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分:
51、要人
三個人走了進來,梅玲上前幾步,說:“賀老板,早啊。”賀廣仁一見梅玲,就暗暗皺眉。“梅老板一大早的光臨大山公司,不知有何請教”梅玲說:“現在,大山公司還是你做主吧?”賀廣仁想了一下,說:“本來大山公司已經兩易其主,但是,目前主要負責人不在,有什麼事和我說也一樣。”梅玲說:“我有位下屬,昨天到你這來了,一晚上沒有回去,我想來看看,他是不是在你這裏。”賀廣仁心中暗罵,知道梅玲和易不群早已商議好,他看看黃飛和老莫頭,知道隱瞞無濟於事,便說:“確實有一個人,而且這個人我也認識,叫易不群,不過,我聽他說是從梅老板那裏逃出來的,所以就沒有放他走,留了他一夜。”老莫頭說:“賀老板,你私自軟禁易不群,是違法的。”賀老板笑道:“老莫兄言重了,我賀某怎麼會做違法的事,留他一夜是想今早交給梅老板,讓她定奪。”梅玲確實早已和易不群商議好,隻要易不群晚上不回去,梅玲就來要人。但是,這件事並非短時間就能辦成的,所以,當初,易不群說的是一周。如果一周後還不回去,就請梅玲搭救。昨天晚上梅玲一夜沒有睡好,她擔心易不群的安全,賀廣仁的為人他是知道的,易不群回到大山公司豈非羊入虎口?當時,易不群說這條計策時,梅玲沒有其他的辦法,隻好點頭,後來細細一想,易不群危險極大。因此,她一早就給黃飛打了電話,簡單地說了這邊的情況。大山公司雖然還是以前的大山公司,但是,一天之間,其易主變賣的事已經傳遍山城,黃飛不再把賀廣仁看在眼裏,心說他債務累累,即便回到老板的位上,也沒有了往日雄風,倒是梅玲公司,以後的發展不可限量。打定主意,便喊上老莫頭來了。賀廣仁非常聰明,他現在表麵上既然沒有了身份,見梅玲等人到來,知道再把易不群關押下去,已經不可能了,於是向胡非一使眼色,說:“去把易不群喊過來,這事讓梅老板自己處理吧,咱們樂得清閑。”胡非轉身去了,老莫頭嘻嘻哈哈地跟了上去,說:“胡兄弟,我跟你去。”兩人來到庫房裏,把易不群喊了過來。梅玲見易不群身上並沒有傷痕,也就放了心,而且見易不群暗中向她做了個手勢,知道易不群已經得手,心說,這小子辦事的效率真快,沒想到才一天的時間,就把機密搞到手裏。她原本還想以私自“軟禁”的事找賀廣仁的麻煩,現在已經是急於回梅玲公司了,所以對黃飛說:“既然易不群隻是在大山公司呆了一晚上,沒有被特別照顧的樣子,我也就不追究了,走吧。”賀廣仁雖然已不是以前的賀廣仁,但是影響還在,黃飛也不想太招惹他,於是順手推舟,打個哈哈,和賀廣仁告辭,出了大山公司。
梅玲剛回來,小米就迎了過來,焦急地問:“有證據了嗎?”易不群說:“別急,等我慢慢地細說。”幾人走進會客廳,坐了下來,易不群這才將經過說了一遍,然後把地址寫了下來。梅玲招呼梅老大,讓他去查看一下那個“吳逝水”的地址,到底有沒有這個地方,住著什麼人。梅老大接令去了。梅玲和易不群繼續分析裏麵的情況,兩人將幾種可能全都考慮到了。一種情況是賀廣仁雖然捏造的地址,肯定沒有這種地方,一種是確有此處,但是住的人和賀廣仁沒什麼關係。還有一種情況,那地址原本就是賀廣仁的另一處宅子。兩人正議論著,梅老大回來了,將調查情況一說,兩人都愣了。原來,那地址確有其人,而且,“吳逝水”也有此人。易不群說:“我看那身份證複印件,好象是做過文章的,照片上的人有些不清晰,猜想應是假的,怎麼會真有其人?難道賀廣仁果然把公司賣了。”梅玲說:“還有一種情況,就是那‘吳逝水’便是賀廣仁自己。”易不群道:“您是說賀廣仁造假?”梅玲說:“不錯,這種人什麼事也會做的出來的。”易不群問梅老大:“梅大叔有沒有問過那附近的市民,吳逝水是常住,還是偶爾去一次?”梅老大說:“這個我倒也問過幾個人,他們都說吳逝水是一個月前買的房子,從此就沒去過,所以,和大家都不熟。”易不群說:“看來,那吳逝水就是賀廣仁自己,他早就為自己留了後步,好個狡猾的商人。”梅玲說:“既然這樣,我們不妨就明闖,把賀廣仁的一切陰謀向法院說出來,讓法院提審老丁,一旦此案全翻,賀廣仁便不再是以前威名顯赫的賀廣仁,老丁犯不上為他隱瞞真相。”易不群想了想說:“也隻能這樣了,賀廣仁暗來,我們就跟他明鬥,他是個偽君子,很在乎自己的社會聲譽,我們偏要把他搞臭。”兩人又詳細地商議了一些細節,梅玲讓梅老大去法院那邊探聽虛實,易不群去休息了。
這天,法院對石山及買賣大山公司一案開庭。小米做為被告人的辯護人,坐在辯護席上,銀行的姓呂的坐在原告席上。坐在聽審席上的梅玲扭頭發現,賀不群、陳風、胡非也來了,心說,你來的正好,少不得待會兒還要傳訊你,你可是此案的重要人物之一,怎麼能脫離關係呢。她向賀廣仁望去時,賀廣仁也正向她瞟來。賀廣仁一臉的輕鬆,居然還對她笑了一笑。他這一笑,讓梅玲沒了底,忍不住低聲對身邊的易不群說:“你瞧姓賀的樣子,好象很有把握似的。”易不群低聲說:“我已經注意他了,我想他是故做鎮定,從表象上打敗咱們。”這時,法院的葉庭長宣布開庭。葉庭長將原告訴訟材料宣布了一遍,大意是大山公司一筆短期貸款,金額3000萬元出現逾期,現在,大山公司樓房滯銷,公司經濟一落千丈,且以當初的協議看,貸款均屬於抵押貸款,基本已將大山公司抵押了進來,按照協議,大山公司沒有能力歸還貸款,隻能履行法律手續,但是,大山公司出現了違約現象,私自將公司買賣,因此,要追求現任老板石山的責任。葉庭長宣讀完訴訟書,便看著石山。石山腦子裏一片空白,仿佛處身於一個陌生的世界,他呆呆地站著,隻是看著斜下方的地板,葉庭長一連問了幾句,他都沒有反應。
52、聽審
姓呂的冷笑道:“他還有什麼解釋的?事已至此,認罪了。”葉庭長問小米:“被告辯護人有什麼要說的嗎?”小米紅著眼睛說:“葉庭長,這件事前前後後我都清楚,石山是冤枉的。”葉庭長說:“法庭是莊嚴的地方,希望你有一說一,不要有意為被告開脫罪名。”小米搖搖頭,說:“我以自己的性命擔保,石山是冤枉的,這一切全是賀老板操縱的。”葉庭長看了看下麵的賀廣仁,問小米:“哪個賀老板?”小米朝賀廣仁一指。葉庭長說:“賀老板已經在公司買賣前離開了領導地位,他雖然有逾期不歸貸款的責任,但是,按照協議,我們隻能追求公司變賣的事,所以,主要責任應該在石山身上,這份公司買賣合同你看了吧?上麵是石山和吳逝水的簽名,公司法定人當時是石山,與賀老板已經沒有關係了。”小米說:“可是,石山什麼也不知道,賀老板讓他簽字,他便隻有簽了,甚至不知道那合同上寫的什麼,他字也不認識幾個,怎知道裏麵的利害?”葉庭長勃然大怒,啪地一拍桌子,說:“胡鬧,蔑視法律,不認識字怎麼能在合同上雖然簽字?”小米說:“石山是聽賀老板的,一向是這樣,賀老板讓他做什麼,他便做什麼。”葉庭長說:“既然已經在合同上簽字,就應負法律責任,你不用多說了。”說著,葉庭長目視石山,問道:“石山,本庭長認為你對此案負完全責任,你自己有什麼要說的?”石山依然呆呆地望著地板。有執法人員過來拍拍他的肩膀,說:“庭長在問你話。”石山抬起頭來,仍然一臉的茫然,他看看葉庭長,又看看眾人,直到看到小米時,眼光才開始流動。小米說:“石山,你是冤枉的,你和葉庭長說,你是冤枉的。”石山喉嚨裏“啊”了一聲,望著葉庭長,張張嘴,卻沒有說出來。小米忙說:“葉庭長,石山說不好話,你一定要諒解,他真的是冤枉的。”葉庭長說:“被告辯護人,你一句句地說被告是冤枉的,到底有什麼憑據?”小米說:“自從石山來到牡丹園,我常常和他在一起,石山所做的一切都是賀老板所吩咐,這一次,賀老板把我們接回來,我沒想到他要石山接任公司,原意卻是害他,自己要逃脫債務壓身,賀老板,實在是個卑鄙的人。”她的話一說完,下麵聽審區裏一陣嗡亂,紛紛在議論。葉庭長看看賀廣仁,見他微笑著坐在那裏,依然很自然。葉庭長說:“賀老板,既然被告辯護人提到你,你又恰好在這兒,能不能請你上庭解釋一下?”賀廣仁站了起來,走到離石山幾米處,再想往前走,被執法人員阻住了,葉庭長說:“有什麼話,你可以說了。”賀廣仁指著石山說:“這件事要是從頭說,想必很費時間,不過,如果不一一說來,恐怕大家又不能了解根底,大家可否知道石山此人?”說著,他環顧台上和台下的人們。聽審區的人們有人開始議論。賀廣仁說:“這個人叫石山,名字還是我給起的,去年初冬,我去石頭山觀光,發現了他,當時,他還是一個不入世的野人,在深山裏生活了二十來年,什麼也不知道,我見他可憐,就將他收留在身邊,雖然他是野人出身,但是,我對他和自己的兒女、最貼身的下屬一視同仁,甚至還高看他一眼,每次重大的活動,我都盡量讓他參加,讓他體會到人世間的溫暖,想必這些,以前的山城早報也沒少報道吧?”聽審區裏又有人議論,說:“賀老板對石山的確太好了。”賀廣仁接著說:“我這個人一向關注於慈善事業,雖然在商場混了幾十年,其實,最重的還是人間情感,我見這孩子身世可憐,有意讓他在公司裏擔當一些重任,為此我得罪了自己的兒子,後來,我還想收他為義子,讓自己的女兒跟他交往,說句心裏話,越是身世可憐的人,越容易引起我的同情。”說到這,賀廣仁居然還掉了幾滴眼淚,他控製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接著說:“兒子離我而去了,我身邊隻有一個女兒,很多時候,我自己在想,我擁有大山公司這樣的企業有什麼用?再大的財富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怎樣活著才有意義?這也是我一心想做好慈善事業的原因,還有,我一直很想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他,剛才小米說,我是想利用石山,逃脫自己的債務,其實,有不少人會聽說,我早在自己的生日宴會上,就公開地表明,要招石山為女婿,這件事很明白著,那時我就想讓石山接任公司了,這段時間以來,我不時地教他怎麼管理公司,教他房地產業的一些知識,雖然石山不如平常人領會的快,但是,我想他會慢慢學會的。從去年到現在,我經曆了一些事業上的坎坷,樓房滯銷,占用了一大筆資金,本來,做過事業的人都明白,誰一生中不遇到一些困難,我賀某以前也遭遇過不少,但是哪一次又做過逃兵?這次我是想著自己年齡大了,總該給年輕人一個施展才能的空間,所以,才選擇退任,再說,我雖然退下來,還可以在一旁幫助孩子們,把公司經營好,誰想,我這樣的行為,被看成是逃避債務?”他的話說到這裏,聽審區裏不少人開始同情他。賀廣仁歎息一聲:“我沒有想到的是,石山辜負了我的一番心思,他……他居然剛剛上任,就把公司賣了,你們可以想想,大山公司是我一手創立的,誰對他付出的最多,誰對他最有感情?是我,是我賀廣仁,大山公司賣掉,最痛苦和最受打擊的人應該是我!”說到這,他一陣悲傷,突然淚如雨下。法庭裏頓時靜了下來,不少人同情地看著他,而看到石山時,都是滿眼的鄙視。賀廣仁接著說:“說實在的,我剛才一上來,就想給石山一巴掌,但是……我下不了手,這孩子身世太可憐了,我一直把他當成自己的義子,又怎麼忍心?”
“忘恩負義的東西,賀老板,您該打他,狠狠地打他。”台下有人憤怒了。
有人說:“是啊,賀老板,你太仁慈了,像他這種人,打死也沒人心疼。”
眾人紛紛指責大罵石山。石山雖然理解力不是很高,但聽到剛才賀廣仁的一席話,他已經明白,賀廣仁是在激起民眾對他的憤怒。他本來身受巨大的冤屈,苦於自己不善表達,聽到這裏,不由得悲從心來一陣大哭。
執法人員想製止住石山,無奈,石山越哭聲音越大,場麵難以控製。小米聽了賀廣仁一席話,又見石山委屈的樣子,早已忍受不住,跑到石山身邊,攬住他,細聲地勸著。好一會兒,石山的情緒才穩定下來。賀廣仁對葉庭長說:“葉庭長,石山這孩子的情況你也看了,他雖然不懂得法律,不知道隨便和人買賣公司的後果性,但是,他的本性還是善良的,正因為本性善良,他才會做出這種違反協議的事來,所以,請葉庭長在宣判時,能夠考慮到這些。”葉庭長說:“既然石山無法為自己辯白,這件案子前後的事我看就這麼定了。”說著,看看下麵,就要宣布退庭。
53、指證
梅玲突然站了起來,說:“葉庭長,我對這件案子有不同的看法。”葉庭長認識她,忙說:“梅老板,你今天來是陪審呢?還是想做證?”梅玲說:“我原本是隨陪審團來的,但是,案子進展到這一地步,作為此案的旁觀者,我想說幾句話,不知可否當講?”葉庭長說:“既然梅老板有話要說,就請吧。”梅玲說:“據我的掌握,確實如被告辯護人所講,石山的行為完全是在賀老板的控製之下,也就是說,他是被人陷害的。”葉庭長眉頭一皺,說:“梅老板,你的身份和一般人不同,再說,這裏是法庭,希望你能三思而後語。”梅玲說:“對賀廣仁這個人,我是有所了解的,對於這件案子的內幕,也是清楚一些的,我覺得,石山完全是被人利用。”賀廣仁淡淡地說:“梅老板,如果你有證據證明我賀廣仁的話,就請拿出來,法庭上是講證據的,不是任何人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我知道,一直以來,你視我大山公司為絆腳石,恨不得大山公司馬上傾倒,你梅玲公司一枝獨秀。但是現在,大山公司已經不是我賀廣仁的了,你和我的恩怨也該結束了吧。”梅玲冷笑道:“賀廣仁,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清楚你的嘴臉嗎?你休跟我演戲,這件事情分明是你一手操作,願意是想逃避銀行的催款,其實,你根本就沒賣掉大山公司。”梅玲的話說完,全場轟動,台下再次議論紛紛。姓呂的也在考慮她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賀廣仁一聲大笑:“梅老板,你真把法庭當成兒戲了嗎?明明大山公司和吳逝水的買賣協議就擺在葉庭長的麵前,怎麼還如此說話?”梅玲說:“因為我知道吳逝水原本就是你自己的化名,你將大山公司讓給石山,這是第一步,用意很明顯,是逃避三筆債務,然後化名吳逝水,再利用石山對世事的無知,把大山公司暗中買下來,是不想讓大山公司以法落到銀行的手裏。隻要大山公司還是你的,你的根基就不會失去,然後尋找機會,將滯銷的樓房賣掉,你賀廣仁還是山城商界的龍頭老大,我說的對不對?”梅玲的一番話,字正腔圓,聲聲入耳,聽得法庭上的人無不震驚。姓呂的盯著賀廣仁,說:“賀老板,你怎麼解釋?”姓呂的對賀廣仁了解頗深,要說賀廣仁正值英年,甘願把若大的企業讓出去,而且讓給一個毫無管理經驗的年輕人,他本不相信,現在經梅玲一說,更多了幾分懷疑。賀廣仁看看梅玲,又看看姓呂的,再看看石山等人,最後目光落在葉庭長臉上。葉庭長也正望著他,目光中寫滿了疑問。賀廣仁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的笑聲足足持續了一分鍾。葉庭長勃然變色,等他笑聲一停,淡淡地說:“賀老板,這裏不是你的大山公司,是嚴肅的法庭。”賀廣仁突然臉色一正,對葉庭長說:“虧你還知道這是法庭,難道你不知道,法庭之上是講究證據的嗎?為什麼還聽信空穴來風?”葉庭長一愣,他本來對梅玲的話已信了幾分,這時,不得不猶豫了,心說:“雖然看似這案子裏麵另有隱情,但是,無論如何,這是法庭,沒有證據,但憑推斷是不行的。”於是對梅玲說:“梅老板,你剛才的一番話,可有什麼證據嗎?”梅玲說:“當然有,請葉庭長去傳一個人來,隻要這個人來到,我就可以證明賀廣仁的真麵目。”葉庭長問:“是誰?”梅玲指著賀廣仁說:“就是他大山公司的後勤部負責人老丁,賀廣仁所有造假的證據都在老丁那裏放著,隻要把老丁喊來,我有辦法讓老丁說出實話來。”葉庭長問賀廣仁:“賀老板,老丁是你的人吧?”賀廣仁居然麵色並無變化,平靜地說:“老丁是我大山公司的,讓他來一下倒也無妨。”葉庭長對一位執法人員說:“你去把老丁喊來。”那人應聲去了。大約二十分鍾左右,執法人員匆匆進來了,對葉庭長說:“老丁不在大山公司,據說,他已經離開有幾天了。”葉庭長問賀廣仁:“老丁去了什麼地方,你可知道?”賀廣仁搖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老丁是外地人,當初是流浪到山城,又病又餓,奄奄一息的情況下,被我好心送到醫院,以後就一直跟著我做事,我退下來後,他也心灰意冷,好幾次都跟我說要離開山城,我想,他這次是真的離開了,他本不是山城人,去哪裏,我也說不定。”葉庭長看看梅玲。梅玲剛才聽到那執法人員說老丁不在時,已經震驚了,她看看身邊的易不群。易不群低聲說:“我們低估了賀廣仁,他肯定對我重回大山公司的意圖明了,所以把老丁弄走了。”梅玲說:“那怎麼辦?去哪裏找老丁?”易不群苦笑:“既然賀廣仁把老丁弄走,以賀廣仁的智慧,他肯定要做的無懈可擊,我們很難把他找出來。”梅玲望望葉庭長,隻好一歎,又看看賀廣仁。賀廣仁微微一笑,說:“梅老板,我勸你還是把心思放在公司的發展上吧,梅玲公司現在的影響力與大山公司鼎盛時,還是有不少差距的,你想成為水城、山城的房地產業老大,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梅玲說:“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倒是你自己,要記住一句話。”賀廣仁問:“什麼話?”梅玲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賀廣仁嗬嗬一笑:“多謝梅老板提醒,賀某這些年一直謹慎做人,小心處事,縱然公司虧損,也從不做違法的事。”梅玲一聲冷笑,說:“好,好,我會等著看你的下場。”
聽審後散了後,梅玲、小米、易不群及梅老大回到梅玲公司。小米因為悲傷,哭得眼睛像桃子一樣,梅玲本來還勸了幾句,越勸小米越是哭。後來,梅玲也不知如何去勸了,便與易不群商議。梅玲歎了一聲,說:“真沒想到,賀廣仁會早有防範,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易不群說:“隻要我們盯緊賀廣仁,我想肯定有機會的。”“盯緊他?做什麼?”“賀廣仁一直控製著大山公司,所以,為了公司的發展,他肯定會出來,繼續活動。”梅玲說:“他現在的樣子,基本沒有實力滲透到新的開發項目上來了。”易不群說:“但他會想盡辦法搞促銷,隻要把滯銷的房子賣掉,我想,他的資金一回籠,就又有革命的本錢了。”梅玲點點頭:“不錯,賀廣仁不會就此沉默下去,否則,他就不是賀廣仁了,但是我們也不能消極等待,如果法院的判決下來,我們就很難救石山了。”易不群說:“這一點我也想過,法院那邊,咱們也要盯好,有動靜就想辦法,必要時就向上一級法院上訴,總之,不能讓石山含冤。”梅玲看看小米,說:“你放心,我們不會丟下這件事不管的,不要太著急,人慌無智,冷靜下來,我們一起想對策。”易不群說:“要不我去找賀紫衣,從她這裏下手,看能不能指控他父親。”梅玲說:“這條路子基本上沒希望,賀紫衣雖然不是賀廣仁的親生女兒,畢竟有多年的養育之恩,和親生的沒什麼區別,雖然她對你頗有情感,但是,也不可能為了石山,把賀廣仁出賣了。”易不群說:“無論怎樣,我去試試也是好的。”梅玲點點頭:“那就試試吧,不過記住,在外麵等機會,別進大山公司,我不想你再有危險。”易不群一笑:“我明白的,你們放心。”說著,就起身出來了。
54、約會
賀紫衣正在網上瀏覽,突然看到博客上有一條新消息,是萬裏有一發來的,打開一看,見上麵有一行字:“紫衣,晚上有空嗎?七點桃源大酒店見。”
賀廣仁已經為易不群的事找過賀紫衣了,說易不群對他根本就沒有真感情,他的目的是要利用她。賀紫衣對爸爸的話並不懷疑,雖然感覺出易不群是利用自己,但是,不知怎的,狠不下心來忘掉他。見了他的留言,怕讓其他人看到,就刪掉了。然後關了電腦,躺在床上。她努力讓自己不去想易不群,偏偏又做不到,一閉上眼,他帥氣的臉便浮現在眼前。賀紫衣輕吟著那首:青青是那河邊的綠草/幽幽是少女的心…… 一時情懷波動,不能自禁,看看表,於是起身坐在梳妝台前。
晚上七點,賀紫衣準時來到桃源大酒店。她去的時候,易不群已經到了。易不群手執一束鮮花,遞給她,說:“紫衣,送給你,願你像鮮花一樣,永遠漂亮。”賀紫衣接過花,在他對麵坐下,然後看著他說:“你約我來幹什麼?”易不群說:“我隻想看看你,沒別的事。”賀紫衣問:“真的沒別的事?”易不群說:“沒有。”“那好。”賀紫衣說:“今晚你陪我聊詩也好,說笑話也好,隻許閑扯,不準說公司裏的事,如果你一開口,我馬上就走。”易不群一愣,隻好說:“我聽你的,咱們不聊公司。”賀紫衣說:“那你說吧,咱們先聊什麼?”易不群想了想說:“聊家庭吧,就聊聊你的家庭。”賀紫衣說:“為什麼不先聊你?我對你的家庭所知甚少,你一直沒跟我講起過。”易不群說:“那好,我先說自己,我從小就失去了父母,有個大我十八歲的姐姐,是姐姐把我養大,並送我上大學,可以說,我和姐姐一直相依為命,雖然從小生活條件不是很好,但是,姐姐一直對我又疼又愛,家裏隻有一個水果時,她從來都留給我吃,好了,說你吧。”賀紫衣剛聽的入了迷,沒想他的家庭故事便說完了,有些遺憾地說:“我的故事,想必你也知道一些,我從小是個孤兒,被爸爸收養在牡丹園裏,他待我像親生父親一樣,供我讀書,和你不同的是,我自從進了牡丹園,就什麼也沒缺過。”易不群道:“賀老板對你真的很好嗎?”賀紫衣臉色一正,問:“你為什麼這麼說話?”易不群說:“我總覺得賀老板心目中除了他的事業,再沒有其他的東西,為了事業,他可以犧牲身邊任何人。”賀紫衣說:“我說過的,不許談公司,你……”說著,賀紫衣站了起來。易不群趕緊走過去按住她,一邊說:“別急,這不是聯係在一起了嗎,咱們聊別的。”說著,重新坐好,繼續說:“聊聊賀雲峰怎麼樣,他現在一直在梅玲手下,你怎麼看他的事?”賀紫衣說:“他是他,我是我,你別把我和他扯一起。”易不群說:“梅玲女士雖然也是商人,但相比賀老板,畢竟多了些人情味,也許與她是女人有關吧,從她對石山、對小米的關心上看,她這點就比賀老板強……哦,不好意思,我不該這麼說你爸爸。”賀紫衣說:“沒關係的,其實,有時候,我對爸爸的做法也不認同,可是,他是我爸,我又能怎麼辦。”易不群說:“你哥哥雖然背叛了你爸,但是,我覺得他做的對,俗話說,良禽擇木而棲嘛。”賀紫衣說:“你的話雖然有一些道理,但是,不要忘了,人這輩子可以在人生上選擇,可以在婚姻上選擇,但是,唯一不能選擇的是自己的父母。”易不群說:“我知道,但是,賀老板並不是你的親生父親。”賀紫衣怒道:“你想幹什麼,讓我背叛爸爸嗎?”易不群忙說:“我不是這個意思。”賀紫衣說:“雖然他不是我的親爸爸,但是,那又有什麼不同,他畢竟將我從小養育大,這份恩情對我來說,比海還深,比山還重。”易不群歎了一聲,不再說話。賀紫衣看看他,問:“你怎麼突然歎起氣來?”易不群苦笑道:“實不相瞞,我這次約你出來,原本是想勸你脫離賀老板,勇敢地站起來為石山做證,但是,聽到你這一番話,便知道是沒有希望了。”賀紫衣呆了一呆,突然眼睛一紅,說:“你……你果然如爸爸所說,處處在利用我,你對我什麼時候有我真心?”易不群見她突然抬起頭來,咬著嘴唇,淚眼模糊,幽怨地看著自己,也覺心中慚愧,低聲說:“紫衣,對不起,雖然我不得不承認,我是在利用你,但是,請你相信,我確實喜歡你。”賀紫衣咬著嘴唇說:“若非看出你這一點,我今天根本就不會來。”易不群苦笑道:“其實,你說的對,無論如何,他對你有養育之恩,甚至勝過親生父親,我不該逼你背叛自己的父親,算了,我們不說這些了,來,陪我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