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最神聖的友誼裏也可能潛藏著秘密,但是你不可以因為你不能猜測出朋友的秘密而誤解了他。
——貝多芬
(一)
到了1814年,國會議政廳在招待全歐洲的皇帝和權貴人物時,都要指定演奏貝多芬的作品。雷蘇莫斯基伯爵在他的宮殿裏安排了許多社會節目,“貝多芬所到之處,每人都對他表示尊敬”。
與此同時,辛德勒也寫道:
貝多芬由雷蘇莫斯基伯爵介紹給每一位貴族,他們對貝多芬的尊敬都到了極高的地步。俄國沙皇想單獨對他表示敬意,這個介紹儀式是在魯道夫大公爵的房間裏舉行的。在那裏,貝多芬又遇到了許多其他的權貴人士。看起來,魯道夫經常邀請鄰國的有名之士來慶賀他的偉大教師的勝利的。
當然,貝多芬也不拒絕別人對他的尊敬。他還為俄國沙皇創作了一首《波蘭舞曲》,同時還寫了一出短歌劇《燦爛的一刻》。
這年的9月,《費黛裏奧》再次上演,並且一直持續演出到10月。11月,皇宮大廳中又舉行了一場貝多芬的音樂會,許多重要人士都來了。從此以後,歐洲各界人士對於交響樂的興趣都大大地提高了,因此這個音樂會在12月又舉行了兩次。
在這期間,貝多芬被眾多權貴關注著,他也創作了一些令人驚異的作品。1815年的12月20日,貝多芬又在皇家“騎士廳”中舉行了一場音樂會,結尾的一個節目是從《費黛裏奧》中抽出的一個四重唱《我是如此地可驚》。演出結束後,貝多芬隱約地聽到了眾人盡情的歡呼和掌聲。
突然,心情激動的貝多芬衝到了鋼琴前,當著許多皇帝、皇後、王子和大臣、顯貴們的麵,開始即興演奏起來,並且十分動情、投入。這也是他最後一次在公眾場合以鋼琴家的身份出現。
由於皇宮不能容下太多的觀眾,在12月31日除夕前,皇宮的側邊特地趕建出了一個足以容納700多人的大廳,準備在這裏舉辦音樂會。
然而不幸的是,在1816年元旦的早晨,這個大廳突然發生了火災,被燒得十分厲害,就連皇宮的大部分建築也被大火所燒毀,甚至耗費了20多年時間收藏和積累起來的藝術寶庫、圖書館等也都在大火中化為灰燼。
這場大火給維也納民眾帶來了極大的騷動和歎惜。而就在此時,另一個更讓人擔憂的消息也傳了過來,那就是拿破侖已從聖·赫勒拿島上逃了出來,並且已經回到了法國。
國會一解散,維也納文化藝術的一個鼎盛時期也就變成了曆史,宮廷中的活動自然也相應地減少了許多,這也影響到了貝多芬的音樂創作與日常生活。
此時,李赫諾夫斯基的私人交響樂隊也解散了,因為他在前一年的4月份去世了。雷蘇莫斯基樂善好施的時期也至此告一段落,四重奏樂隊也隨之解散,四重奏演出也沒人再舉辦了。
所有的活動結束後,魯道夫便成了貝多芬僅有的恩人。他仍然住在皇宮中,貝多芬也經常去看望他。弗朗茲和安東妮已經回到法蘭克福,貝多芬的異性朋友除了史達利切外,很少再有人去看他了。
孤獨再次侵襲著貝多芬。
“每一樣東西都是虛幻的。”他在1815年4月寫信給卡恩加律師時這樣說,“友誼、帝國、貴族們,每一樣東西都像霧一樣,被一陣風吹散了!”
四天之後,貝多芬又重新產生了一個念頭,逝去的歲月、對友人的思念、對友情的回顧激起了他想寫書的衝動。
在經過一年的沉思後,貝多芬寫信給卡爾·阿蒙達:
我不斷地想起你,我多麼希望能夠成為像你一樣的人,但是命運卻從不允許我實現這個願望。我孤獨地生活在這個德國最大的城市當中,被迫與我所愛的人分離開來。
從前的矛盾仍然在不時地折磨著貝多芬。他需要朋友,他也嚐試著與他們交往,但“更多的是孤獨!”
他在日記中這樣寫道:
“一個人終究是不會令人滿足的。我想離開這裏,住到鄉村裏去,或者住在幽靜而甜美的森林中!”
但不久後,他又覺得“孤獨的生活是有害的”。總之,這個時候的貝多芬在被一種無法忍受的孤獨所困擾著。
(二)
在1814年到1815年這兩年當中,貝多芬除了重新修改了《費黛裏奧》之外,還寫了《悲哀之歌》和《e小調鋼琴奏鳴曲》(作品第90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