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5

我是蛔蟲我怕誰

張三很苦惱。他覺得生活就像一隻無形的大手樣捏著他,扼著他的喉嚨。這30多歲的大男人了,還是個小科員,那20剛出頭的毛小夥丁丁昨天也被提拔成了副科長,真是氣人。要是能像條蛔蟲一樣,知道那些有錢的和有權人生活,也能像他們那樣生活幾天該是多好啊,張三想著,騎個破自行車走在路上,滿眼都是寶馬、奔馳,直射得兩眼紅紅的。一回到家,老婆小麗先是一陣奚落,後來自顧著化妝,說今晚有應酬要出去一會兒。

迷迷糊糊中,張三覺得自己變成了一條蛔蟲。彎曲的身材,紅紅的顏色,煞是惹人喜歡。張三自我感覺真不錯,好像是坐在軟綿綿的真皮沙發上了哩。仔細看了一看,原來是在人家的肚皮裏,還聽到有酒杯的碰撞聲。就在這時,張三覺得聽覺和視覺比以前強了幾百倍。這不,他發現了這渾圓的肚皮就是局長李四的,李四局長的這身材,張三是再熟悉不過了。張三現在回憶,自己當初隻是粒蛔蟲卵,附在局長的酒杯壁上的,隨著局長“咣當”滿杯白酒下杯,張三也就進了肚子。

要說這真是痛快,聞這酒味,大概就是茅台吧,也有點像XO,反正張三隻是聽說過的酒名。這下好了,張三可以痛飲三百口了。不過,張三高興得太早,誰知局長李四同誌一下午跑了三個飯局(其中還推掉了三個不太重要的吃請),張三數了數,李四已經喝了十一杯白酒,十二瓶啤酒,這下讓張三泡在了酒海中,嗆得直打噴嚏。最後的一個飯局,市天人集團老總王五做東,卻隻有王五和局長李四兩人。兩人連喝兩杯,張三覺得真有點受不住了,身子一縮,又成了粒蟲卵一樣,溜出了李四的口,溜進了酒杯。第三杯酒,李四局長和王五老總互換了酒杯,哧 ——滿滿地一杯酒進了肚子,張三進到了王五老總的肚裏,張三覺得這肚皮比李四局長的肚皮還柔軟暖和哩。這時,隻聽見王老總小聲發話了:“李局,小意思請笑納,侄子丁丁的事還多虧了局長您啊……”張三一看,厚厚的一大信封交到了李四的手中,心裏又一驚,難怪丁丁那小子一上班就成了副科長呢。

王五說還有事,借故便走了。藏在王五肚皮的張三隻得隨著王五進了寶馬車。坐這寶馬車真夠爽,像在嬰兒搖籃裏一般,張三想。寶馬車直接開到了五星級的帝王賓館。王五忙著打電話:“親愛的,你到了嗎?還是讓我來接你吧。”電話裏傳來一個嬌人的聲音:“討厭,人家早來了,等你好半天了……”王五直接奔808號房,一個嫵媚嬌豔的女人迎了上來。王五的嘴湊了過去,貼在女人的嘴上,猛然覺得肚中的酒直往上湧,居然有一小口酒進了女人的嘴裏,於是張三順勢進入了女人的口中。張三睜開眼,這張嘴多漂亮呀,可是這張嘴多麼熟悉呀,想想,再想想,這不是老婆小麗的那張被自己親過多少次的嘴嗎……

張三夢中醒來的時候,口裏還呢喃著“蛔蟲,我的蛔蟲,我就是一條蛔蟲……”老婆小麗剛進屋,身上似乎飄散著淡淡的酒氣。聽見張三說夢話,小麗揪了下他耳朵,叫道:“啥蛔蟲?我看你是條沒用的蛔蟲!”

張三醒了,吼道:“是,我就是條蛔蟲。我是蛔蟲我怕誰?”但他是馬上將頭埋進了厚厚的被子,他疑心自己是不是真在做夢。有淚,從他的眼裏汩汩流出。

最佳演員

情況萬分緊急。華僑商廈門前一名劫匪綁架了一名年僅三歲的小女孩。東區派出所劉新一接到報警電話,立馬帶著在家警員王波、小梅趕到了現場。

劫匪搶劫商廈一樓黃金飾品,被保安發現,狗急跳牆之時將魔爪伸向了正在吃著蘋果的小女孩小小。那時女孩的媽媽正和同伴饒有興趣地討論著什麼問題。見孩子像老鷹抓小雞一樣地被搶走,媽媽也慌了神。劫匪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緊挨著孩子的脖子,好像隨時可能勒下去一樣,孩子的媽媽暈倒在地。立刻就有人撥打了報警電話。

小女孩不知道怎麼回事,一下子嚇得大哭起來。

有膽大的人們試著走近,但劫匪喪心病狂似地叫道:“你們再走近,我就和這孩子同歸於盡!”人們不再敢靠近,怕劫匪真的做出出格的事兒。王波穿著便衣,和劫匪遠遠地喊話:“你放過這小孩子吧,我來做你的人質。”換來的是劫匪更瘋狂地叫喊,他將小小勒得更緊了。

“我們不僅要解救孩子的生命,更要保證孩子的心靈安全。”所長劉新對著在場人員說。劉所長知道,好多被綁架的孩子雖然最後得救,但他們的心靈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傷害,有的孩子因此得了終身恐懼症。在場的人聽劉所長這麼一說,心裏也都明白該怎麼去做了。先是警員小梅靠近了劫匪,她對小小說:“小小啊,在幼兒園裏老師是不是和你做過拍電影的遊戲啊?”含著淚的小小聽了這話,止住了哭聲,點了點頭。小梅繼續說:“小小啊,我們今天就是在拍電影呢,小小是電影裏麵最重要的角色,你可不能哭。”

小小一聽,又點了點頭。誰知劫匪的胳膊用力更大了,他生怕小小被小梅搶走。劫匪一用力,小小更痛了,又哭了起來。小梅又說:“小小啊,你可要和抱著你的這個叔叔配合好啊,不然,這個電影就拍不好了喲。”小小又不哭了。

又有人試著走過來和小小靠近,但劫匪聲音更大:“再過來,我就要下手了。”大家隻得停了下來。小小的媽媽這時也清醒過來,遠遠地和小小喊著話:“小小啊,剛才和你說話的阿姨是導演,你一定要聽阿姨的話。你身邊的叔叔是個很有名的演員,你要和他比一比,看誰是最好的演員。”很多路人見了,也停下了腳步,看著這一出戲。

這會兒,王波和幾個路人已經用紙箱巧妙地壘成了個臨時陣地,剛好可以擋住劫匪的視線。他們準備在這個臨時陣地發起進攻,先使用麻醉槍,必要時用真槍將劫匪擊斃。

那邊時不時有人和小小搭腔:“小小真棒,小小快成了有名的演員了哩。”劫匪似乎顯得更不耐煩了,他的匕首好像隨時準備刺向小小的脖子。隻聽得“砰”地一聲槍響,是王波使用了麻醉槍,劫匪應聲倒地。小小一臉地驚恐,向媽媽跑了過來。劉所長立馬衝了過去,將手銬戴上了劫匪的手腕。

小梅走向小小說:“小小,你是我們演員中最棒的演員。”說著在小小的臉上親了一口。小小高興地笑了起來:“小小最棒,小小最棒!導演阿姨,那叔叔臉上為什麼有血啊?”“叔叔沒有演好,臉上就有血啊。”小梅慌忙說道。

第二天,小小家中來了幾個客人。小小認識那個導演阿姨,導演阿姨拿著張大紅獎狀說:“小小,昨天拍電影就數你做得最好,所以導演阿姨送給你最佳演員這張獎狀。”小小看見和自己搭戲的那個叔叔也走了過來,雙手捧著一袋蘋果,說:“小小,你比叔叔演得好,這是叔叔買給你的獎品。”小小高興地跳了起來。小小一看,叔叔手上有手銬,就問:“叔叔,你手上為什麼有這個鐵東西啊?”

搭戲的叔叔一驚,說:“這是因為叔叔昨天演戲也不錯,導演阿姨給叔叔的獎品啊。”小小聲音更大了:“導演阿姨,你真好。小小還要演戲,小小還要拿獎狀。”

“好,好,導演阿姨會再給你獎狀的。”小梅笑著說。一旁的劉新所長也笑了。他覺得,他又發現了一個最佳演員。

為什麼嫁給你

島主是“長青樹”迪吧的常客,常常邀上三五夥伴來迪吧蹦蹦。島主是個女孩,二十多歲了,常常有男朋友,但沒有一個和她一起走上紅地毯的男朋友。

島主在迪吧玩得瘋狂,除了毒品不碰,其它的都敢碰。喝了啤酒喝紅酒,喝了紅酒喝白酒,穿著性感內衣跳勁舞,那是掛得上號的人物。但她也不是個很隨便的女孩;每天晚上,不管多晚,她總會回到那屬於自己的小窩。

島主又失戀了。

她坐在迪吧的角落,叫了一杯最便宜的橙汁,有意無意地用吸管吸上一口,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有大男孩在她身邊走過,打個響指,她就會回上一聲更響的響指。她又瞟了一眼,這個大男孩,她倒是第一次看見。

音樂聲響起。先是輕歌,然後是勁舞。島主蹦上了舞台。舞台的正中央,島主像個高傲的公主,昂著頭,劇烈地運動著。她更像個美麗的天鵝,在自由地飛舞。

一個男人慢慢地向她靠近,遞給她一杯酒。啤酒,島主喜愛的那種。她看也沒看男人一眼,咕嘟一下喝了個精光。就在人在旁邊“嗨嗨”地叫個不停。又有男人走近她,輕輕地遞過一個杯子。男人滿臉地酒氣,斜著眼睛看著島主:“來,來,我來請你喝一杯,怎麼樣啊?”島主繼續扭動著自己的身體,頭轉向了另一邊。

男人將酒杯倒滿酒,又向島主遞了過來。島主想走,讓他給拉住了:“不行,你不能走……你為什麼喝他的酒,不喝我的酒啊?”

“我是我,你管得著嗎?”島主反問。話還沒有完,男人將一杯酒滿滿地倒在了島主的臉上:“給臉不要臉的東西。”島主也快,一把奪過酒杯,用力地向男人擲去,正中男人的臉。惱羞成怒的男人立即搗碎酒瓶,然後向島主刺去:“你……哈,還真有脾氣,老子比你的脾氣更大。”

碎片劃破了島主的胳膊,流出的鮮血頓時染紅了她的襯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