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愛上一個人,就以為能夠一生一世(3 / 3)

她哭了一會兒,又從地上爬起來,顧不上手心的疼痛,一心隻想快點兒找到厲家晨。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下山的,又怎麼輾轉找到了厲家晨的公寓,更加沒注意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就連那點兒殘陽也消失殆盡了。

“家晨,你在家嗎?”顧不得會打擾其他人,她急切地敲著門。

“小姐,你找誰啊?”也許是被吵得煩了,隔壁的人打開門問道。

“不好意思,我找厲家晨,就是這間屋子的主人,請問您知道他去哪裏了嗎?”她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問道。

“哦,你說厲先生啊?”對方打了一個哈欠,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他應該好幾天沒回來了吧,也許是出差了吧。”

他的目光在許若唯身上轉了一圈,充滿了疑惑和戒備。

大半夜的,任誰看到一個年輕女孩披頭散發、神情狼狽,都會覺得奇怪吧,更何況她手上腳上都帶著傷。

她失魂落魄,連謝謝都忘了說,整個人就像被抽了筋骨般,軟軟地靠著那扇門滑了下去,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也許是對方覺得她有點兒可憐,多嘴說了一句:“小姑娘,你不會是被他甩了吧?”

許若唯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眼神空洞,整個人縮成一團,埋著頭低低地抽泣。

“你別在這裏哭啊,大半夜的,讓不讓人睡了?”那人有些不滿,看她這樣,也不好說什麼,嘟囔道,“你要不要去他的公司看看?也許他同事知道他在哪裏呢。”

聽到那人的話,許若唯的眼淚流得更凶了,她甚至不知道厲家晨在哪家公司上班。

對方等了一會兒,見她哭個不停,也沒什麼反應,隻得抱怨兩句,轉身關上了門。

一天,兩天,許若唯在這扇門前等了兩天。這期間,她還找遍了所有厲家晨可能出現的地方,比如他們經常約會的江邊,他最愛的咖啡館,他們相約碰麵的老地方,他們第一次見麵的街頭,還有他向她求婚的餐廳。可是厲家晨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她再也找不到他了。

剛開始她還抱著幻想,也許在哪個街角,在哪一分鍾,厲家晨突然站到她跟前,抱住她,溫柔地跟她說“沒關係的,一切還有我”。可是,她用完了身上所有的現金,身無分文,回到厲家晨的公寓,等待她的依然是一扇緊閉的門。

“家晨,你到底去哪裏了?”許若唯慢慢地靠著牆壁蹲下來,心裏澀澀的,眼裏卻再也沒有眼淚了,她想她大概已經把所有的眼淚都流光了。

等許若唯渾渾噩噩地回到家裏的時候,福伯已經走了,客廳放著福伯替她收拾的行李箱。她沒有力氣再多想,胡亂衝了澡,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零碎的夢境是被法院工作人員吵醒的,許若唯衝出房間,震驚道:“你們是誰?怎麼會有我家的鑰匙?”

“許小姐,我們已經找了你兩天。”對方毫不留情,冷聲道,“這棟房子馬上就要拍賣了,麻煩你盡快搬出去,不要再拖延了,否則我們隻能采取法律手段。”

許若唯的身子晃了晃,險些摔倒,她雙手緊緊地抓住了欄杆,盡力克製內心的波動:“我知道了,我今天會搬出去的。”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間,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手機,隻是空白的屏幕就像一個嘲笑的鬼臉,充滿了說不出的諷刺——沒有一個電話和信息,厲家晨真是徹徹底底退出了她的世界。

醒醒吧,許若唯!她露出自嘲的笑容。所有的幻想都應該醒了!你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傻瓜,不顧一切地撲入這場愛情裏,卻不曾好好了解過對方的一切,堅信著隻要有愛就足夠,看吧,這就是報應!

現實和回憶重合在一起,許若唯閉上眼,心裏那一股酸意突然如排山倒海般湧來。那個時候,如果不是魏琳聯係上她,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會何去何從。

“小唯?”譚森宇開口道,拉回了許若唯的思緒。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許若唯飛快地眨了眨眼,將眼底的水光掩飾下去,抬頭看了一眼窗外,原來是她住的地方到了。她連忙推開車門下了車。

“大概是和我聊天太無趣了。”譚森宇也跟著下了車,風趣地說道,“你沒有睡著,已經很給我麵子了。”

許若唯聽聞莞爾一笑,很感激對方的貼心和幽默:“我到了,今天真是麻煩你了。”

“快進去吧。”雨雖然停了,空氣裏還是彌漫著涼涼的水汽,譚森宇衝她揮了揮手,返回了車裏。

看著車子走遠了,許若唯收回視線,慢慢地朝公寓走去。

往常這個時間,小區人挺多的,也許是下雨天的緣故,今天倒顯得冷冷清清。許若唯一開始沒有在意,等上了樓梯,陰暗的過道裏隻剩她一個人,聽著“噔噔”的腳步聲,才不安起來。

前幾天樓道的燈壞了,物業一直沒有來得及修,這晦暗的天氣讓樓梯間更加黑了。她摸索著往樓上走,心跳漸漸快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身後好像有人跟著她,時快時慢,幾乎和她同步。

走了一會兒,她實在不放心,停下來仔細聽著,許久也沒聽見什麼動靜,才鬆了口氣,暗罵自己想多了。可誰知她剛邁步子,身後又傳來了腳步聲。

“啊,是誰?”許若唯尖聲叫了起來,“出來!”

“許小姐啊?是我,你別怕。這物業真是不負責,黑黢黢的,下個樓都不方便。”

許若唯手心都出了汗,她咳了兩聲,說道:“王阿姨,是您啊?”

樓上慢慢走下來一個中年婦女,黑暗中隻能看到模糊的輪廓。她一邊下樓一邊念叨:“是啊,我去買菜,唉,這燈什麼時候能修好啊?”

跟王阿姨道別後,許若唯好笑地拍了拍胸口,一邊自嘲地搖著頭,一邊掏出鑰匙開門。

“哢嚓——”開鎖聲響起,她剛把鑰匙拔下來,背後突然湧來一股力道,迫使兩人朝屋裏倒去。

許若唯大驚,一時間忘了呼叫,直到她被人抵在牆上,門也“咚”的一聲關緊,才猛然回過神。隻是奈何此時她已經叫不出口了,因為對方扣住了她的頭,狂亂的吻也跟著落了下來。

許若唯拚命掙紮,對方似乎感受到她的懼怕,粗暴的動作忽然變得溫柔。

這個吻熟悉又陌生,許若唯由抗拒、追逐、抵觸,慢慢變得纏綿,兩個人的呼吸也交纏在一起,連彼此的心跳都清晰可聞。

察覺到她態度的轉變,厲家晨的動作更加溫柔。他低下頭,追逐她柔軟的唇,一點點逗弄,似乎又回到了兩情繾綣的時候,因為她柔弱嬌怯的姿態,厲家晨心裏的火氣漸漸淡了下去,反而生出許多往日的柔情。

“若若,若若。”間隙中,他低喃道。

聽到這種近乎於得意和寵溺的語氣,許若唯霎時清醒,就像迎頭淋了一盆冷水。她心一橫,猛地咬住了對方的唇,帶了一點兒發狠的意味。

是她控製不住自己,是她還被回憶裏的溫情圍困住,才讓他有恃無恐,一次又一次地羞辱自己。

厲家晨,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許若唯的抗拒太過明顯,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或許會讓對方難堪,厲家晨終於鬆了手。

許若唯的眼角緩緩滑下一行清淚,剛才所有的害怕和無助,此刻不由自主的沉溺和曖昧,讓她無比痛恨自己。

“厲家晨,你這個渾蛋!”許若唯喘著氣,在牆壁上一陣摸索,很快就找到了燈開關,屋子裏的黑暗被驅散,兩人頓時暴露在明亮的光線中。

“渾蛋?你剛剛不也喜歡我這個渾蛋做的事嗎?”厲家晨似乎喝了酒,微微鬆了領帶,眉頭緊鎖,英俊的臉上有幾分躁意。

他伸手抹了一下嘴唇,淡淡的殷紅色在燈光下有些刺目,但他毫不在意,反而是她眼裏的抗拒和憤怒讓他傷心。

聽了他的話,許若唯的臉“唰”的一下白了,她指著房門吼道:“滾!這是我的家,我不歡迎你!”

“不歡迎我,那你歡迎誰?那個小白臉嗎?”說到這裏,厲家晨的火氣又躥了上來。

他覺得自己可笑,他想著她,開了車來,卻停在樓下不敢上前,糾結自己該怎樣麵對她,而她呢?卻坐著別的男人的車,談笑風生,依依不舍。

許若唯不知道心裏是悲還是喜,她倔強地扭過頭,不願意回答,眼底卻泛起了點點淚光。

“說話,為什麼不回答?”她的沉默無疑是一種默認,厲家晨心裏慌了,他低吼著,再次強勢地摟住她,湊在她唇邊低喃,“他是誰?”

“你有什麼資格過問?”許若唯試圖推開他,“我的事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什麼資格?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有什麼資格!”一種叫嫉妒的情緒瞬間吞沒了厲家晨的理智,他一把鉗住許若唯的手,霸道地將她扣在懷裏,低頭攫住了她的唇,沒有任何溫情,有的隻是占有和宣誓。

許若唯淚流滿麵,她狠狠地捶打著他,一邊躲藏,一邊哭喊:“厲家晨,不要讓我恨你!”

厲家晨充耳不聞,強勢的吻順著她優美的脖頸一路向下。許若唯左右閃躲,厲家晨鉗著她的肩,掙紮之間,她衣襟的布料“嘶啦”一聲裂開了。

“厲家晨,你快住手!”許若唯顫抖著去遮擋,淚水流得更凶了。

“若若……”厲家晨的動作突然停住,他的目光緊緊盯著某處,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他啞著嗓子,低聲問,“你還留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