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安東妮的丈夫也跟隨妻子來到維也納,並在維也納設立了分支辦事處。
1810年5月,在貝蒂娜的介紹下,貝多芬前往安東妮的住處拜訪他們一家。當時貝蒂娜因為有事要離開維也納幾個星期,在這期間,貝多芬很快就與安東妮一家建立了良好的關係。
一直以來,安東妮都認為丈夫是個好人,她總是叫他“我的好法蘭斯”,有時甚至叫他“最好的男人”。顯然,她尊重丈夫的個性和地位,並深深感謝丈夫給予她的愛,但後來她也透露了這種關係的單麵性質:
“我從來不想讓我先生知道,因為他總是對我這樣的愛惜和友善。”
總之,從安東妮的書信或回憶錄中,人們都很難找出一句關於她愛她的丈夫的話。
在維也納留居期間,由於本身身體不好,再加上父親的去世,安東妮經常一病就是幾個星期。安東妮在自己晚年的回憶錄中說,由於長期臥病,她遠離了所有的朋友,並且拒絕了一切訪客,唯一例外的就是貝多芬。她和他發展出了一種“溫柔的友情”。
在她生病期間,貝多芬經常前來,然後一個人一語不發地坐在她客廳的鋼琴旁進行即興的演奏。他在樂曲中向她傾訴一切,並且給她安慰。彈完之後,他就悄悄離開,根部不會注意到有無別人在場。
在安東妮的描述中,貝多芬這個“偉大而卓越的人”不僅僅是個藝術家而已。她在給朋友的信上寫道“他溫存的心,他熱情的靈魂,他不良的聽覺,以及他所充分實現的藝術家天職”,最後的結論是:
“他自然、淳樸而睿智,有純良的意願。”
貝多芬在安東妮的家中享受到了人間的溫情,他熱愛他們夫婦,幾乎不能與他們分離。等到安東妮向他表白愛意的重大時刻來臨時,他顯然感到十分的苦惱。
由此可見,在這兩年當中,安東妮與貝多芬之間應該有過比較密切的接觸。
1812年6月底,貝多芬離開維也納外出旅行,而這個“不朽的愛人”應該是位在7月6日那一周會到達克隆巴的女子。而安東妮是唯一符合這個條件,並且與貝多芬十分熟悉的人。
7月25日左右,貝多芬離開了台波裏前往克隆巴。而他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與安東妮重逢。而且這件事情也的確發生了——根據警察局的登記簿記載,貝多芬在7月31日住進了安東妮與她的家人從7月5日後就住著的賓館,並且一起在那裏住到8月8日。
然後,安東妮一家人與貝多芬一起離開克隆巴前往法蘭任斯巴德。在9月的第二周,貝多芬與安東妮一家人分手後離開法蘭任斯巴德,獨自前往克隆巴,隨後不久他又返回了台波裏。
關於這位“不朽的愛人”的名字縮寫中出現“A”、“T”兩個字母這一點,在貝多芬所認識的女子當眾,安東妮的名字就縮寫為“A”。而名字縮寫為“T”的女子則有好幾個,但其中也包括安東妮,因為她的小名是“東妮”(Toni)。這個小名,安東妮的所有親戚朋友都曉得,也包括貝多芬在內。他在寫信給安東妮一家人的信上,也使用這個小名,有時他就會用安東妮的全名或小名縮寫。
不過在今天看來,“不朽的愛人”對於貝多芬來說可能有著重要的意義,因為安東妮是第一個把他當作一個男人來接受的女人,也是第一個毫不保留地告訴他,他是她的愛人。終於有一個女人,願意將她的愛給他,並且為了他情願舍棄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情願接受社會的指責。
因此,這封寫給“不朽的愛人”的信中所蘊含的力量,也是從最深厚的誠實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它反應出貝多芬內心的一種衝突,他的內心在接納與舍棄中不斷地抉擇著。
在寫完第二封信後,貝多芬是否立即就將信寄出了,我們不得而知。可能他事後又寫了一封比較仔細、也比較不矛盾的信來代替這一封,然後寄給安東妮,從而慎重地解決了他與安東妮之間的感情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