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到羊小陽麵前,捏了一下她的手,又將她的手腕往上抬了抬,似乎欣賞藝術品般,盯了半晌,突然歎了口氣。羊小陽聽的出來,那聲音中有一絲的遺憾,似乎對自己不如意。羊小陽原本心中羞憤,這時又有些傷心。女人多半是這樣的,如果得不到別人的欣賞,那比殺了她還覺得傷心。
正想到這,羊小陽發覺那人伸手抓住了自己,而且在解自己的繩子。
“你想幹什麼?”她畢竟心慌,忍不住大喊了起來。隻可惜,她的話隻能自己聽得清,因為,嘴巴裏堵得嚴嚴的。
那人解開了她的繩子,聽到她嘴巴裏唔唔的,便順手將布扯了下來。羊小陽深吐了口氣,突然甩手給了那人一巴掌。打完那人,她自己也愣了。因為,她發覺自己好鹵莽,那人解開自己,未必就是要對自己有所侵犯,真要想占她的便宜,又何必解開她。
果然,那人被打的惱火,怒道:“我好心放開你,你為什麼恩將仇報?”
羊小陽無言以對,吞吐了幾下,突然說:“你以為自己是好人嗎?好人為什麼要到這裏來?”
那人說:“怎麼,這裏不是良家住處嗎?”
羊小陽又是語塞。是啊,這是她的家,又非什麼齷齪的地方,剛才自己怎麼能說出那樣的話來呢?顯然,自己是失去了理智。
“你……你暗中與人做交易,顯然不是好人。”
那人微微一笑,說:“你知道什麼?你又能知道什麼?”
說著,那人轉身走了。留下了羊小陽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發呆。
賀紫衣回來後,怒衝衝地去見賀廣仁。賀廣仁正在把玩著一塊玉石,聽到動靜,把頭抬了起來,見女兒臉色陰沉,似乎有一百個不如意,便問:“怎麼兩天一夜沒看到你,到底去了哪裏?”
賀紫衣一屁股坐在賀廣仁對麵,想到傷心處,突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賀廣仁站了起來,走到她身邊,伸出胳膊,將她攬在懷裏,輕輕地拍了拍,說:“紫衣,看你的樣子,好象受了委屈,告訴爸爸,誰欺負了你?”
“是你。”賀紫衣推開賀廣仁,站了起來,瞪著紅腫的眼睛說。
賀廣仁愕然問:“爸爸哪裏做錯了嗎?”
賀紫衣忿忿地說:“你是不是叫胡大哥做了什麼事?”
賀廣仁突然想起了什麼,說:“爸爸讓你胡大哥做的事多了,到底是哪件?”
賀紫衣說:“你讓胡大哥和一個地痞勾結,選什麼美女,我這兩天就落在他的手上,差一點受了欺負,幸虧我機警,燒斷了繩子逃了出來。”說著,將自己被燙紅的手腕拿給賀廣仁看。
賀廣仁臉色一變,脫口說:“怎麼會這樣……”
賀紫衣咬著嘴唇說:“難道你還承認嗎?我背後聽胡大哥說的。”
賀廣仁耳朵急速地聳動著,臉上怒氣越來越重,他啪地一拍桌子,喊到:“胡非呢?”
轉眼,陳風和胡非從外麵匆匆進來了。胡非垂手問:“賀老板,有什麼吩咐?”
賀廣仁說:“你背著我幹了些什麼事?”
胡非說:“沒有啊,我一向做事都是您的授意,怎麼敢背著您做什麼事呢?”
賀廣仁一聽更加氣憤了,看了賀紫衣一眼,衝胡非喝道:“你……你還敢狡辯。”
胡非抬頭看看賀廣仁,張了張嘴,不敢說話了。
陳風走近賀紫衣,低聲問:“紫衣,這兩天你在哪裏?賀老板可擔心了,讓我到處去找。”
賀紫衣說:“都是胡非,他和一個叫江二狼的地痞勾結,說是按照爸爸的吩咐,要訓練什麼美女,把我抓了去。”
胡非驚道:“什麼?江二狼那小子抓的是你嗎?”
賀紫衣咬著嘴唇說:“瞧,他自己都承認了。”
賀廣仁哼了一聲,說:“胡非,你真是越來越不象話了,怎麼能背著我做這種事?”
38、栽贓
陳風聽明白了,忙對賀紫衣說:“紫衣,這件事賀老板的確不知情,你……”正說到這,胡非說:“陳風,你瞎說,我哪件事敢背著賀老板……”說到這,被陳風掐了一下,一愣,見陳風不停地朝他使眼色,更加懵了。他原本腦子就直,遇事劃不過圈來,又怎麼能明白陳風的意思。陳風見他一臉茫然,便說:“胡非,我警告你多次了,以後有什麼事一定要請示賀老板,你擅自行動,讓江二狼那小子誤抓了紫衣,紫衣聽了你的話,能不懷疑是賀老板的授意嗎?這件事,紫衣姑娘受了委屈,你不好好道歉,還想讓紫衣怪罪賀老板,真是個混人。”
聽到這裏,胡非總算明白賀廣仁和陳風話中的意思了,他趕緊向賀紫衣道歉:“紫衣姑娘,我混蛋,我馬上去找江二狼那小子算帳。”說著,胡非就轉身衝進了夜色中。
賀廣仁剛要說什麼,他的手機便響了,他看看號碼,是段由來的,神色一變,擺擺手,讓陳風把賀紫衣勸了下去,這才接聽。
“段市長,我實在沒想到,這件事中間出了差錯……”賀廣仁說到這裏,卻舒了口氣,心想,幸虧紫衣逃了出來,要不然……後果就很難想象了。
“嗬嗬,賀老板,你這是怎麼了?”
賀廣仁一愣,聽段由來的口氣,似乎很輕鬆,完全沒有怪罪他的意思。
“段市長,我做事不周,讓你……”
段由來笑道:“沒什麼,世上精品本就難求,這件事雖然有所遺憾,卻在常理之中。”
“多謝段市長寬宏大量。”賀廣仁暗自擦了擦額頭的汗。
掛了電話,賀廣仁在想著剛才段由來的話。突然,賀廣仁心中不安起來。如果段由來朝他大罵幾句,他倒不覺怎麼,可是,他偏偏豪不帶一絲火氣,他的莫測高深讓賀廣仁隱有擔憂。
小米和石山剛來到桃花源對麵,突然看到酒店門口圍了一群人,裏麵傳出吵嚷的聲音。兩人擠進去一看,原來是邱老板的老婆正在破口大罵,邱老板脖子一陣紅一陣白,顯然很丟麵子。小米站了一會兒,聽出了大概。原來邱太太聽說丈夫一直與小桃紅關係曖昧,所以前來大鬧,邱老板自然不肯承認。然而,邱太太來得時候,小桃紅正在酒店的包廂裏逃出來,邱太太雖然沒有看清和她在一起的男人是誰,卻一口認定就是邱老板。
當時,邱太太是接到魏大魚的舉報電話來的,魏大魚看到小桃紅進來後,就悄悄地跟在後麵,又發現邱老板和小桃紅進了包廂,就撥通了姐姐的電話。可惜,邱太太一來就被酒店的服務員攔住了,延誤了時機。邱太太見弟弟魏大魚站在旁邊,就讓他做證。邱老板一邊拋給魏大魚一個眼神,一邊說:“大魚,我知道你又缺錢了,你有什麼需要盡管找我,這麼好沒來由地誤會姐夫,有些不好吧。”邱老板說到“錢”字時,口氣加重,意思非常明了,是暗點魏大魚。其實,他也猜出來了,這次肯定是魏大魚告密,要不然,他姐姐怎麼能把包廂號了解的這麼清楚。至於魏大魚為什麼要告密,理由很簡單,這小子最近手背,打麻將老是輸錢,已經連續三次來向邱老板借錢了。最後兩次邱老板沒有應他,顯然魏大魚是以此來要挾。
邱老板和太太的目光都盯在魏大魚臉上,尤其是邱太太,一手拎著一把菜刀,那樣子,隻要魏大魚指認了邱老板,她就要血腥相見了。
魏大魚猶豫了。他之所以把邱老板和小桃紅的事告密,的確是惱怒邱老板拒絕給他錢,其實,他是不希望丟掉邱老板這棵搖錢樹的。他看看姐姐的樣子,知道鬧不好就會發生慘案,想了想,他拿定了主意,說:“姐姐,和小桃紅在包廂的那個人是……”
“是誰?”邱太太將菜刀高高舉起。
魏大魚突然指向了人群中的石山。
石山呆頭呆腦地愣住了。
小米頓時委屈地眼淚都淌下來了,她轉身向遠處跑去。
這一段時間,她為了石山,可謂煞費苦心,她以為石山真的和小桃紅有染,怎能不悲傷。
石山見小米回頭就跑,於是從後麵追了上來。來到一個胡同內,小米漸漸跑不動了,她伏在牆上痛哭起來,消瘦的肩頭隨著抽泣聳動著。石山不知小米為什麼突然這麼難過,但是,他隱隱猜出是自己哪裏惹惱了她。石山以一種贖罪的樣子,站在小米麵前。
小米哭著哭著,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不可能,石山和她天天在一起,要不就被賀紫衣纏著,什麼時候和小桃紅約會了?即使他和小桃紅約會自己能不知道嗎?何況,小桃紅是什麼人,又怎麼會喜歡一個野人。想通了這點,小米覺得自己真是可笑。同時也發覺自己已經將小山當成了自己的生命,他的一行一動,都會影響到自己。想到這,小米歉意地看著石山,說:“對不起,我剛才錯怪你了。”石山抓著小米的手,搖搖頭,意思是說:無論怎麼樣,我都不怪你。小米俯在石山懷裏,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
39、狼雕
賀廣仁摸著狼雕,看看站在麵前的陳風,自言自語地說:“看來,一切都還是有希望的,我想做到的事,沒有不能做到的。”
陳風說:“經過幾次談判,戴老板已經答應把工程交給我們做,不過合同簽的很詳細,他給我們規定了限期,而且工程款先由我們墊付,如果到期不能交付工程,合同將終止,而且,我們還要交違約金。”
賀廣仁說:“隻要我們把超市的工程拿下來,一期工程完成後,憑借車站這麼活躍的位置,魏大魚自己要賺錢,到時,他們會還我們一期款,戴老板的遊泳館我們怎麼會延期呢?”
正說著,突然胡非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賀廣仁說:“胡非,你總是這麼沉不住氣,到底出了什麼事?”
胡非氣喘籲籲地說:“賀老板……我們上當了。”
“上什麼當?”賀廣仁眉頭一皺:“你慢慢說,有什麼大不了的?”
胡非抱著腦袋蹲在地上,苦惱地說:“消息有誤,車站的建設計劃根本不在南區,所以,魏大魚也沒有了利用價值。”
“啊。”賀廣仁突然仰麵朝天,昏了過去。
賀廣仁再次醒來時,仿佛經曆了十年滄桑一般,眼睛無神,臉色灰暗。他幽幽地說:“想不到我賀廣仁處心積慮了多年,今天卻大意失荊州,其實,這些事,隻要想想,就有很多破綻,可是為什麼當時我考慮不到這些?是不是我太急於排擠梅玲公司了?超市到底有沒有開發前景,取決於車站是否要擴展,車站如果不拓展,南區永遠是個死角,我為什麼沒有從車站下手,而去追求其次?戴老板和魏大魚統統是好色之徒,我為什麼沒有想到這一點。”
胡非甩了自己一個嘴巴子,說:“賀老板,都怪我辦事不利,讓魏大魚騙了。”
賀廣仁搖搖頭說:“這不怪你,魏大魚其實隻是一條好色的魚,他不成氣候,我疏忽了一個人。”
“誰?”
“梅玲。”
“可是,據說,把魏大魚和戴老板玩弄於股掌的是小桃紅。”
“但是,你們不知道小桃紅和梅玲的關係。”
“什麼關係?”
“小桃紅和梅玲雖然年齡上有差距,但是,也算是師姐妹吧,兩人當年都在省音樂學院學習過,關係很鐵,我早該想到小桃紅會在關鍵時候幫梅玲的,唉,這場失敗是我考慮的不細致,不怪你們,你們也鬥不過梅玲和小桃紅的聯手。”
“聽說雲峰以前追過小桃紅?”陳風望著賀廣仁,欲言又止。
賀廣仁擺擺手,說:“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再提了。”
“可是……”麻叔問:“難道我們就這麼認輸了嗎?”
賀廣仁眼中突然射出兩道凶光,他狠狠地說:“我還留有一張王牌。”說著,賀廣仁讓麻叔湊前來,他在麻叔的耳邊低語了幾句,麻叔領命去了。
半夜裏,麻叔出現在梅玲公司的後門外,他左右看了幾眼,伸手輕輕地擊了三下。黑暗中有人說:“狼性是山。”麻叔說:“慈心為水。”
說完,後門“啪”一下開了,裏麵有人向麻叔招手,麻叔閃身走了進去,那人快步向一處樓閣走去,麻叔緊跟在後麵。剛走進樓閣,突然身後有人把門關上了,麻叔一愣,看看後麵,是兩個黑衣的漢子,帶他進來的那人已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麻叔仔細一看,此人竟然是梅老大。
麻叔大驚,喝道:“怎麼會是你?”
梅老大笑著說:“麻叔,我也沒想到今晚來接頭的是你啊,你可是大山公司賀廣仁手下的頭號人物啊,抓了你,我大功一件呢。”
“這是我們大山內部的聯絡暗號,你怎麼會知道?”
“這要問你們內部的人了。”梅老大得意地嗬嗬大笑.
麻叔沉思半晌,問:“難道是雲峰……”
“嗬嗬,聰明,不虧是麻叔,薑還是老的辣,你沒有想到,賀雲峰會背叛他老子吧。”
“不是,事實上,賀雲峰不是公開背叛過來的嗎?”
“哦,是嗎?這隻是你們大山公司的障眼法,是想迷惑我們梅玲公司,你們把梅玲老板想的太簡單了,賀老板當初那一巴掌,是想以苦肉計讓兒子打入梅玲內部,好隨時掌握我們公司的高層機密,但是,梅玲老板早就猜測到了,所以將計就計,利用了賀雲峰,要不然,你們大山公司也不會一敗再敗,隻可惜,賀老板真是老了,他怎麼還相信自己的兒子呢。”
“我不信,賀雲峰雖然隻是賀老板的義子,可賀老板對他有20來年的養育之恩,他怎麼能一朝背叛呢。”
“對啊,既然你這麼想,梅玲老板也這麼想,所以當初才不相信賀雲峰是真心背叛大山公司的,但是這小子再對賀廣仁忠心,我們也能軟化他,男人啊,見了美色有幾個不屈膝的。”
“小桃紅?”麻叔脫口說:“是她?”
“麻叔果然聰明,一猜就準,小桃紅的石榴裙下,能有幾個男人不變節?”
梅老大哈哈大笑,然後臉色突然變得陰沉起來,向後麵的兩個漢子一招手,說:“帶下去。”
兩個黑衣漢子走上前,用黑布蒙了麻叔的眼睛。
賀雲峰坐在月光下,思緒突然回到了幾年前……
40、回憶
那天,月亮很圓。賀雲峰踩著細碎的月光向外走去,離胡同口有十幾米時,賀雲峰停下了,他從褲兜裏翻出一張報紙,墊在屁股下,倚著牆,望著皎潔的月亮遐想。賀雲峰想的不是讀書的事,而是小桃紅。
那時的小桃紅,還在學校的對麵租房子,當時,賀雲峰為了上學方便,在學校對麵的胡同裏租了一處房子,出出進進,經常遇到小桃紅。自第一眼看到她,賀雲峰心裏就怦怦直跳。那天,小桃紅穿一件杏黃色的圓脖毛衣,下身是一件呢裙,襯著鵝蛋似的臉,整個人顯得時尚、青春、性感。賀雲峰看得呆了,他是第一次聯想到性感這個詞,盡管電視、刊物上多次出現,但他總認為這個詞彙有些虛無縹緲,但是,自賀雲峰看到小桃紅後,突然就有了這種感覺。那是一種幻覺,隻要他一看到小桃紅的臉,她的眼神,甚至她那兩條經常裸露著的修長的腿,他就有一種衝動。
小桃紅搬來後和賀雲峰說過三次話,一次是停了電,小桃紅來借蠟燭的。一次是小桃紅的單車壞了,賀雲峰幫她扛到維修鋪,小桃紅說了聲謝謝。另一次是在樓梯上,小桃紅下樓,賀雲峰上樓。賀雲峰故意低著頭裝作沒看到她,甩著膀子在樓梯中間走。小桃紅到了和他三步距離時,停下了,她“喂”了聲。他便“啊”了聲,身子讓了讓,她過去了。當然,這次幾乎不能稱之為對話。但賀雲峰還是習慣地認為他已和小桃紅有了三次交流。
兩人的接觸就這麼簡單,但小桃紅的影子卻留在了賀雲峰心裏,再也抹不掉。賀雲峰心神恍惚,無心讀書。賀雲峰發現小桃紅經常找招聘信息,自己也假裝找工作,到處跟隨。那天,有一家桃花源大酒店打出了招聘女招待的告示。賀雲峰去了後,酒店的邱老板嗬嗬大笑,說我們隻招女工不收男工的。賀雲峰說,男工怎麼了,女工又怎麼了?我可以幹女工幹的活啊。邱老板連說了幾個NO,就和身邊的一個女招待眉來眼去起來,不再理他。賀雲峰一看,肺都氣炸了,隻好甩門而去。
賀雲峰剛一出門,迎麵碰到了小桃紅。賀雲峰知道她要來的,他停了一下,看著她,似乎一個熟人般的關切。但小桃紅隻是瞥他一眼,就進了邱老板的辦公室。
賀雲峰想回去偷看,卻又不敢。
賀雲峰想著想著,突然心裏閃出了一個汙濁的念頭,他把自己當成那個邱老板,小桃紅是那個女秘書,小桃紅親昵地偎在自己的身邊,嗲聲嗲氣地說,老板,我想吃橘子。賀雲峰便說,那就吃吧。小桃紅扭動著身子,說不嘛,你喂我好不好。於是,賀雲峰就把小桃紅攬在自己的懷裏,掰開一瓣橘子,放在她櫻桃似的小口上。小桃紅的身子柔的像沒有骨頭,肌膚滑膩的像緞子。
回到胡同裏,賀雲峰沒有立刻回租住的房子,而是倚牆坐著,望著空中的月亮發呆。
賀雲峰正在愜意地遐想時,胡同口有人騎單車過來了。賀雲峰抬頭一看,忍不住熱血上湧。
月光下,來人一頭秀發,倩影綽約,竟是小桃紅。
小桃紅沒有看到牆陰處的賀雲峰,正哼著小曲過來,冷不防賀雲峰低叫了句:小桃紅……
小桃紅“媽呀”一聲栽倒在地,著地時,頭磕在石頭上,頓時昏了過去。賀雲峰忙把小桃紅抱在懷裏,喚了幾聲。美女在抱,陣陣幽香隻往賀雲峰的鼻孔裏鑽。借著月光,賀雲峰見小桃紅牙關緊閉,昏迷不醒。小桃紅穿了一件低胸短裙,順著她白皙的脖子往下看,隱隱可見兩隻豐滿的酥胸。賀雲峰咕噥咽了一口吐沫,真美啊,他想,自己垂涎她已久,今日趁此機會,何不一親芳澤?想到這忍不住附下頭去,就要在她微張的櫻桃口上一吻,突又覺得不妥,看看頭頂的月亮,銀輝萬道,灑向人間,仿佛女神般冷漠地看著賀雲峰。
賀雲峰心裏湧上一種犯罪感,他把小桃紅放在地上,深吸了口氣,伸手掐在她的人中上。
小桃紅醒了過來,她看一眼笑眯眯的賀雲峰,爬起來,哼了一聲,推起車子進胡同了。
賀雲峰望著小桃紅的後影,悵然若失,正要起身回家時,目光一瞥,見地上落有一物,拾起來一看,是個電話本。
賀雲峰回到出租屋,拿出了那個電話本。他在台燈下眯著眼翻看著,上麵的號碼很多,他突然有了一個惡作劇的想法,於是取下桌子上的電話,躺在被窩裏,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你是……”對方是個男聲。
“我是小桃紅啊……”賀雲峰捏著嗓子學著小桃紅的聲音,竟有幾分相似。
“嘻嘻,是我的小乖乖啊,這麼晚了還打電話,是不是又想我了?”
“想你媽個頭。”賀雲峰摔了電話,罵道:“什麼玩意。”
他的目光在其它的號碼翻滾著,突然看到“邱老板”三個字,心裏一動,是不是那家桃花源大酒店的邱老板呢?又想,不會吧,姓邱的老板多了。不過他還是按上麵提示的號碼撥了過去。果然,邱老板的聲音從話筒內傳來。
“哪位?”邱老板在那頭問。
“我是小桃紅啊……”
“唔,我的心肝寶貝,你可想死我了,這幾天跑哪去了……”
“奶奶的。”賀雲峰再次摔了電話。他躺在床上,卻睡不著。小桃紅怎麼和這樣的人來往,而且,聽話音似乎他們之間的關係很曖昧,難道……賀雲峰一陣失望,他望著窗外那輪皎潔的月亮,望著望著,突然發覺它像一個泡影,“啪”地破滅了。賀雲峰的眼前一黑,他把頭捂在被子內,索性什麼也不再去想。
第二天一早,賀雲峰出門時碰到小桃紅。小桃紅頭發蓬亂地剛從外麵回來,似乎一夜未歸。
賀雲峰搖搖頭,下樓去了。
賀雲峰到附近的動物園轉了一圈,回來時已近中午。剛到家,房東媽媽便把他拽進屋裏,高興地說,雲峰啊,鄰居蘭嫂給你找了個女朋友,快收拾收拾,待會去看看。
賀雲峰知道房東媽媽是個熱心腸的人,忙說,不去不去,我的學業還沒結束呢,找什麼女朋友。
你這傻孩子,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嘛。
說著,房東媽媽便讓賀雲峰洗了臉,吹了頭發,又換了身幹淨的衣裳,這才拉著他下了樓。
蘭嫂就在二樓。到了蘭嫂家,賀雲峰一眼見看到小桃紅坐在沙發上,賀雲峰先是一愣,繼而聯想到什麼,他指著小桃紅大聲說,你們說的就是她?
房東媽媽說是啊,就是小桃紅,瞧這閨女多水靈啊。
賀雲峰大叫道,不要不要。叫完,賀雲峰就跑了回去。
若在一天前,有人給賀雲峰說小桃紅,賀雲峰會十二分的樂意,但一天的時間,賀雲峰對小桃紅的看法有了180度的轉彎。性感迷人的小桃紅在賀雲峰眼裏已變成人盡可夫的蕩婦。他如何能娶這樣的女人?
房東媽媽隨後跟了回來,說,多好的閨女啊,你怎麼談也不談就跑回來了呢?
賀雲峰說,以後再說吧。
賀雲峰回到自己的房裏後,也有些後悔,說實在的,小桃紅嫵媚的臉隻在眼前晃動,他有些後悔,僅憑幾個電話又能說明什麼?萬一小桃紅是工作需要,和他們應酬呢?賀雲峰朝自己的臉甩了一巴掌,心說,我也太莽撞了,小桃紅這麼好的女孩,怎麼會做那種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