必帶動周圍的商業,那麼,這些年一直死氣沉沉的劇團將有出頭之日,據我了解,目前,劇團的魏大魚已經著手計劃了,娛樂中心將與時代接軌,不但賓館、酒店、K歌廳、遊戲廳,還要修建跑馬場、保齡球訓練場、箭靶場等大型娛樂場所。”

賀廣仁眼中一亮,說:“一定要拿下南區,不要讓梅玲公司走在前麵,魏大魚是個好吃的角色,你們可以攻他的軟肋,不過,這個人以前被梅玲利用,與我們過節不小,一定要軟硬兼施,現在,聽說他對梅玲山莊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被趕出來了,這個梅玲,卸磨殺驢,很有一套,她這次失算了,如果再容納魏大魚一段時間,哪還有咱們的活路。”

胡非說:“魏大魚是出了名的色鬼,梅玲怎麼會讓他長久地呆在身邊。”說到這,突然被陳風拉了一把,胡非閉住嘴,不說話了。

賀廣仁淡淡地說:“一定要拿下魏大魚。”說完,賀廣仁目望屋頂,半晌,緩緩說:“當前,我們雖然名聲上受到損失,但是事在人為,梅玲公司隻是取巧,我懷疑段市長拿了梅玲的好處,不然,梅玲不會得到那麼多票,看來我們一直疏忽了她,她並非避於水城,而是和我們暗鬥,我們要陸續在南區、北區拿下幾個大的工程,給梅玲公司來個迂回反包抄,把它徹底趕出山城。”說完,又問陳風:“公司裏怎麼樣?”

陳風說:“賀老板,易不群走了。”

胡非歎道:“紫衣那丫頭太蠻橫了,易不群哪裏受得了她的氣。”

賀廣仁搖搖頭:“不,我想他是另有原因。”

胡非說:“還會有什麼原因?”

賀廣仁說:“比方他來到大山公司這段日子,已經將咱們的底子摸的差不多了,然後就回去了。”

陳風哦了一聲,說:“您是說……易不群是梅玲的人。”

賀廣仁點點頭:“我想是吧,這小子老家便是水城的,梅玲極有可能早就把他收買了。”

胡非說:“您既然早就懷疑了,為什麼還留下他?”

賀廣仁說:“既然梅玲能收買他,我為什麼不能?”

陳風說:“我明白了,您故意讓紫衣接近他,目的是想軟化他。”

賀廣仁點點頭,問胡非:“易不群有沒有單獨在公司的時候?”

胡非說:“您手術時我留他在公司裏看管著,當時,陳風和我都在醫院裏。”

賀廣仁一皺眉,說:“把老丁叫來。”

胡非馬上給後勤部的老丁打電話。不多久,老丁一溜小跑地來到醫院。賀廣仁說:“老丁,我在醫院手術的這幾天,易不群有什麼異常的表現沒有,比方,他有沒有進過我的辦公室?”

老丁忙說:“有,他去過,那天,他說要找幾個圖紙看看,我就把辦公室給他打開了。”

胡非說:“老丁,你怎麼隨便讓他進賀老板的辦公室?”

老丁說:“這也是您交代的,您說賀老板和您都不在,公司的事務由易不群暫時代管,我怎麼敢不給他開門呢。”

賀廣仁擺擺手,說:“你回去吧。”

等老丁走後,胡非說:“賀老板,您看會不會出問題。”

賀廣仁搖搖頭,說:“放心吧,那些東西不會看出問題來。”

33、戀愛

賀廣仁輕輕地閡上眼睛,似乎在回憶著什麼。半晌,才慢慢睜開,然後吐了一口氣說:“我始終擔心一件事,擔心他沒有死。”

“誰?你是說賀廣義?”麻叔眸子一張,脫口問。

賀廣仁的雙目也是一張,然後緩緩地眯成一條線。

賀廣仁點點頭說:“是的,我大哥手上有一部‘狼性商戰術’,水城是他的根基地,我畢竟是脫離了出來,不能去侵犯他的地盤,何況……何況我這幾年的努力,並不隻是為了在山城商界混一點名氣,我……”說到這,他突然搖搖頭:“不說那麼遠了,你們幾個要分一下工,麻叔盯一下公司的事務,胡非去攻克魏大魚,陳風就盯著梅玲公司在北區的業務吧,一有空隙,我們就要鑽進去。”

麻叔猶豫了一下,問:“那梅玲公司呢,我感覺當前最主要的是梅玲公司的行動方向,我們該有人盯緊它才對。”

賀廣仁想了想說:“梅玲公司暫時不用管了,我們人力不足,易不群倒是個人才,可惜……”說著,瞥了賀紫衣一眼。

賀紫衣撲到賀廣仁懷裏,哽咽道:“爸爸,他……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賀廣仁輕輕地說:“孩子,人各有誌向,他是為了自己的前途。”

賀紫衣抬著一雙淚眼,望著賀廣仁,說:“你……你竟然這樣說話?難道你不恨他嗎?”

賀廣仁歎息一聲:“爸不是不恨他,是佩服他,易不群不是一個平凡的人,你爸像他當年時,也沒有他這般的城府,一個才二十幾歲的青年,就找到了事業的墊腳石,他的前途肯定不可限量,如果他真的對你好,爸倒希望這件事不要影響到你們的感情。”

賀紫衣咬著嘴唇說:“我恨他,他欺騙了我,利用了我的感情。”

賀廣仁搖搖頭,撫摸著她的頭發說:“你啊,還是感情用事,真正的大丈夫,是不會陷身於兒女情長的,易不群是一個人才,這樣的人才,放在哪裏,都能獨當一麵,如果他以後進軍商界,我相信,不久的將來,他會成為賀廣仁第二,隻可惜,他現在不能為爸所用,爸能用的人實在太少了。”

賀紫衣問:“爸,那我能做什麼?我也可以獨當一麵吧?”

賀廣仁搖搖頭,問:“石山呢?怎麼沒看到他?”

賀紫衣咬著嘴唇說:“石山趁你病倒,和小米不知躲到哪裏去了。”

賀廣仁沉著臉說:“我看是你把人家欺負跑了吧?你去把石山找回來,和他培養一下感情,他需要關切,需要幫助。”

賀紫衣一甩胳膊,說:“讓我陪那個野人,不行。”

賀廣仁說:“紫衣,這也是工作啊。”

賀紫衣撅著嘴巴說:“哼,你竟然讓自己的女兒跟一個野人談情說愛,還說這是工作?”

賀廣仁一聲歎息,說:“有些事,你不懂,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的。”

賀紫衣跺著腳說:“我再說一遍,讓我去陪那個野人,萬萬不行。”

就在這時,門開了,石山紅著臉走了進來。

石山看到賀紫衣被人欺負,一路上又聽到一些關於大山公司的傳聞,知道大山公司正在經曆一場打擊。他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賀廣仁能夠堅強地站起來,處於對大山公司的關切,和對賀廣仁的感恩,他來到了醫院。

賀紫衣的話石山當然聽到了,因為他聽力極佳。但是,石山心地單純,所以並沒有把賀紫衣的話放在心上。

石山走到賀廣仁麵前,看著他。賀廣仁摸摸他的腦袋,笑著說:“放心吧,我沒事,這點意外算什麼,大風大浪我經曆的多了。”

石山走進病房後,麻叔就一瘸一拐地出去了,接著胡非和陳風也各自忙去了。石山看看賀紫衣,雖然缺少了以往的那股刁蠻樣,但是她看到石山後,牙關輕咬,也不說一個謝字。石山把目光望向賀廣仁。賀廣仁向他招招手,說:“這幾天,你在哪兒?”

石山比劃著小米的形象。

“小米?你們在哪兒?好像躲著我。”

石山還沒反應過來,賀紫衣說:“爸,小米說石山需要調養,所以帶著他去了水城老家,那裏比較清靜。”

賀廣仁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胡非出來後,就直接去了南區,他的目標是拿下魏大魚。

桃花源大酒店,6號包廂門口,胡非倒背著手站立著,過了一會兒,一位服務生領著一個男人進來了,那男人身材矮小,兩腿很短,但肚子很大,所以看上去像個肉球。胡非看著那個男人,越來越近,若非他的腦袋一直在上方,胡非幾乎以為他是一路滾來的。走近了,胡非已經看出,他就是劇團的團長魏大魚。魏大魚一見胡非,就抱拳笑道:“胡老弟好。”

胡非抱拳還了一禮,說:“感謝魏團長大駕光臨,請坐。”

魏大魚在客座上坐了,胡非問:“魏團長要點什麼菜?”

魏大魚說:“隨便,隨便。”

胡非給服務生做了個手勢,服務生下去了,不大工夫,一盤盤海鮮開始往上端。胡非給魏大魚倒了一杯五糧液,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說:“魏團長,認識你很高興,先幹一杯。”

魏大魚把杯子一捂,說:“胡老弟,今天這酒場不會是鴻門宴吧?”

胡非哈哈一笑:“魏團長想哪兒去了,我胡非是個直來直去的人,可能你也打聽過,今天我請你來,就是喝酒,沒什麼事。”

“不會這麼簡單吧?”魏大魚問。

“胡某喜歡看戲,今天閑著沒事到南區轉悠了一下,想想說不定哪天娶老婆時,要來包一個滿場呢,所以,先和魏團長熟絡熟絡。”

“哈哈。”魏大魚笑了,端起酒一飲而盡。

胡非也把酒喝了,然後又分別斟滿。

34、合同

喝第二杯酒的時候,魏大魚正色道:“胡兄弟,我知道你的性格,你不善於撒謊,所以我信你,第一杯酒,我什麼也不說,喝了,但是,這第二杯酒,你就別繞圈子了,我知道,你肯定有事,沒事,你是不會請我這清閑人的。”

胡非哈哈大笑,說:“既然魏團長放不下肚子裏的疑問,我就實說了吧,魏團長是不是想開發劇團?”

魏大魚一愣,點點頭,說:“是啊,大山公司的人果然了得,我姓魏的雖然大小也算個官,可心裏有數,我這叫啥官?一年到頭能吃幾場腥?還不如你們公司的一般員工呢。幸虧,我們劇團周圍有一塊閑地,車站不是要拓展嗎?我想趁機開發,建一個大型的超市。”

“但是……”胡非說:“劇團的正常擴展估計市裏會支持,也可能納入財務預算,可你投資超市就不太可能了,這麼一大筆資金,你從哪裏來?”

“這……這不隻是構想嘛,條件還不成熟……”

“魏團長如果信得過大山公司,你的項目完全由我們來承建,當然資金可以先由我們墊付,等一期工程後,你再想法付錢就可以了。”

“真的?”

魏大魚激動地站了起來,抓著胡非的胳膊,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

胡非說:“魏團長如果同意,那麼,我們就簽訂了合同吧。”說著,胡非從公文包裏掏出一式兩份合同來。

魏大魚看了看,條款大致就是胡非說的意思,於是和胡非簽了。

合同簽完,胡非也沒心思喝酒了,過了一會兒,推脫有事,就夾著公文包回去交差了。

胡非剛走,小桃紅便從旁邊的包廂裏走了過來,小桃紅瞟一眼胡非的背影,拿起合同看了一眼,坐在魏大魚的腿上,伸出纖細的手指,點著他的鼻子說:“這件事你辦的不錯。”

魏大魚色不可待,他望著小桃紅半裸的胸脯,兩眼放光,突然伸手抱住她,咕噥著說:“小桃紅,我等不及了,你先依了我吧。”

小桃紅伸手擰著魏大魚的耳朵,說:“姓魏的,老娘陪你喝杯酒就不錯了,你還想得寸進尺?”

“像姑娘這樣的美人,我是寧可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那你不怕你姐夫嗎?”

魏大魚的姐夫是桃花源大酒店的邱老板。

按理,魏大魚是忌憚邱老板的,但是現在,美人在抱,他已經把什麼都置之腦後了。魏大魚把頭埋在小桃紅胸前,說:“我老姐被他占著不說,他還啃嫩草,今天我就要享用他的人。”魏大魚說到這,突然有人哼了一聲,隻見邱老板出現在門口。

魏大魚頓時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他慌忙站起來,甩了自己兩個耳光,說:“姐夫,我剛才胡說,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邱老板瞪了他一眼,說:“滾出去。”

魏大魚灰溜溜地走了。

邱老板走到小桃紅麵前坐下,然後摸著她的手說:“小桃紅,這次你表現得不錯。”小桃紅說:“邱老板難道真心舍得讓我勾引男人?”邱老板歎息一聲,說:“我這個舅子,一肚子花花腸子,他若不是貪圖我的賞錢,早就在他姐麵前告狀了,咱倆的關係還能維持到現在?為封他的嘴,我一個月要給他千把塊錢的零花錢,唉。”

小桃紅說:“梅老板叮囑過了,來酒店的大人物有什麼活動,要隨時報告。”

邱老板忙說:“是,是。”

胡非把合同遞給賀廣仁,賀廣仁見胡非的臉上透著一層得意,就知道合同已經簽了。想不到事情辦得這麼順利,連一向毛手毛腳,粗枝大葉的胡非也能獨當一麵了。賀廣仁問:“他沒有提以前的事?”

胡非說:“沒有,我還覺得怪呢,這小子好象得了健忘症,不過,這樣也好,他不提,倒免得雙方尷尬,破壞合作的氣氛。”

陳風問:“賀老板,你猜這裏麵會不會有問題?”

賀廣仁說:“不會的,魏大魚已經失去了靠山,他不敢和我耍花招的。”

賀廣仁很欣慰,在他臥床不起的時候,胡非總算發揮了大的作用。賀廣仁拿著合同,反反複複看了三遍,連連說好,然後滿麵紅光地望著陳風和胡非說:“這一次,你們倆人都沒讓我失望,魏大魚真的是一條大魚,我們釣上了就不能讓他脫鉤,馬上組織財立物力,傾力投入娛樂中心的建設中,至於北區……”賀廣仁想了想,問站在身邊的陳風:“戴老板的遊泳館什麼時候擴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