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分:
61、外商
石山在井下喊了幾聲,賀廣仁已經走開了。他摸索著,發現井壁開了一道門,半敞著,於是擠了進去,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走了幾步,裏麵空敞起來,麵積比石山以前居住的山洞小不了多少。石山四下裏摸著,摸到了一個東西,感覺就是那尊雕像,而且是賀老板那尊,因為細摸,雕像上麵有粘過的紋痕。
小米已經幾天沒有看到石山了,她知道石山去了醫院,她猜想石山一定是拿著那些錢去幫助賀廣仁了。小米覺得石山的做法很對,雖然賀廣仁也算計過石山,但是他畢竟收養了石山,若非賀廣仁,石山現在還不可能過上人類的生活。小米想想,賀廣仁實在不應算是個壞人,起碼,對她不壞。所以,小米對石山去醫院的事沒有多想,並且,一直在賀雲峰麵前撒著謊。
但是,這麼長時間,石山還不回來,小米不放心了,她總擔心石山會出什麼事。她終於沉不住氣去了醫院,一問,賀廣仁出院了。小米很細心,打聽了一下,對石山獻血救賀廣仁的事有了耳聞,於是,她尋到了賀廣仁的老房子裏。
陽光被小米踩在腳底,隱沒了影子,夜晚來臨了,一路上,仿佛有兩排風,逆著小米的方向奔馳著。小米的身子也被衝得東倒西歪,片刻的工夫已是喘息不止,渾身的骨頭仿佛正在一塊塊散開,施不出一點力氣。但是,當小米想到石山可能存在的危險時,前麵如同有一個巨大的磁場,吸引著她逐漸靠近。
小米尋到賀家老房子的時候,石山已經被困在井下半個小時了。
小米推門進去,目光一掃,沒看到石山,就焦急地問:“賀老板,你的傷好些了吧,石山呢?”
賀廣仁說:“是小米啊,這次多虧了石山,他沒回去嗎?估計這會兒也差不多回到公司了吧?”
小米說:“我一路尋來,怎麼沒碰到他呢?”
賀紫衣撲過來,搖著賀廣仁的胳膊問:“爸,你是不是對石山怎麼啦?你說啊。”說完,賀紫衣突然想起房子後的古井,於是抄起一個手電筒就奔了過去,眾人也跟了過來,陳風和胡非幫著把井蓋打開,賀紫衣踏著繩梯走了下去。小米在上麵焦急地問:“賀姑娘,石山在不在?”
她剛問完,井下,突然傳來賀紫衣的驚叫聲。賀紫衣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石山在下麵?還是另有其人。從賀紫衣的聲音中隱隱她的恐怖。賀廣仁正自想著,小米已經奔了下去。聽到驚叫聲,小米腦子裏浮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石山在下麵,而且他可能出了意外。
陳風、胡非等人先後順著繩梯下到井裏,隻見賀紫衣坐在洞裏,而手電筒光柱所照的地方,有一張狼皮。
但是,井下並沒有石山。
賀紫衣及陳風等人先後上來了,而且帶上來那張狼皮。
賀廣仁見石山並沒有跟上來,就覺得奇怪,心想:“這小子怎麼跑出去的?不可能啊,井這麼深,量他也上不來,當他看到那張狼皮時,臉色劇變,而且瞳孔裏閃動著一種恐懼的色彩。
“狼,是狼。”賀廣仁驚悸地說。
胡非用棍子一挑,說:“賀老板,隻是張皮,就是真正的狼,又有什麼可怕的。”
賀廣仁神色漸漸平靜了下來。
回到屋裏,小米已經告辭了。賀廣仁對陳風說:“你去一下政府外賓接待處,找一個叫亞特的德國人,讓他來見我,你對他說,他的條件我都答應。”
陳風點點頭出去了。不久,陳風的車回來了,車門打開,一個黃發碧眼的外國人走了下來。
這個外國人來自德國,名叫亞特。兩年前,亞特被山城政府招商辦的人吸引了來,準備在山城搞房地產開發,但是,那時的賀廣仁幾乎一手掌控了整個山城的房地產業,亞特想要在山城立住腳跟,開發業務,必須經過賀廣仁這一關。無奈之下,亞特向賀廣仁低頭,希望在城郊得到一小塊開發的地皮。賀廣仁答應了他,不過提出了苛刻的條件,亞特權衡之下沒有簽約,那小塊地皮前景並不樂觀,亞特是個商人,他盤算自己不會從中得到利益,所以就放棄了。這兩年,亞特徘徊在山城和水城之間,雖然多方觀察,但是地形好的位置,基本被賀廣仁和梅玲等幾個有數的開發商占了,他一個外國商人,簡直無從插手。
賀廣仁迎了出去,和老外握手:“亞特先生,想不到今天我們在這種環境下談判。”
亞特以生硬的漢語說:“賀老板,我一直就很想和你合作,我也沒想到是在這種條件下,不過這樣子顯然對我方有利,你以前那些苛刻的要求,我想今天肯定會大打折扣。”
賀廣仁嗬嗬一笑,笑中不免有苦澀的味道。
來到屋內坐下,亞特拿出一份合同,笑道:“賀老板,這份合同是按以前那份修改的,以前你沒有答應,現在你再看看,還有什麼不妥的嗎?”
賀廣仁接過來一看,合同果然還是幾年前,亞特要跟他合作的條款,合同意向就是這塊老房子地皮。那時,價格是三十萬,當時,賀廣仁想要三十五萬,所以雙方最終沒有談妥,現在,亞特朗把合同的款項變了,竟然隻有二十萬。
賀廣仁耳朵動了幾動,沉吟著,他知道亞特是個惟利是圖的商人,但是,自己現在已經沒有砝碼可壓了。
於是,他一拍手,說:“好,就按你的意思。”
亞特朗笑了,向賀廣仁伸出手,說:“願我們合作愉快。”
賀廣仁握住亞特的手,說:“合作愉快。”
傍晚時分,胡非和陳風、麻叔帶著幾套簡單的被褥,裝進小車的後備箱,向城區而來。
兩人來到羊小陽在西城的老家裏安頓了下來,這裏距離賀廣仁的老房子隻有兩公裏左右,來往很方便。羊小陽嫁給江二狼後,老家就閑了下來,有時,她與江二狼鬧了別扭就回來住幾天。
62、情人
晚上,陳風睡不著,就悄悄地走了出來,他來到院子裏,發現門口佇立著一個倩影,走近了一看,是羊小陽,原來,羊小陽接到陳風的電話,來把老房子的門打開後,就一直沒有回去。
“在想什麼?”陳風問。
“想以前,我們的故事。”羊小陽默默地看他一眼,又望向星空。
“江二狼對你怎樣?”陳風岔開話題。
羊小陽歎息一聲。
陳風哦了一聲,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我想和他離婚。”羊小陽突然轉過頭看,眼睛像鑽石一樣亮。
“這……事,你可要考慮好,胡非和江二狼有聯係,改天我讓他探探江二狼的口氣,勸勸他。”
陳風之所以不希望羊小陽離婚,他知道,羊小陽是暗戀他的,羊小陽是他的情人。
賀廣仁就在老宅子裏準備東山在起,他利用賣地皮的20萬資金,將車站的維修工程承包了下來。然後,對外宣傳是車站要擴建。造成了這樣一種假象後,他去遊說亞特,希望亞特能夠和他共同投資娛樂中心這項工程。娛樂中心是賀廣仁拿下的,由於車站信息的失誤,造成了工程的擱淺,賀廣仁知道自己是跌倒在車站擴建的假信息上的,所以就想以車站擴建的假信息再站起來,當然,他現在沒有資本投資,隻能做一個假象,從外表上,車站正在大張旗鼓,看似擴建,其實是一種整容工程。但是亞特在山城呆了幾年,早已對山城的規劃有所了解,亞特沒有同意。賀廣仁隻好寄希望於其他外地投資商,後來,有一個叫威廉的美國商人,在網站上看到了賀廣仁的招商合資的告示,與賀廣仁取得了聯係,經過幾次洽談和實地勘察,威廉特答應和賀廣仁合作。
事情進展很順利,然而,就在賀廣仁欣喜之時,卻看到了山城最新規劃目標,南區的車站擴建竟然被列入重點項目。
賀廣仁又喜又悔。喜的是政府果然重點扶持,悔的是和威廉簽訂了合同,因為,如果他當初堅持一時,現在這項工程豈非由他自己承擔,現在,他已無法毀約。威廉也看到了政府的公告,他見前景很明朗,馬上籌資到位,工程迅速開展起來。
當然,威廉和賀廣仁的眼光是一樣的,他們看中的都是劇團這塊肥肉。不過,車站不活,劇團周圍的開發則帶動不起來,這也是事實。
一塊大的肥肉,本來可以自己吃進嘴裏,現在,居然是邀請一個老外來分享,賀廣仁覺得心中很不是滋味。所以,在威廉忙著開展工程時,他卻在苦思如何甩開威廉。想了半天,辦法隻有一個,就是釜底抽薪。
梅玲山莊裏。梅玲和易不群在對坐著。
易不群一雙英目眨也不眨地盯著梅玲,讓梅玲覺得麵前的青年,有種說不出的吸引力。
易不群說:“梅老板,下一張牌你該早些出手了。”
梅玲說:“你認為,賀廣仁和威廉的合作真的不會繼續下去嗎?”
易不群點點頭:“不會的,賀廣仁這個人是不會允許別人分享他的利益的。”
梅玲說:“那你認為我該怎麼出牌?”
易不群說:“如果向威廉出牌,無疑等於和賀廣仁明鬥,我以為那樣做是下策,我們不妨分析一下賀廣仁的下一步棋。”
梅玲微微一笑:“怎麼,連賀廣仁下一步要怎麼走,你也猜得到?”
易不群嗬嗬一笑:“梅老板不要把我當成諸葛亮,事實上,隻要靜下心來想一下,賀廣仁無非隻有一條路可走。”
“哪一條路?”
“他肯定要利用卑鄙的手段,釜底抽薪,從而把威廉逼走,然後去找魏大魚撕毀合同。”
梅玲哦了一聲,說:“他果然會這麼做嗎?”
易不群說:“我想會的。”
梅玲望著他剛毅的臉,和自信的眼神,說:“你讓我不得不相信你的話,那麼,我們呢,該怎麼做?”
易不群說:“我們不妨向魏大魚出牌。”
“魏大魚?”
“不錯,賀廣仁撕約,我們簽約。”
梅玲眼前一亮。
易不群站了起來,說:“梅老板,我的話隻能說到這了,至於做不做,怎麼做,您自己決定吧。”說著,向梅玲告辭,轉身就要出去。梅玲突然笑著問:“易不群,這些話都是誰告訴你的?”
易不群微微一愣,額頭浸出汗來。
梅玲笑道:“不要緊張,我知道你背後肯定有人,而且是位高人,他能想到這些,智謀遠在我和賀廣仁之上,可以說,我和賀廣仁的生死,都掌握在他的手上,他隻需輕輕一抬手,就能操縱我們的命運,而你,從年齡上分析,不會這麼深謀遠慮,從經驗上看,又沒經過什麼商界風雲,所以,我知道你背後肯定有人,不過,你放心,我也知道那個人是偏袒我的。”
易不群一笑:“梅老板不愧是商界的巾幗英雄,不瞞您說,我背後真的有人,以我這兩下,是看不透商界裏的事的,隻是,不到最後時刻,我不能說出來。”
梅玲點點頭:“我明白,你走吧。”
易不群這才告辭而去。
63、並吞
威廉之所以敢和賀廣仁合作開發車站,就是看中了娛樂中心這個二期工程,隻要賀廣仁能把娛樂中心這項工程抽下來,威廉自然會終止合同,他不會再和賀廣仁合作下去,即使賠了合作金。通過交往,賀廣仁已經摸到了威廉特的思路,不掙錢的事他不幹。
而如何才能抽掉娛樂中心的合作合同呢?這合同當初是大山公司和劇團簽訂的,時效兩年,現在沒有過期,隻是,賀廣仁沒有按期開展工程,已經賠進了大量的違約金。
合同隻能從魏大魚身上下手了。
於是,賀廣仁親自去見魏大魚。兩人在一家中等酒店裏見了麵,雖然現在的賀廣仁還不如當年的胡非風光,但是魏大魚對他居然很客氣。魏大魚說:“賀老板,你來是不是要毀約啊?”
賀廣仁笑著說:“魏老板,你也知道,大山公司已經關閉了,我個人也好,公司也好,已經沒有能力再承建娛樂中心了,所以,那份合同已經沒有存在價值了。”
魏大魚說:“話是這麼說,可毀約金是10萬元,賀老板可要想清楚啊。”
“我知道,這個金額還是當初我定的呢。”
“那好吧,我也知道賀老板的難處,事實上,兩年內,你也沒有能力承建,這合同也沒有了利用價值。”
魏大魚竟然很痛快,這倒出乎賀廣仁的想像。不過,賀廣仁也沒有多想,因為這幾年來,很多事本來很簡單,往往他就會想到了複雜處,而本來很複雜的事,他又簡單化了,所以,不如不想。毀約的事很簡單就談妥了,賀廣仁回來後馬上通知威廉。威廉氣急了,嘴裏嘟嚕著一些外語,想想,肯定是罵人的話,但賀廣仁等人聽不懂,也由他罵去,再說,這事,確實是已方不義。威廉罵了一頓,終止了和賀廣仁的合作條約。威廉已經進了十來萬塊錢的貨,能帶走的帶走,不能帶走的就近處理,三天工夫,承建班子撤出了山城,回美國去了。據說,之後,威廉退出了商界,在某大學擔任客座教授,教授建築工程學理論。一旦有人說起東方來時,他會馬上聯想到中國,想到山城,想到賀廣仁,然後一臉的驚恐色,喉嚨裏吐出一句怪怪的語言。後來,有位懂中文的學生翻譯了過來,威廉嘴裏喊的是:賀廣仁是一匹狼。
賀廣仁剛舒了口氣,卻聽到了一個幾乎讓他氣炸肺的消息:魏大魚和梅玲公司簽訂了劇團的開發承建合同。
賀廣仁頓時想起,為什麼那天魏大魚幾乎想也沒想就爽快地答應毀約,如果他和大山公司的合同不毀掉,合同期間,梅玲公司是進不來的,但是,這樣一來,賀廣仁豈不等於給梅玲公司掃清了障礙?等於他賀廣仁打下了江山,把梅玲抬上了皇位。
賀廣仁一氣之下,差一點又病倒。還好,他這次理智了許多,他知道,自己隻要不把車站的工程做完,梅玲公司的承建工程就永遠無法開展。但是,就這樣和梅玲公司耗著嗎?
這樣耗下去,賀廣仁和梅玲都是一樣的結果:違約。因為無論是車站還是劇團新開發的項目,承建都是有時間的,尤其是車站,已經納入了政府規劃的目標,如果賀廣仁無進展的話,政府可能會收上去,自行聯係建築商。到那時,賀廣仁又將一無所得。
賀廣仁考慮再三,決定和梅玲談判。
於是,賀廣仁邀請了梅玲。兩人坐在一間茶樓裏,梅玲施著淡淡的胭脂,穿著乳黃色的披風,顯得既高雅,又華貴。
賀廣仁突然想起20年前,他和梅玲的曾經常來這裏喝茶。
“梅老板,你不覺得我們今天的相聚,和20年前很有些相似嗎?”
“是嗎?”梅玲淡淡地說:“20年前,我們還都是無所事事的年輕人,而現在不同了,你我好歹都是一家公司的老板,你的大山公司雖然關閉了,現在不也正要東山再起嗎?20年前我們有什麼?有的隻是少年的無知和莽撞。”
賀廣仁“唉”了一聲,說:“20年前,我邀你來此喝茶,20年後,我邀你來此合作,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
梅玲說:“你的意思我知道,事實上,我們都是商家,商家是不會放掉任何一個商機的,合作既然對我們來說都有利所圖,我為何不來?”
賀廣仁一喜,說:“這麼說,你是答應了?可以跟我合作?”
梅玲說:“合作是可以,但我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你必須劃入梅玲公司門下,也就是說,必須接受梅玲公司的並吞。”
“這……”賀廣仁沉思著。
賀廣仁沒想到梅玲會有這種念頭,並吞對於一個創業者來說,太殘酷了。
賀廣仁苦笑道:“這些日子來,你無時不在想著把我搞垮,你一步步地進軍山城,把我擠的毫無立足之地,現在又要並吞我,你……你好狠。”
梅玲道:“這是我的最終目的,我不像你,你和段由來之間互相利用,卻互相算計,正因為你的欲望太大,才給了我機會,你能買通段由來,難道我就不能嗎?別忘了對付男人,女人比男人更有幾分勝券。”
賀廣仁歎了一聲,問:“我一直想不通新窯廠豆腐磚的事,現在我突然明白了,是你做了手腳吧?”
梅玲咯咯一笑:“不錯,南區工程是你名譽和地位毀譽一旦的導火索,我自然要做的毫無破綻,我首先買通了段由來,然後又買通了何長流,讓他提高磚價,逼迫你不得不另尋合作磚窯,而那家新的磚窯也是我派人開的,那些豆腐磚是專門在外地給你定做的。”
賀廣仁瞪大了眼睛,雖然他早就有所懷疑,但沒想到果然是梅玲的手腳。他歎聲問:“你這樣做,不怕弄出人命嗎?”
梅玲搖搖頭,說:“這個我早就有所考慮,看庫房的老孫頭,工程隊的李隊長,都被我買通了,他們故意要演一出戲給你看,我讓老孫頭不要睡在庫房裏,那裏麵的貨也不要放短期內能用到的,庫房那幾間豆腐渣工程,我算過不會挨幾天的,所以,還暗中散播了南區工程要出事的傳言,使附近的民眾有事沒事就去關注一下,所以,當時,才會有那麼多人在,民憤的浪頭才會把你掀翻。”
賀廣仁的耳朵聳動著,臉上肌肉痛苦地顫抖著,他低頭沉思了良久,問:“再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沒了。”梅玲的話回的很堅決。
“那……好吧,我答應,不過我也有個請求。”
“你說。”
“大山公司要求獨立核算,也就是說有自己的財務係統。”
“嗬嗬。”梅玲笑了,說:“賀老板,我並不在乎你現在的資產,你的樓房滯銷,能拿出來的資產已經不多了,我要的就是你大山公司這個品牌的徹底滅亡,我要完結你大山公司幾乎壟斷山城房地產業的一個神話年代。我要給山城人看看,大山公司的崛起是個奇跡,梅玲公司更是奇跡中的奇跡。
梅玲的話說完,賀廣仁就覺得有兩股寒氣從地底冒出,順著他的兩條腿蔓延而上,漸漸地侵入了他的心胸。
梅玲之所以答應賀廣仁,自然有她的想法,她要的就是賀廣仁的屈膝而降,但是,她也沒有料到,她放了賀廣仁一馬,等於給了賀廣仁一個喘息的機會。賀廣仁就是賀廣仁,他昔日能在房地產業混出輝煌成績並非偶然,他有他的一套管理和發展思路。雖然,梅玲隻給了賀廣仁承建車站工程的一個機會,但這個機會恰恰成了賀廣仁再次崛起的跳板。
當然,賀廣仁還撞上了一個機遇。這個機遇才是賀廣仁翻身的決定因素,那就是代理市長萬晴一突然公開對賀廣仁表示支持。
64、重生
萬晴一是從外地調來的,是個很有魄力的女士。段由來時代,由於梅玲暗使小桃紅公關,梅玲得以最終排擠掉賀廣仁,成為企業界聯盟會的會長。但是,萬晴一往南區一轉,一眼就看中了車站工程,她在城市規劃大會上公開表揚了賀廣仁,認為賀廣仁是優秀的企業家,眼光獨到,車站工程的擴建,勢必對開放山城,宣傳山城,使山城走向全國起到積極地促進作用。換句話說,車站將成為山城的南大門,成為山城最華麗和雄偉的標誌之一。
萬市長給予了賀廣仁如此大的評價,下麵的科局自然不會產生異議,不久,賀廣仁被選為分管企業和城建的市長助理,再次成為山城的輝煌人物。
賀廣仁擁有了實權,自然將權利介入了山城房地產業,他很聰明,他不會直接去找梅玲公司的麻煩,而是專門針對梅玲公司的合作夥伴。
賀廣仁一個個地把梅玲公司的客戶邀到辦公室裏,軟拉硬逼,有幾個本已和梅玲公司簽訂了承建合同的企業,就打了退堂鼓。當然,他利用手中的權利,沒出兩個月,就把一百多套滯銷的樓房全“賣”了出去,購買那些滯銷樓房的多是企業界的老板,或科局領導,他們在賀廣仁近於逼迫之下,無奈掏兜為他消化樓房。手中擁有了大量資金,賀廣仁在娛樂中心項目中,就有了底氣。梅玲由於購買了大山公司,流動資金減少,此消彼長,賀廣仁已經完全可以和梅玲抗衡了。
自賀廣仁當選分管企業和城建的市長助理後,梅玲就開始憂慮。但她沒想到賀廣仁出手如此快,而且手段如此陰險。
梅老大皺著眉頭說:“老板,北區的戴老板剛剛打電話來,要終止合同,他已經是第三個主動提出終止合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