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說:“他倒沒有催,不過聽話音,還是依賴梅玲公司,不想與我們合作,但是梅玲公司目前承接了三項工程,人力物力無法再投入了,所以,戴老板有點猶豫。”

賀廣仁說:“隻要有一線希望,就要拿下他。”說著,賀廣仁的雙眼中突然射出一種凶光,雖然隻是一閃既失,但是,麻叔等人還是感到了一股寒意。

過了一會兒,賀廣仁問麻叔:“分析報告出來了嗎?”

麻叔從皮包裏拿出一份材料,向前一遞。

賀廣仁閉上眼睛,輕輕地說:“你把基本情況告訴我吧。”

麻叔說:“據市場部的人員分析,第一部分是市場宏觀分析,主要是按國內大型超市標準,分析認為當前及今後一段時期內,市民消費需求會普遍走高,偶爾受物價的影響,會出現一些波動,但不會太大太久。”

賀廣仁道:“再盯一下財務部門的成本測算。”

麻叔說:“是。”

賀廣仁問:“你們說,魏大魚有沒有能力按期付款?”

胡非說:“不可能,以他的實力看,是很難的,或許再加上酒店邱老板的後盾,有些希望。”

陳風說:“魏大魚雖然是邱老板的舅子,我看邱老板也未必能幫他。”

賀廣仁點點頭:“我的看法也是一樣的,魏大魚根本就不可能交付工程款。”

胡非一愣:“既然這樣,我們還為什麼跟他合作?”

陳風說:“你啊,腦子總是少根筋。”

胡非撓撓腦袋,說:“我又考慮錯了?難道魏大魚越付不上款,我們越該跟他合作嗎?”

賀廣仁笑道:“正是,我們要的不是魏大魚的錢,他能拿出多少錢來?我看中是的整個二期及後期可能性的工程。這項工程的前途是不可限量的,一旦魏大魚付不上一期工程款,那麼,按照合同規定,我們完全可以將全部工程抓到手裏,而利益就沒有魏大魚那部分的。”

胡非嘿嘿一笑:“原來是想擠跑魏大魚啊。”

賀廣仁擺擺手說:“你們都去吧。”

麻叔等人出去了。

35、綁架

幾天後的一個早晨,病房裏,賀廣仁在撫摩著那個破碎的白玉狼雕。雕像是小米粘合的。

小米和石山已經被賀紫衣請了回來。賀紫衣果然對石山轉變了態度,出出進進,挎著石山的胳膊,倆人儼然一對情侶。有時候,賀紫衣去參加同學的聚會,也要帶上石山,那段時間,山城都傳遍了,都說大山公司賀老板的千金和一個野人關係親密。

賀紫衣知道石山對大山感興趣,對樹林感興趣,所以,專門帶著他到山城最有名的裁縫坊定製了一套休閑服裝,服裝設計新穎,上衣是山的圖案,褲子上是一片樹林。

石山和賀紫衣在一起,總有點戰戰兢兢。他知道,自己稍有不慎,就會惹惱了她,所以處處小心。但是,說來也怪,這一段時間,賀紫衣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對石山客氣,說話也溫柔。而且,無論吃什麼,去什麼地方逛,她都順著石山。這麼一來,石山對她的好感就越來越多了。

當然,隻要小米閑下來,賀紫衣還是把石山還給小米,讓小米有空和石山坐在湖邊,幫石山熟悉人類的一些生活習慣。賀紫衣知道自己遠不如小米細心,小米能夠做到的,她做不到。其實,賀紫衣之所以要做這些,完全是賀廣仁的授意,她根本就看不上石山,和石山像伴侶似地走在街上時,賀紫衣臉上帶著甜蜜的笑,心中卻在咒罵石山。不過,她隻要看到小米和石山坐在湖邊,親密的樣子,心裏就酸酸的不是滋味。賀紫衣竟然有些嫉妒小米,這感覺讓她自己都覺得好笑。

一天,賀紫衣在從公司回牡丹園的路上,看到一個奇裝異服的女子。那個女子年齡比賀紫衣大不了幾歲,T恤的後麵印著“美女跟我來”五個字,頗為引人。賀紫衣忍不住跟蹤在她背後,想要看個究竟。

女子似乎並沒有意識到有人跟蹤,她自顧朝前走著。跨過兩條街道,女子向左一拐,進了一條胡同,步伐突然加快。她快賀紫衣也快。又往前走了幾十米,女子進了一戶人家。賀紫衣來到那家門口,見門虛掩著,就推開走了進去。裏麵是一個大院,很是寬敞,有三間正房,兩間偏方。正房是跨度很大的建築,門窗開闊。賀紫衣剛走到院內,突然,裏麵走出一個年輕人來。那人溜裏溜氣,個頭不高,發型很是獨特,兩邊用刀刮的很亮,頭頂卻留了一叢,像壺蓋一樣。賀紫衣感覺有些不妙,轉身要走,誰知,那人步伐飛快,一晃就到了她的眼前。賀紫衣隻覺手腕一緊,被他握住了,接著,臉上熱氣撲來,那人湊在她麵前說:“落到我江二狼手上的人,沒一個能走得了,進去吧。”說著,那自稱江二狼的人用力一拖,賀紫衣身不由己,便被帶進了屋內。賀紫衣想大聲喊叫,誰知,她剛一張口,嘴裏就多了一塊毛巾,接著,身子猛地向前一衝,被推到沙發上。賀紫衣抬頭看了看,見剛才那女子已經在對麵的沙發上坐了,正端著一杯茶水,慢慢地喝著。

賀紫衣用力吐出嘴裏的毛巾,喝道:“你們是誰?”

江二狼說:“剛才沒聽明白嗎?我叫江二狼,她是我老婆羊小陽。”

賀紫衣說:“你們誘我來幹什麼?”

江二狼看看她,兩眼一眯,笑著說:“我們承接了一個任務,要給某位大人物訓練按摩美女,所以,就由我老婆在街上物色合適的人選,引回來訓練。”

賀紫衣罵道:“你們休想,姑奶奶決不答應。”

江二狼很有把握地說:“來到這裏,就由不得你耍小姐脾氣了,乖乖的聽話還好說,否則,少不了皮肉受苦。”

賀紫衣說:“大不了你打死我,想讓我聽你的擺布,妄想。”

江二狼眉頭一挑,說:“想不到還是位烈女,夠勁頭,不過,不知道是你的嘴巴厲害,還是我的刀子厲害。”說著,江二狼的手裏已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刀峰在賀紫衣的眼前劃動著。賀紫衣畢竟是女孩子,女孩子沒幾個不愛惜自己的容貌的,因此,臉上不由露出懼怕和慌張的神色。江二狼哈哈一笑:“怎麼,我的小烈女,你怕了?”

賀紫衣一咬牙,胸脯一挺,說:“誰怕了,有本事你動手啊。”賀紫衣倒不是不怕,但是,她目光一瞥,看到羊小陽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嘴巴一張,想出口阻止江二狼,心念一動,暗想,既然他們要把我送給什麼大人物,自然就不會毀我的容,那麼,就是嚇唬我的。江二狼倒以為她膽子突然大了,自然也不敢真出手。江二狼抓過羊小陽的杯子,把她往前一推,說:“你來做做她的工作。”羊小陽走到賀紫衣身邊,細聲細語地說:“妹子,我看你天生的一副好臉蛋,怎麼不知道利用自己呢?現在的社會,還有幾個女子不往好處奔?隻要你答應和我們學習伺候人的本事,讓那位大人物滿意了,你這輩子吃香喝辣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呸。”賀紫衣朝她吐了一口唾沫。羊小陽倒也不生氣,她拿賀紫衣吐露的毛巾擦了擦臉,說:“我們是為你好,你仔細想想,強擰下去有什麼好?惹急了我家這口子,匕首一劃,你這漂亮的臉蛋可就成石榴了。”

賀紫衣哼了一聲,任她怎麼勸說,再也不理。

江二狼看看表,說:“算了,算了,先關她一晚上,餓她幾頓,或許就想開了。”

說著,找了根繩子將賀紫衣拴在沙發上,拉著羊小陽出去了。

賀紫衣見他們走後,將扭動著胳膊,想把繩子掙開,無奈,江二狼早就防備了她這一點,繩子拴得很結實。賀紫衣掙出了一身汗,渾身乏力地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她突然聽到門輕輕地開了,睜眼一看,隻見天色已暗,一條人影悄悄地閃了進來,定睛一看,原來正是江二狼。江二狼望著賀紫衣邪笑著,用手去抓她的衣服。賀紫衣忍不住大叫:“你幹什麼,無恥……”江二狼拿起毛巾,堵住她的嘴巴,伸手扯開她外衣的幾個扣子。賀紫衣不停地用腳踢著他,卻苦於雙手被縛,根本無力反抗。就在這時,羊小陽奔了進來,“啪”地甩了江二狼一巴掌,罵道:“好啊,說好了給人家選美,你倒背著老娘,想偷起腥來。”江二狼忙說:“小陽,我是教教她怎麼伺候男人。”羊小陽哼道:“胡說,你又不是不知道規矩,破了她的身子,大人物不高興了,那一萬塊錢的報酬管誰要?”江二狼隻好說:“好吧,給大人物留著就是了。”

江二狼隨羊小陽來到另一間屋子裏,這一夜,在羊小陽的看護下,縱使他想對賀紫衣無禮,也找不到機會。天一亮,江二狼就爬了起來,羊小陽跟在他身後,兩人來到關押賀紫衣的屋子裏。江二狼看看神色疲憊的賀紫衣,說:“小烈女,想通了吧,逃你是逃不了的,隻有乖乖地聽我們的話。”說著,向羊小陽遞了一個眼神。羊小陽走過來向賀紫衣示範,如何發嗲,如何按摩,然後兩人又示範如何接吻等。賀紫衣聽的麵紅耳赤,緊閉著眼睛,看也不敢看他們一眼。過了一會兒,江二狼對羊小陽說:“你去做點早餐,讓小烈女自己練一下。”羊小陽警惕地說:“你是不是想趁機偷腥?不行,我不去。”

江二狼說:“我怎麼能放過一萬塊錢的報酬呢?去吧。”

羊小陽說:“不行,我不放心,這丫頭太漂亮了,換了我是男人,也會動心的,我在這看著,你去。”

江二狼苦笑道:“我又不會做飯。”

羊小陽說:“誰讓你做飯了?出去買。”

江二狼隻好出去了。

吃了早飯,兩人繼續訓練賀紫衣,可是,不管他們怎麼教,賀紫衣就是不學,江二狼一氣之下,一鞭子抽在賀紫衣的胳膊上,頓時,她玉一般白嫩的皮膚上,多了一道紅痕。江二狼問:“小烈女,你到底學不學?”

賀紫衣咬著牙說:“打死也不學。”

快中午的時候,有人按門鈴,江二狼從貓眼裏一看,是大山公司的胡非,他嚇了一跳,忙進來與羊小陽商量:“不好了,胡非來了。”

羊小陽臉色一變,說:“都怪你,剛才非要對人家下毒手,這下要是讓胡非看到她受了傷,咱們怎麼交代?”

江二狼眼珠一轉,說:“快,把她藏起來,就說還沒有物色到合適的人選。”

於是,兩人趕緊將賀紫衣拖到另一間屋裏去,然後這才去開門。

門一開,胡非走了進來,說:“怎麼這麼久才開門?”

江二狼說:“剛才在看電視,沒聽到,您多包涵。”

胡非問:“選美的事怎樣了?”

江二狼說:“還沒有合適的人選。”

“你們的效率太差了。”

“是我們要求太嚴了,想給大人物奉上一個極品美女,所以選了又選,一般的都沒有考慮在內。”

“嗯,說的也是,不過不能再耽擱下去了,賀老板交代過。”

“是,是,我們會盡快完成任務。”

胡非又囑咐了幾句,就走了出去。

胡非的到來,賀紫衣是聽到的,但是,她苦於被堵住了嘴巴,喊不出聲來,耳聽胡非已經走了出來,馬上到了大門口,賀紫衣身子一滾,從沙發上滾到地板上。

胡非一隻腳已踏在了門檻外,突然聽到“嘭”地一聲,便停下來,問:“什麼聲音?”

江二狼忙說:“是貓,可能蹬翻了沙發。”

胡非哦了一聲,沒有多疑,就走了。

如果換了別人,也許就會聽出江二狼話中的破綻,一隻貓怎麼可能蹬翻沙發?貓有多大的力氣?不過,胡非本是個粗人,做事很少細想。

送走了胡非,江二狼鬆了口氣,忍不住朝胡非的背影罵了一句:“真是個蠢材,這種人怎麼會成為賀廣仁的左膀右臂?”

他當然不知道,賀廣仁重用胡非,是因為胡非的忠誠。每個人都有優點,同時也具有缺點,賀廣仁是個知人善用的人,他會巧妙地避開下屬的缺點,因人而用。比如陳風細心,就會由他兼任自己的司機,胡非也會開車,但是,賀廣仁是不敢用的,坐胡非的車,等於一隻腳踏進了閻王殿。

36、禮物

賀廣仁去見段由來。

段由來的辦公室在市府五樓上,前麵有一個寬大的陽台。每次陳風把車開進市府廣場時,賀廣仁就下意識地抬頭看看段由來的陽台。段由來是個愛花的人,他常常站在陽台上賞花。但是今天,陽台上不見段由來的影子。陳風說:“段市長會不會不在?”賀廣仁說:“我探聽過了,他沒有出發,也沒有會議。”

“今天好象有個農村工作會議的。”

“哦,這樣的會議段市長已經不開了。”

“不開了,他不主持嗎?”

“一個月這麼多的會議,如果市長都要親自參加,累也要累死,他不參加,有人替他參加。”

“我明白了,聽說他最近提了一個市長助理。”

“你的聽覺也不錯啊。”

“常在賀老板身邊混,能不機警點嗎,這件事我原本要告訴您的,又擔心您不太感興趣,所以就沒說。”

說話間,車在政府大樓前停了下來。一個戴紅袖標的保安跑了過來,揮著小旗,示意陳風把車開到停車位去。陳風把車窗玻璃一落,保安認出來了,忙換上笑臉,說:“原來是賀老板的車啊,請,請。”

賀廣仁下了車,對陳風說:“以後把車開到停車位吧,不要違規。”

陳風應了聲。那保安一聽,一臉的感激,激動地說:“賀老板真體貼我們,謝謝理解。”

其實,類似的話賀廣仁說過多次了,不過陳風想的是,賀老板雖然有所指示,但從停車位下來,他老人家還要步行幾十米,這是陳風心中極不情願的,所以無論賀廣仁怎麼囑咐,他每次還是直接將車開到大樓前。

賀廣仁上了台階,目不斜視地一級級走著。他的步伐穩重,絕沒有一般人的輕浮樣。陳風看在眼裏,油然而生敬意。

上了電梯,轉眼間就到了五樓。

要到段由來的辦公室,須通過市長辦公室和秘書室兩道門。這兩道門其實就是兩個關口。也就是說,市長並非一般人可以見的。

地板是防滑的,但是明鏡一般,可以把整個人的影子清晰地映出來。賀廣仁低頭看看地板上浮現的那張臉,若有所思。

就在這時,一左一右,從市府辦公室和秘書室各奔出一個人來,那兩人似乎在比賽衝刺一樣,看誰先來到賀廣仁的身前。結果,兩個人不分先後,“咣”地撞在一起。若非左右的力道相抵,怕是有一人要倒在地板上了。

賀廣仁嗬嗬笑了。

那兩人也看清了賀廣仁。

秘書室的同誌說:“哎呀,原來是賀老板,您請,您請。”

市府辦公室的同誌幾乎同時也說:“是賀老板來了,有請,有請。”

賀廣仁向兩人拱拱手,說:“兩位辛苦了。”

那兩人互相看一眼,眼神裏露出挑釁的意思,各自回辦公室去了。賀廣仁知道,他們雖各有自己的職責,但是為市長當好差卻是最重要的,如果讓不相幹的人進入市長的辦公室,那麼,他們是對不住自己的飯碗的。由於平常,雙方都無形中肩負了同樣的任務,免不了有了競爭思想,所以,誰能搶先一步,誰就會覺得光榮一分。

賀廣仁暗中發笑,其實,陳風和胡非有時也常在自己麵前互相表現著。

段由來的辦公室緊閉著,賀廣仁想了想,上前輕輕地敲了兩下。

裏麵傳來段由來的聲音:“進來。”

賀廣仁走了進去。隻見段由來正趴在電腦桌前玩牌,在他的身邊,還有位漂亮的姑娘,看樣子正在擺弄著鼠標,教段由來怎麼玩。段由來的目光似乎並不在顯屏上,而是盯著姑娘的手。姑娘的手很纖細,而且很光潔。

段由來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拍拍姑娘的手,說:“小娜啊,你先回去吧,明天再來教我。”那姑娘向段由來躬躬身,又朝賀廣仁一笑,出去了。

段由來望著賀廣仁一聲慨歎:“咱們這些老東西,快讓時代淘汰了,瞧,連個電腦都學不會。”

賀廣仁笑笑:“段市長說笑了,您正值盛壯之年,怎麼說出這麼消極的話來?電腦嘛,學就是了,別人學不會,您段市長能學不會嗎。”

段由來嗬嗬一笑,突然聲音一低,問:“賀老板,剛才那姑娘怎麼樣?”

“看樣子對電腦挺熟練的。”賀廣仁故意裝糊塗。

段由來搖搖頭:“你別在我眼前裝君子,實話說吧,今天來幹什麼?”

賀廣仁說:“我聽說您最近肩膀疼,所以為您準備了一個禮物,確切地說,是個會按摩的姑娘。”

段由來身子往老板椅的背上一靠,問:“是姑娘嗎?不是老頭子?”

賀廣仁微微一笑:“我知道您是有品位的,老頭子粗手笨腳的,哪敢給您找呢。”

段由來拍拍自己的肩膀,說:“我這肩膀是前幾年分管農業時,到下麵視察落下的病根,有時風裏來雨裏去的,天熱也得出發,天冷也不能在辦公室呆著,現在雖然輕鬆了,卻時常折磨我。”

賀廣仁點點頭,說:“您為工作操勞,還要注意身體,身體是是革命的本錢嘛。”

段由來哈哈一笑,摸了摸自己的手背,說:“你說的那姑娘的按摩房在哪裏?我首先聲明,胭脂俗粉的地方我可不去。”

賀廣仁說:“放心吧,我幫您找的,是清純型的。”說著,給了段由來一個地址。

天色越來越暗。賀紫衣抬頭看看坐在門口的江二狼,正在打瞌睡,她目光四處尋找著,思索著如何逃出狼窟。她在屋子裏掃了一遍,最後,目光落在江二狼的兜裏。江二狼正歪著身子,而一隻精巧的打火機露了頭來。賀紫衣身子被綁在椅子上,隻好努力地伸著腿,還差一點,再伸,終於,她的鞋將要碰到江二狼的身上。而這時,江二狼突然睜開眼來,瞥了她一眼。賀紫衣嚇得趕緊縮回腿。江二狼打了個哈欠,說:“幹什麼,想挑逗我?要不是守著我老婆那個醋壇子,我早就……”說到這,又打了個哈欠,頭一歪,睡去了。

賀紫衣等了一會兒,聽他呼吸沉穩,想是睡熟,這才又伸出腿去。慢慢地,她的腳靠到了江二狼的兜上。賀紫衣用腳尖輕輕一挑,打火機蹦了出來。賀紫衣眼急腳快,趕緊迎去。幸好,賀紫衣以前經常練踢毽子,打火機落在腳麵上,並未彈起。賀紫衣喘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曲腿,然後輕輕一掂,把打火機送到椅子上,落在自己背後。賀紫衣背著手摸到打火機,按著了火,燒著手腕子上的繩子。打火機稍微一動,便烤在肌膚上。賀紫衣一咬牙,她知道,與其把手燒個疤,也不能困在這裏。

繩子終於斷了,而椅子的靠墊也被火燃了起來。賀紫衣哪管這麼多,她從江二狼身邊悄悄地越過去,直奔大門口。來到外麵,攔了一輛出租車,指揮著司機,飛馳而去。

37、脫身

火光一亮,江二狼猛然醒來。他一看椅子燃燒了起來,嚇得慌忙弄了盆水來,把火潑滅。再找賀紫衣,已經不見了蹤影。就在這時,胡非的電話打了過來,告訴他,“大人物馬上就要來了。”

江二狼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怎麼辦?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羊小陽走了進來,瞥著他說。

江二狼在羊小陽的胸脯上盯了一眼,靈機一動,嘻嘻哈哈地說:“來,來,快坐下,我有話對你說。”說著,江二狼把羊小陽按在另一張椅子上。羊小陽一邊坐一邊問:“你神神秘秘地幹什麼?”

江二狼突然用繩子把她捆了起來,無奈地說:“我放跑了小烈女,隻能拿你交差了。”

“什麼?你這沒良心的,你……”

羊小陽剛要大罵,嘴巴被江二狼堵上了,她怒視著江二狼,眼裏幾乎噴出血來。江二狼一臉愧意地說:“對不起,為了那筆報酬,你就犧牲一下吧。”正說著,外麵有人敲門。江二狼忙奔了出來,開門一看,正是胡非。

胡非說:“準備的怎麼樣?”

江二狼說:“人有些想不開,我隻好把她捆了起來,不過,您一定和大人物說,別放開她,也別讓她開口說話,要不然,人跑了我不負責。”

胡非眉頭一皺,說:“怎麼搞的,連個人也訓練不好。”

江二狼為難地說:“這些清純的姑娘,性子都一樣,你總得給我些時間嘛。”

胡非擺擺手:“來不及了,但願她能討大人物的歡心。”

說著,就要往外走。江二狼伸手一攔,嘿嘿一笑:“您總得意思意思吧?”

胡非一瞪眼:“別著急,等事完成後少不了你的報酬。”說著,就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一個頭戴禮帽的男子邁著四方步走進來。江二狼見他帽簷低到鼻子上,戴著寬邊墨鏡,看不清臉,也不敢看。隻覺他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逼人的富貴氣,心中暗想,果然是位大人物。江二狼低著頭,恭恭敬敬地說:“您請,您請。”那人鼻子裏輕輕地哼一下,朝著亮燈的屋子走了過去。江二狼扭頭看著他的背影,被胡非拽了出去。

那人來到屋裏,一眼就看到了椅子上的羊小陽。羊小陽見進來一個人,一身的黑衣黑帽,透著詭秘,心想,他就是那個大人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