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卡爾的決定卻造成了後來的困境。貝多芬很愛小卡爾,能為他做更多的事,但他不可能比小卡爾的母親更親近孩子。而這個女人在他眼中是很不負責的,甚至是卑鄙的,貝多芬甚至稱她為“母夜叉”。如果讓貝多芬與她和睦相處,那簡直就是奇跡了。
而事實上,小卡爾對他的伯伯貝多芬也不是很信任。在卡爾死後8天,貝多芬就請求奧皇承認他對小卡爾的完全保護權,因為這個母親太不適合了,而且還信奉邪教。次年1月9日,貝多芬的請求被批準了。
然而拿到了小卡爾的監護權後,貝多芬又能為他做什麼呢?他的居所並不適合小卡爾住,於是,貝多芬便帶著小卡爾去拜訪了城外私立學校的契阿納達西奧。
契阿納達西奧的妻子和兩個女兒都是貝多芬的音樂愛好者,貝多芬也很熱愛這個家庭以及他們所建立的這所學校,所以在2月2日,小卡爾從就公立學校轉入了這所私立學校上學。
當生活逐漸步入到正常軌道後,貝多芬又開始了創作,並且連續完成了第101號鋼琴奏鳴曲和《致遠方的情人》。晚上,他還要忙裏偷閑到契阿納達西奧家中做客,請他們向他彙報一下小卡爾的情況。
但麻煩事也隨之而來,小卡爾的母親約翰娜並不甘心兒子被貝多芬奪走,因此經常到學校來看望卡爾。為了更好地保護小卡爾,貝多芬請求不準約翰娜來看望他。但根據有關條例,約翰娜在保護人所指定的第三人在場時,是有權看望孩子的。因此,貝多芬便與契阿納達西奧商量,希望能夠有辦法讓她不要再來看望小卡爾。
見不到小卡爾,約翰娜便找到貝多芬的住所,向他抗議。於是,雙方展開了一場幾近白熱化的爭執。
這年5月,貝多芬寫信給埃杜特伯爵夫人,希望能夠獲得幫助。他在信中說:
我弟弟的死對我來說是一個極大的打擊。我從弟媳婦手中挽救出我那可愛的侄子,的確是一個很重的負擔。我成功了,但現在我對他所要做的最主要工作,就是將他送入一所合適的學校中去,在我的管理之下。怎樣的學校才適合他呢?為此事,我不停地思索著,我的腦中盤旋著一個又一個計劃,設法讓這個可愛的孩子能夠接近我,如此我在他的印象中才會加速好起來,但要做到這一點,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伯爵夫人很清楚,貝多芬要安置這個剛剛10歲、生氣勃勃的孩子是肯定會遇到困難的,因為貝多芬花去整個夏天的時間來布置自己的家庭。卡爾的到來,也讓他深深地體會到了日常生活中的一切問題都變得不容易解決。
貝多芬想找一個傭人來幫忙,可是,沒有一個傭人能夠忍受得了貝多芬那種不規則的生活狀態:辛辛苦苦地為他預備了飯菜而不吃,或是很凶猛地回絕,或是索性不在家。如此折騰一番,廚師就不再正常地為他供應飯菜了。
而且,貝多芬還經常長時間睡在自己的房間裏不起來,這也令他房間的空氣汙濁不堪。
幸好有自願服務的異性朋友,如史達利切,能夠經常幫他收拾一下,從而使他的房間變得有秩序和清潔起來,她還替貝多芬將肮髒的室內和汙穢的衣物清洗幹淨,讓他感到家庭的舒適。
9月,貝多芬從巴登寫信給契阿納達西奧和他的家人,請他們光臨自己的“新家庭”,並且帶小卡爾一起過來。
於是,契阿納達西奧一家人帶著小卡爾一起來到巴登。範娜·契阿納達西奧描述當時他們被招待的情形:
貝多芬並沒有為他們準備食物,而是請他們到一個酒店裏去進餐。他從侍者手中接過每一份菜單,因為此時他的聽覺早已損壞,侍者需要大聲地在他的耳邊呼叫著。
好不容易吃完了晚餐,回到家中,當客人即將就寢時,貝多芬卻說還沒有為客人準備休息的用品……
貝多芬其實還沒有做好接待小卡爾的準備,契阿納達西奧對此並不感到驚奇。
但是,貝多芬卻將這一切都歸罪於傭人。“我的家庭就像一隻破碎的船,有關我侄子的所有計劃與安排全都被這些人延誤了。”
契阿納達西奧聽完,隻能無奈地笑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四)
1817年的下半年,貝多芬就靜靜地呆在自己的住所裏,為侄子小卡爾的監護權進行著艱難而長時間的努力。
1818年1月,小卡爾帶著他的衣服到了一度被他稱為“破船”的貝多芬的住所。盡管貝多芬已經對這個地方進行了一番改善,但也僅僅是比“破船”的狀況稍好一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