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山往洞口走了幾步,被一股濃煙薰得頭一暈,摔倒在地。他爬了起來,再度往洞口走,突然被人拽住了,石山驚叫一聲,回頭一看,洞內昏暗,但是仍能看出那人的麵目,竟然是刑警老莫頭。
老莫頭向他做了一個手勢,拉著他朝洞內走去。
到了洞的最深處,老莫頭才舒了口氣,向石山比劃著說:“小子,你找死啊,那兩個壞蛋想要你的命,你怎麼還敢往外送?”
石山說:“莫大叔,你怎麼來了?”
老莫頭說:“你小子會說話啊。”
石山說:“和小米學的,說不好。”
老莫頭說:“是萬市長給刑警隊下的暗令,讓我們監視大山公司的行動,早上我發現你出了城後,那兩個壞蛋跟蹤在你身後,就知道要出事,所以就跟了過來,剛才我趁他們搬石頭的工夫鑽進了洞裏,沒想到他們不但封洞,還要煙薰,看來我老莫頭要陪你小子葬送在這洞裏了。”
說著,老莫口捂著嘴咳嗽了幾聲。原來,此時,濃煙已經快填滿了山洞,老莫頭畢竟年紀大了,抵抗力小,被煙薰了幾下,頭暈眼花,腳下無根,身子開始搖晃起來。
石山趕緊拉著他說:“莫大叔別急,這洞還有個出口。”說著,在牆壁上摸索了一會,果然推開一塊石頭,一股亮光透了進來。老莫頭拉著石山鑽了出來,大喘了幾口,笑道:“嗬嗬,再世為人啊,瞧,這天多藍,雲兒多白。”
笑著笑著,突然像被誰卡住了脖子,眼睛瞅著前方,一下子呆住。
石山順著老莫頭的目光望去,原來,麵前不遠處站著賀紫衣。賀紫衣佇立一塊岩石之上,山風拂處,衣裙飄飄,猶若仙女。
石山正想拉著老莫頭躲開,誰料賀紫衣已經聽到了笑聲,轉過頭來看到了他們。
76、柔情
賀紫衣神色一喜,從岩石上下來,跑過來,撲到石山的懷裏,柔柔地說:“石山,你這挨千刀的,害得人家好慘。”
石山看看老莫頭,有些尷尬,他推推賀紫衣,問:“我害你什麼?”
賀紫衣仿佛沒看到老莫頭,深情地看著石山,說:“你讓人家牽腸掛肚啊,我聽說江二狼和江三狼那兩個壞蛋要害你,就到處尋找你,老天保佑,果然讓我先看到了你。”
石山說:“那兩個壞蛋已經追來了,就在那邊的洞口,恐怕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找過來。”
“那怎麼好?快找個地方躲起來。”賀紫衣一臉的焦急。
老莫頭也說:“是啊,石山,還有沒有藏身的地方?”
石山說:“有,跟我來。”說著,石山朝山上爬去。翻過了一個山嶺,下了一道山穀,來到一片樹林裏,石山辯了一下方向,指著一棵古樹說:“這裏麵有個秘密通道,我也是不久前才發現的。”說著,帶頭鑽了進去,老莫頭和賀紫衣也跟著鑽了進來。三人在山洞裏摸黑走著,賀紫衣越來越害怕,石山清晰地感覺到她的手在顫抖,身子逐漸靠在自己肩上。石山說:“你怕什麼,這裏麵什麼也沒有。”
賀紫衣說:“黑咕隆咚的,我能不怕嗎?萬一鑽出一匹狼來,我們……”
說到這,賀紫衣突然驚叫一聲,原來,地道的前麵出現了兩團亮光。
那兩團亮光的突然出現,不但賀紫衣害怕,老莫頭也是心裏發毛。老莫頭小聲說:“石山,那是什麼?不會是狼的眼睛吧?”
他這麼一說,賀紫衣更害怕了,整個人已經趴在石山的背上,連頭也不敢抬。石山笑笑,說:“是手電筒。”
老莫頭和賀紫衣一聽,心才稍微穩定了些,定睛看看,果然像是兩道燈光。
於是,三人順著那兩道光柱繼續走,走得近了,一看,果然是兩個懸掛在洞壁上的手電筒。老莫頭自言自語地說:“看來有人常從這洞內走動啊。”
洞似乎走到了頭,石山挨著石壁坐了下來,賀紫衣說:“我們就在這兒呆著嗎?”
石山說:“先休息一會,上麵就是你家了。”
“什麼?我家?”
石山說:“是啊,這個洞外就是你家的古井,上次我被你爸關在裏麵,就是從這條密道逃出去的。”
“啊!”賀紫衣瞪大了眼睛:“你是說,這上麵是我家的老房子?”
石山點點頭。
賀紫衣突然萬分愧疚地說:“原來那天,我爸真的對不住你了,石山,你受委屈了。”
石山笑笑,說:“沒事,過去了。”
“其實我也恨我爸,我不止一次地要他放過你,可是,他不聽,甚至還打我的耳光。”說著,賀紫衣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抽泣著說:“石山,你摸摸我的臉,為了你,不知被爸打了多少次了。”
石山輕輕一歎,說:“賀姑娘,對不起,連累你了。”
賀紫衣將身子俯在石山的懷裏,說:“隻要你能記著我,我不在乎這些。”說著,手摸著他的懷問:“這是什麼?”
石山從懷裏拿出那兩尊狼雕,說:“是狼雕。”
賀紫衣說:“這尊不是我爸的嗎?”
石山點點頭,說:“那天,你爸就是讓我下井拿這尊狼雕,趁機把我關在井裏的,為了狼雕的秘密,你爸變了心性,可是,這狼雕的秘密到底在哪兒?”
賀紫衣說:“算了,先想法出去吧,這裏太悶了。”老莫頭說:“是啊,先出去是大事,有什麼秘密到上麵想。”
石山點點頭,找到洞口的銜接處,一推,石頭開了,三人鑽了出來,前麵果然就是那個古井。石山抬頭看看,一喜,原來繩梯還在,用手拽了拽,很結實。於是,率先爬了上去,然後招呼老莫頭和賀紫衣。
等老莫頭和賀紫衣也爬了上來,三人正要走,突然有三個老外圍了上來,敵視地看著他們。
老莫頭說:“喂,你們要幹什麼?”
一個老外用生硬地漢語說:“你們……闖進我們的地盤,都是小偷。”說著,一擺手,幾個老外衝上來,扭著三人的胳膊,將他們推進了老房子裏,外麵“哢嚓”一聲,上了鎖。
石山坐在地上,摸著那兩尊狼雕,在胡思亂想著,賀紫衣偎在他身邊。而老莫頭沉不住氣,在屋子裏不停地踱步,一會兒又去“咣咣”地敲門,但那幾個外國人早已不知去向了。
賀紫衣喃喃地說:“石山,我常常想起那天你為我爸獻血的情景,那一幕我會記一輩子,永不會忘。”
石山說:“應該的,賀老板畢竟對我好過,我能夠過上人類的生活,應該拜他所賜。”
“石山,你心腸好,是個好人。”說著,賀紫衣伸手圈住了石山的腰:“我爸說,你是跟大伯生活在一起的,是嗎?”
石山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梅老板倒是說過,他認為撫養我長大的那人有可能是你大伯。”
“他長得什麼樣的,和我爸一樣威風嗎?”
“不,他的麵目已經毀了,他說是摔的,是……”
“啊……”賀紫衣身子一顫,說:“這麼慘,可憐的大伯。”
“嗯,大伯沒告訴你狼雕的秘密嗎?”
“他隻說秘密在兩個狼雕上,但是,我看這上麵也沒什麼秘密啊。”
“怎麼會沒有呢?”說著,賀紫衣伸手去拿那個完好的狼雕,拿到手裏時,突然一鬆,狼雕落在地上,“啪”地碎了。
“哎呀。”石山驚叫道:“你怎麼這麼不小心。”賀紫衣嚇得臉色大變,趕緊說:“怪我,怪我。”說著,起身去地上撿碎片,撿著時,發現裏麵有一枚佩飾,反複看了一下,也沒什麼好奇之處,就遞給石山說。石山說:“我要這東西有什麼用,女孩子的佩飾,送給你吧。”
賀紫衣將佩飾掛在自己腰上。然後,她摸著那些碎片,哭道:“都怪我,都怪我不小心。”石山見她哭得傷心,就說:“算了,摔了摔了吧,你也別自責了。”
賀紫衣撲到石山懷裏,說:“石山,你心真好。”
石山忍不住心裏一蕩,下意識地攬住賀紫衣,覺得心髒撲通撲通直跳。賀紫衣喃喃地說:“還記得我爸生日那天的舞會嗎?”石山紅著臉點點頭。賀紫衣說:“我可是說過要嫁給你的,你當時也沒反對,你可不許後悔。”
“我……我……”
“你怎麼?難道你被小米那個臭丫頭迷住了?”
“我……”
“哼,你個沒良心的。”說著,賀紫衣突然伸手輕輕地捶打著石山的胸口。
石山忍不住抓住她的雙手,說:“賀姑娘,我……”
“你什麼……你說,你難道不喜歡我嗎?”
石山忙說:“不……不是……”
“那就好,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說著,賀紫衣將頭埋進石山的懷裏。
就在這時,內室的門突然一開,一個人嘴巴被封膠沾著,反綁著雙手滾了進來,石山定睛一看,失聲驚叫。原來,那人竟是小米。
77、佩飾
石山做夢也沒想到小米會出現,而且顯然是被人挾持的樣子,他衝上去,給小米撕下封膠,並解開繩索。小米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石山捂著臉愣了。
小米看看賀紫衣,衝石山哼道:“想不到你也是個花花腸子。”
石山臉騰地紅了,他很後悔,卻一時又不知該如何解釋。事實上,他是愛小米的,但是,賀紫衣剛才表現的楚楚可憐,也讓他難以拒絕。賀紫衣走上去說:“小米,你不要誤會,石山對我沒那意思,是我太激動了。”
老莫找了個位置躺了下來,打個哈欠說:“好了,都別吵了,休息。”
夜幕落了下來,一道月光從遠處的施工架上探進老房子,在石山等人的臉上輕輕地晃動著。
遠處傳來極輕的腳步聲,大山公司的陳風悄悄地走近了老房子。來到門外,“哢”地一聲輕響,門開了,陳風探進頭來,朝賀紫衣招招手。
賀紫衣早已睜開眼睛,她輕輕地坐起來,小心翼翼地從小米的身上跨過去,又看一眼石山和老莫頭,走了出去。賀紫衣剛走出去,老莫頭便睜開了眼睛,老莫頭推推身邊的石山,石山揉揉眼睛,剛想說話,就被老莫頭捂上了嘴巴。
老莫頭向外示意,石山便看到了一前一後向遠處走去的陳風和賀紫衣。“陳風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這地方不是賣給老外了嗎?”石山低聲問。
“我怎麼知道?不過賀廣仁現在神通廣大,大概又把老房子買了回來吧。”
“但是……這裏明明正在建設中……”
“小子,別那麼多廢話了,瞧陳風鬼鬼祟祟的樣子,肯定有什麼背人的事,走,過去看看。”說著,老莫頭拉著石山,悄悄地走了出去。
賀紫衣跟在陳風後麵,順著建築工地,兩人向遠處的樹林走去,淡淡的月光下,隻見林邊站著一個高大的人影。那人聽到腳步聲,將頭轉了過來,赫然是大山公司的老板賀廣仁。
賀紫衣走近了說:“爸,你的猜測果然是正確的,石山順著密道回來了。”
賀廣仁點點頭,說:“當我發現井內另有密道時,就知道這小子會回來的,所以等他,就在這老房子裏可以了,不必像江家兄弟那麼笨。”
賀紫衣說:“可要是沒有人家江二狼兄弟,石山也未必被逼的鑽密道。”
賀廣仁岔開話題,問:“知道秘密了嗎?”
賀紫衣微微一搖頭,說:“他說秘密在兩個狼雕上,可是,我昨天故意將他手中那尊雕像打碎了,裏麵除了一枚佩飾外,什麼東西也沒有。”說著,賀紫衣將佩飾解下來,遞給賀廣仁。
賀廣仁借著月光,反來調去看了幾眼,哼一聲,扔給賀紫衣,說:“這隻是一件女人的飾物,哪是什麼秘籍,難道狼雕裏麵沒有什麼小冊子什麼的?”
賀紫衣將佩飾重新拴回自己的腰上,說:“沒有,我仔細看過了,一張紙片也沒有。”
“是不是石山這小子對你起了疑心?”
“不會的,他腦子單純,被我幾句甜言蜜語,迷得暈頭轉向,根本就沒有懷疑我接近他的目的。”
賀廣仁耳朵動了動,突然目光一轉,射出兩道寒光,衝著側方喝道:“誰?”
老莫頭和石山大吃一驚,正不知如何是好時,隻見白影一閃,小米默默地走了出來。
賀廣仁臉色微微一變,朝陳風說:“不要讓那幾人跑了。”
陳風拍了幾下巴掌,隻見黑暗處,那幾個老外衝了出來,一個個如狼似虎,朝老房子撲去。
此時,石山和老莫頭正躲在屋角。望著那幾個奔來的老外,石山還在發愣中,就被老莫頭拽著朝工地的圍牆而去。
“莫大叔,小米還在那裏,我們想法把她救出來吧。”
“傻小子,你自己能逃脫就不錯了。”
“可是……”
“放心吧,賀廣仁對付一個女孩子沒用,再說,小米畢竟曾是他莊園的人,快走吧,再晚了,連我這條老命也要扔在這了。”
兩人沒敢走大門,而是翻牆而出,從斜道上向城內跑去。大約奔了20來分鍾,終於上了大道。
前麵就是一條岔路,一條通向山城,一條通向水城。兩人剛喘息了一會兒,突然遠處傳來一陣馬車聲,很快,馬車來到近處,停了下來。兩人仔細一看,駕車的竟然是麻叔。
麻叔說:“你們要不要去釣魚?要的話,就上車。”
兩人已經跑的累了,想也未想,就爬上了車。麻叔一抖韁繩,馬車向水城方向跑去。
石山驚問:“麻叔,錯了,這是去水城的路。”
麻叔嘿嘿一笑,說:“小子,水城才有魚。”石山看看老莫頭,黑暗中,老莫頭的眼珠子一轉,突然從後麵鉤住了麻叔的脖子,接著,將麻叔一腳踢了下去。然後,老莫頭縱身而起,坐在麻叔的位置,一勒馬的韁繩,將車調轉方向,朝山城奔去。
石山回頭望望,麻叔已經從地上滾了起來,大聲喊:“你這兩個笨蛋,去山城送死啊。”
石山拉拉老莫頭,吞吐欲語。老莫頭說:“別離那個麻瘋子,這家夥是賀廣仁的人,他去的方向是危險的,所以我們要出其不意,反其道而行。”
馬車快到山城時,天已經放亮了,城外停著一輛警車,刑警隊長黃飛正坐在車上,叼著煙,翹著腿似乎等待著什麼。過了一會兒,黃飛抬起頭來,看到了由遠而近的馬車,不由得伸長了脖子。等看清車上人是老莫頭和石山時,黃飛臉上浮上了一種怪異地笑。
黃飛跳下車來,站在路中,伸出雙臂。老莫頭已經看到了黃飛,他勒住韁繩,馬車停了下來。
“黃隊長,你怎麼在這裏?”
黃飛說:“你以為你暗自行動的事我會不知?快上車吧,馬車市區裏太顯眼。”
老莫頭和石山跳下馬車,上了黃飛的警車。
黃飛一邊將車向城內開車,一邊說:“老莫頭,你本事不小啊,想當福爾摩斯啊,還是007?這次行動夠神秘的。”
老莫頭嘿嘿一笑,說:“瞧您說的,我再神秘也在您黃隊長的掌握中啊。”
黃飛有意無意地問:“老莫,是不是受了萬市長的委派?”
老莫頭一愣,然後嗬嗬大笑,說:“黃隊長,你這話什麼意思?縣官不如現管,我怎麼會越過你去呢?再說,我一個刑警,人家萬市長會直接找我說話嗎?”
黃飛說:“那說不定啊,興許萬市長信不過我,有什麼秘密的事交給你去做呢。”
老莫頭心中暗驚,他暗中領受萬晴一的命令,本以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沒想,黃飛還是覺察出來了。黃飛今天的表現有點反常,這讓老莫頭心中多了一層疑慮。
警車在街道上奔馳著,很快就進了刑警大隊。
“請吧。”黃飛下了車,怪異地朝老莫頭和石山一笑。老莫頭和石山走進黃飛的辦公室,一抬頭,大吃一驚。隻見賀廣仁、陳風、胡非三人竟然坐在裏麵。
賀廣仁翹著腿,瞥一眼老莫頭和石山,很紳士地一擺手,說:“兩位跑了半夜,累了吧?坐下喝口水再說。”
石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呆呆地問黃飛:“黃隊長,為什麼帶我來這裏?”
黃飛說:“有兩個原因,一、這裏是最安全的,一旦你連刑警都不相信了,那麼還有什麼值得可信的?二、有人狀告你,所以我要請你來對質。”
“狀告我?誰?”
“就是我。”賀廣仁說著,掏出一支雪茄煙,慢慢地吸了一口,問石山:“那天,我讓你下井幫我拿一件東西,你可曾看到了?”
“你是說那件狼雕?”
“黃隊長,你瞧,我說的不錯吧,石山真的見過那個狼雕。”
“可是……那天你是……”
“那天怎麼了,後來我讓人下去找你,你到哪兒去了?”
“我……我從密道走了……”
石山並沒有說出野人大叔來。賀廣仁盯著他的眼睛說:“石山,是誰帶你進的密道?那人是不是賀廣義?”
“不,不是……不,沒人,是我自己發現了密道。”
黃飛盯著石山的眼睛說:“經驗告訴我,你在撒謊。”
石山低下了頭,的確,他在撒謊。
78、搭救
賀廣仁站了起來,對黃飛說:“黃隊長,石山偷走了我的狼雕和‘狼性商戰術’,這事,就交給你了。”
黃飛說:“放心吧,賀老板,黃某人的手,沒有撬不開的牙齒。說著,他拿著警棍,有節奏地拍打著自己的手掌,點著腦袋走近石山。
石山驚慌地問:“你……你想幹什麼?不是我,我真的沒有偷。”
“你敢說沒有拿走我的狼雕嗎?”賀廣仁逼視著石山。
石山低頭說:“是我拿的。”
“你承認就好,狼雕中藏有一套‘狼性商戰術’,你乖乖地交出來吧。”
“沒有,狼雕已經摔碎了,我沒見過‘狼性商戰術’。”
賀廣仁看看黃飛,說:“黃隊長,就看你的了,‘狼性商戰術’是我大山公司的管理秘籍,希望你能幫我討回公道。”
黃飛一招手,過來兩個刑警,一左一右,按住了石山的胳膊,將一個鐵排夾在石山的手上。
“石山,既然狼雕摔了,那你就老老實實地把‘狼性商戰術’交出來吧,免得皮肉受苦。”
“黃隊長,我真的沒有看到。”
“用刑。”黃飛一擺手,那兩個漢子左右一拉鐵排,石山就覺得十指徹骨地疼,忍不住“啊”地一聲慘叫。
老莫頭見石山疼痛苦的樣子,趕緊說:“黃隊長,咱們不能隨便用酷刑吧?”
黃飛說:“老莫,對付嘴硬的人不用刑是不行的,否則,以後犯人們都學會了撒謊,我們怎麼辦?”
老莫頭憐憫地看著石山,說:“可他和一般人不同,他是個不會撒謊的人。”
黃飛冷笑:“隻要他說出‘狼性商戰術’藏在哪裏,就沒事了。”
老莫頭又去央求賀廣仁。賀廣仁閉著眼,仿佛已經睡著了,對老莫頭的話不聞不聽。
黃飛又一擺手,下令:“繼續用刑。”
兩個刑警正要加刑,突然梅玲帶著梅老大、易不群等人從外麵走了進來,喊道:“慢。”
梅玲看看石山,又看看黃飛,對賀廣仁道:“賀老板。”
賀廣仁睜開眼來,耳朵動了幾動,微笑著說:“原來是梅老板啊,哪陣風把你吹來了。”
梅玲一指易不群,說:“你的老宅子出了熱鬧,別忘了我是個好奇的人,少不得要過去看看,誰想,去晚了,我又來到了這裏,怎麼,不等觀眾就開戲嗎?”
賀廣仁說:“梅玲,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吧,別繞圈子了。”
梅玲說:“好啊,那就借一步說話吧。”
“好。”說著,賀廣仁站了起來,跟梅玲出去了。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賀廣仁夾著一份資料走了回來,對黃飛說:“放人。”
黃飛趕緊點頭,說:“是,是。”
石山吹了吹手指,來到外麵,見梅玲正坐在車上,朝他招手,石山趕緊上了車。
一路上,梅玲告訴石山,當她得知石山去了山城,就知道石山會有危險。石山不住地說著感謝的話,又將小米的事說了一下,他很擔心,看樣子,小米肯定落入了賀廣仁的手中。梅玲讓石山放心,她認為小米不會有事,因為賀廣仁當前的目標是他石山,目的是‘狼性商戰術’,當然,賀廣仁最終要對付的是賀廣義,他懷疑石山已經知道了狼雕的秘密。
車進了山城醫院,梅老大去掛號,梅玲與易不群、石山來到外科。外科值班室裏坐著的是一位姓薛的醫生,旁邊坐著護士白小潔。在為石山包紮的過程中,梅玲問:“小潔,你以前不是跟肖醫生嗎?”白小潔嗯了一聲,說:“肖醫生不上了。”
“怎麼,他這麼好的技術,怎麼不上了?”
“肖醫生和院長鬧翻了,他用花盆砸破了院長的頭,至今院長還在病房裏躺著呢。”
“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梅玲一愣,她沒想到,醫院裏發生了如此大的事。
白小潔臉微微一紅,說:“肖醫生的太太是院長的情人,有一天被肖醫生發現了,所以……就鬧大了,肖醫生從此也不上班了,天天在家監視著太太。”
梅玲一聽,不便問下去了。
回到梅玲公司,下了車,石山隨梅玲走進大廳,抬眼看到麻叔和賀雲峰坐在沙發上,就是一愣。麻叔嗬嗬一笑,說:“你小子不聽老麻的話,受罪了吧。”
石山指著麻叔說:“你……你怎麼在這兒?”他趕緊回頭看著梅玲:“梅老板,麻叔是賀老板的人。”
梅玲微微一笑,說:“要不是麻叔報信,我還不知道你有危險呢?”
麻叔一摸自己的光頭,罵道:“臭小子,老子要救你們,你和老莫頭反而對老子下狠手,幸虧老麻這身骨頭還結實。”說著,摸摸後腰,咧著嘴笑了。
石山見麻叔突然神誌清醒了,愣愣地問:“你的病?全好了?”
麻叔說:“我有什麼病?我根本就沒病,這是障眼法,欺騙賀廣仁那匹野狼的。”說到這,看看賀雲峰,說:“老麻就像他一樣,也是梅老板的人,那天我在梅玲公司,見你小子來,故意裝作被關的樣子,讓你小子把我救回去,而且,看守的人故意透露出迷藥的事,讓大家以為我中了梅老板的暗算,事實上,那藥瓶子是真的,隻是,裏麵沒有藥,老麻根本就沒吃什麼藥。”
石山這才明白,暗想:“人世間的事真是複雜啊,真真假假,誰是誰非,甚至誰和誰一條心,根本就看不清。”
麻叔說:“石山,你這次被賀廣仁抓去,他是不是逼你要‘狼性商戰術’?”
石山點點頭,說:“是的,可是……我根本就沒見過。”
麻叔說:“你怎麼會沒見過?事實上,‘狼性商戰術’一直在你手中。”
“啊。”不但石山愣了,連梅玲也吃驚不小。
麻叔說:“那年,梅老板去世前,曾讓人打造了一枚佩飾,然後將其銜入其中一尊狼雕中,狼雕本有兩個,梅老板讓賀廣義和賀廣仁一人拿了一個,隻說,秘密就在狼雕上,但他並沒有再詳細地說明,就咽氣了。”
石山輕“啊”一聲。
麻叔問:“難道你沒發現裏麵有一枚佩飾?”
“有,看到了。”
梅玲忙問:“那佩飾呢?在哪兒?千萬不能落入賀廣仁的手中。”
石山苦笑道:“在賀紫衣手中。”
梅玲和麻叔一愣。
石山撓撓頭皮說:“要不我去拿回來吧。”說著,石山匆匆去了。
79、解困
月光輕柔地落在小米的身上,泛著一絲絲的清冷。
小米盡量屏棄掉賀家老宅看到的一幕,她原本以為石山是個單純的人,但是目擊的事實,讓她確認,這世上沒有不變心的男人。
她回想和石山相識的這一段日子,自己為了幫助石山了解人類的生活習慣,陪他早起,晚睡,利用了工作的間歇。而這一切,竟然遠不如賀紫衣的幾句甜言蜜語。小米想到傷心處,忍不住輕輕地抽泣起來。
門開了,門口出現一道倩影。小米抬頭看去,是一臉冰霜的賀紫衣。
賀紫衣邁著碎步走進來,在小米臉前不停地走動著,見她腮邊掛著晶瑩的淚花,就笑道:“是不是想那個野小子了?他有什麼好,值得你去想嗎?”
小米目光落在她腰間的佩飾上,睹物思人,心中一痛。
“不就是一個佩飾嘛,看你牽腸掛肚的,我就送給你吧。”說著,賀紫衣將腰間的佩飾解了下來,扔到小米麵前的雜草上,說:“小米,放心,那野小子我不會跟你搶的,我喜歡的是易不群,至於石山那小野人,我隻是利用他,利用期一過,就還給你,瞧,這是他送我的,我不稀罕,你若喜歡,就拿去吧。”
小米拿起佩飾,心想,賀小姐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難道她真的不喜歡石山?她在利用石山?
賀紫衣咯咯一笑,說:“小米,這幾天我爸會派人把石山弄來的,到時你們就可以團聚了,別亂想,瞧你瘦的,等石山見了會心疼的。”
說著,賀紫衣咯咯大笑著出去了。
小米撫摩著那枚佩飾,漸漸地睡著了。迷糊中,突然聽到外麵有人喊:“進去。”接著,門一開,有人被推了進來,門又關上了。
小米抬頭仔細一看,被關進來的人竟然是石山。
“石山,你怎麼被抓進來了?”
石山一聽,是小米的聲音,驚喜道:“小米,你在這兒。”
說著,突然“哎呀”了一聲,坐了下來。
“你怎麼了,小米趕緊湊來來問。”
“我的腿,被江二狼踢的,骨頭像折了一樣。”
“石山,他們為什麼抓你?”
“我是自己摸進來的,我原本就是來找你的,可是,剛翻進院牆,就被江二狼發現了,這小子腿腳厲害,我打不過他,被捉進來了。”
小米心裏先是一陣憂慮,接著又泛起一陣甜意,忍不住撲在石山懷裏,心說:他畢竟牽掛著我,看來我是委屈了他。
“石山,這裏危險,你不該來的。”
“不行,‘狼性商戰術’落在了賀紫衣手上,我必須弄回去。”
“‘狼性商戰術’?就是賀老板處心積慮要得的東西嗎?”
“是的,原先我也不知道,是麻叔告訴我的,對了,麻叔是梅老板那邊的人,麻叔說‘狼性商戰術’在那枚佩飾中。”
小米“啊”了一聲,將佩飾拿了出來,說:“就是它嗎?”
石山一見大喜,說:“對,對,你快把它送到梅老板手裏。”
“我?那你呢?”小米問。
“我的腿走不動,咱倆不能一起走,你自己去吧,‘狼性商戰術’千萬不能落到賀老板手上。”
“可是……我怎麼能丟下你一人不管呢?”
“別多想了,快走吧,讓賀老板發覺就來不及了。”
“那好吧,你自己保重,我出去後,再讓梅老板來救你出去的。但是,我怎麼才能逃出去呢?”
“這……你自己想想辦法,我太笨了。”
“這樣吧。”小米想了想,趴在石山的耳邊輕語了幾句,石山點點頭。
小米見石山領會了,就將佩飾收好,呻吟了幾聲,外麵的看守人員聽到動靜,開門進來了,蹲下問說:“怎麼啦?叫叫嚷嚷的?”剛說到這,石山突然從背後一拳砸在他的後腦上,看守立刻就昏了過去,小米趁機跑了出去。
賀廣仁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眼前突然鋪了一條白花花的路,路越來越高。他在那條路上走著,感覺腳低下軟綿綿的。他看到,鋪成那條路的不是石頭,而是一隻隻的綿羊。
那些綿羊都溫順地俯在他的腳下,所以,他感到了一種輕飄飄的如同行走在雲上的感覺。那感覺讓他很舒服地笑了起來,向遠處看去,天很低,低得似乎一伸手就可以摸到了。
他一步步向上走著時,突然陸一披頭散發地撲過來,猛地一推。他的一隻腳頓時陷了下去,身體失去了平衡。他驚叫一聲,看到頭頂出現一團烏雲,席卷著他,向著萬丈深淵下墜去。
賀廣仁發著長長的慘叫聲,他意識到自己似乎在做夢。因為這樣的場景,他已經不止一次地夢到了,他想讓自己醒來,卻像被卷進洪水中一樣,根本上不了岸。
他的身子繼續下墜著,終於“啪”地一下,落在一塊青石上,摔成薄薄的一層,他看到自己變成了一層狼皮,被一個野人提了起來。當他看清那個野人的臉時,渾身一震,居然醒了過來。他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摸一把,額頭全是汗水。
就在這時,賀雲峰突然急匆匆地跑進來了。
“爸,我得知了一個確切的消息。”
“什麼消息?”賀廣仁望著他問。
“麻叔是裝瘋。”
“哦,這個老狐狸。”
“還有,‘狼性商戰術’就在那枚佩飾裏。”
“什麼?”
賀廣仁猛地跳下床來,耳朵急速地聳動著。他兩眼放射著奇異地光,喊道:“馬上把紫衣叫來。”賀雲峰出去工夫不到,賀紫衣惺忪著睡眼進來了,她看到賀雲峰一愣。賀廣仁說:“你哥哥是我暗中派到梅玲公司的臥底,他始終是我的人。”賀紫衣這才明白,問:“爸,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