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兵臨城下(3 / 3)

“大師之言令朕慚愧萬分,寡人讓林靈素迷惑了。”

司馬峰淡淡地說:“看來什麼事都是下麵人的錯,太上皇一點過失也沒有。”

“蓮花住持”歎息一聲。

“現在不是追究誰的責任的問題,希望大師等人與官兵協力,打退金兵,寡人重重有賞。”說著,趙佶又不禁望向司馬婉兒。

司馬婉兒幽怨地說:“當我每想到督尉大人,就悲痛欲絕,太上皇,為了一個女人,你的心腸何其狠也。”

“司馬姑娘,你誤會了,其實……寡人並沒有怪罪王督尉,是他屢屢衝撞朕,而且中傷寡人,寡人不得不讓開封府衙將其關押,雖然如此,寡人依然沒有治他死罪,他……他是自己想不開,才走上死路的。”

司馬婉兒細細一想,的確如趙佶所說,是督尉誣陷他在先。以前,司馬婉兒年少無知,情感單純,現在,經曆了多年的生活滄桑,司馬婉兒成熟多了。她知道,無論是殺母之仇,還是《江山》的失蹤,哥哥當年的遇險,都與督尉有關。

趙佶見她沉默,知道想及了當年的事,於是道:“司馬姑娘,如果不是王督尉,也許你早就是寡人的皇後了,現在就是皇太後,豈會生活的這麼苦?”

司馬婉兒想起多年來,自己對督尉的情有獨鍾,再想起這些年來,自己所身受的情感煎熬,悲從心起,泣道:“你別說了。”

趙佶道:“司馬姑娘,一切還會從頭再來,現在,正是寡人最難的時刻,請你為國殺敵,擊退金兵,你要什麼寡人給你什麼。”司馬峰一聽,道:“妹妹,不可答應他。”司馬婉兒搖搖頭道:“哥哥,你我身為大宋子民,如果國家滅亡了,我們也成了亡國奴,國家有難,咱們豈能苟且偷生,何況,李綱大人對我們有知遇之恩,他臨行前希望我們留下來,就是為了今天。”說著,衝司馬衝道:“衝兒,娘要去為國殺敵了,你……你留下吧,如果金兵攻進來,你就自行逃去。”

“不,娘,衝兒要和你在一起。”司馬衝上前一步,握著母親的手。

司馬婉兒摸著兒子的頭道:“衝兒,娘和督尉大人隻有你一個孩子,從今天開始,你就改姓王氏吧,你活下來,也算給督尉大人留下點骨血。”司馬衝鄭重地搖搖頭:“娘,你剛才說的話有道理,國家有難,兒子豈能苟且偷生?兒子誓死不當亡國奴,死也要和娘死在一起。”

“好,好。”司馬婉兒悲愴一笑,道:“那麼,咱娘兒倆就上陣殺敵去。”

說著,司馬婉兒看一眼趙佶,攜著司馬衝的手,雙雙躍下城樓。

“婉兒姑娘,我來了。”王新叫了一聲,隨後也跳了下去。

司馬峰掃一眼趙佶,道:“請你記住,在下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大宋江山不落入金人之手,為了我大宋黎民不被金人踐踏。”說著,司馬峰也跳了下去。

“阿彌陀佛,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十三棍僧,擺陣。”說著,“蓮花住持”及十三棍僧也躍入金兵之中。

“蓮花住持”及十三棍僧、司馬婉兒兄妹、王新、司馬衝等人衝入金兵中,一陣亂殺,頓時有數百名金兵在慘叫中死去。

粘罕的父親撻懶聽說金兵遭到了頑強抵抗,異常憤怒,道:“想不到宋人中居然有這麼多江湖好手,待我前去擒之。”粘罕擔心父親安危,道:“父親,還是讓孩兒來吧,您老坐鎮。”

“不,這些江湖高手,非一般兵士可敵,不能讓將士們無辜犧牲,唉,如果先皇不死,憑我們二人的武功,天下誰人能敵?”

就在這時,外麵有人道:“撻懶將軍,如果你我二人聯手,不知能否抵得過那些江湖人士?”

粘罕大驚,因為在他的帳外有一百名親兵,來人是誰,為何沒有親兵阻攔。

“什麼人?”粘罕一摸肋下的彎刀。

門簾一挑,隻見一個精瘦的黑衣人走了進來,此人目光如電,肩後背著一柄寶劍。

粘罕正要拔刀,被撻懶阻住了。撻懶一抱手,道:“原來是閃電劍客江鶴,怪不得我兒的親兵在毫無反抗下被製住。”

江鶴哈哈一笑,道:“撻懶將軍還記得上次在大名府的交易否?”

“當然記得,本將也常常思及江大俠,希望您能為我主效力呢。”

“江某不喜歡受束於人,還是這樣自由來去的好,撻懶將軍,咱們開門見山吧,宋人中有十幾個江湖好手,想必將軍也正頭疼,如果江某願與將軍協力,不知將軍肯出什麼價格?”

“一百兩黃金,老價格好不好?”

“好,不過咱們說到明處,一人一百兩,到底幾百兩,那要看死在江某劍下的人有幾個了。”

“好,本將答應你。”

粘罕道:“父親,此人獅子大開口,您不能答應他。”撻懶道:“孩子,你到帳外看看就知道了。”

粘罕快步來到外麵,一抬頭便呆住了,隻見自己那些親兵,一個個都像雕塑一樣一動也不能動。顯然,他們都被人製住了,而一個人能在眨眼之間製住這麼多人,他的身手該何等之高?粘罕這才明白父親器重江鶴的原因,他再次走近大帳,卻一言未發。

撻懶與江鶴並肩來到外麵,騎了兩匹馬,飛奔到兩軍陣前。撻懶勒住韁繩,搭弓在手,一箭射中“蓮花住持”的肩膀。江鶴從馬上一躍而起,像一隻飛鶴,落在“蓮花住持”身後,飛起一劍,正中“蓮花住持”的後心。

江鶴哈哈大笑,朝撻懶道:“將軍記住,一百兩了。”說話間,他見一名僧人舉棍而來,飛起一腳踢中僧人的棍子,縱身一躍,長劍一式三劍,快如閃電,在僧人的胸前刺了三個窟窿。僧人瞪著眼睛倒在地上。江鶴再向撻懶伸了伸手指,道:“二百兩。”

撻懶也不感示弱,飛身而起,雙掌展開,不出幾招,便將一名僧人的頭顱拍碎。不多時,十三棍僧相繼為國捐軀。

司馬峰揮劍砍翻十幾個金兵,無奈金人越湧越多,他被逼到牆角下,撻懶和江鶴雙雙施展輕功飛至,一人握住他的一隻胳膊,司馬峰被金人亂刃刺死。司馬衝雖然潑風刀法有了些火候,但是,金人砍死一個又是一個,終於力竭,被一群胡人抓住四肢,“五馬分屍”。司馬婉兒目睹兄長和兒子慘死,神誌大亂,頓時出劍無力,被撻懶一掌擊倒,腹部又中了江鶴一劍。那邊,王新剛一分神,撻懶奔來,抬腳把他踹在空中,落下時,江鶴一劍刺來,恰好貫穿其腹部。

王新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爬到了司馬婉兒身邊,伸手向她抓去,目光中充滿著某種渴望。而司馬婉兒也明白了他此時的心思,於是,艱難地爬過去,偎在了他的懷裏。王新含笑閉上了眼睛。在臨死之前,他終於將司馬婉兒擁在了懷中。為了那份埋藏在心中的愛,他足足等了司馬婉兒二十幾年。

站在高坡之上的粘罕見父親與江鶴得手,將手一揮,金兵全線出擊,很快就將內城攻破了。

欽宗得知金人已經攻破了內城,嚇得從金鑾殿上出溜了下來,顫聲叫道:“李綱李愛卿,你在哪裏?宗澤宗將軍,快來救朕……”

其實,宗澤不是不想救援,是鞭長莫及了。

當時,軍權掌握在大元帥康王手中,康王命武顯大夫陳亨伯任元帥府都統製,編組前、後、中、左、右五軍,陳亨伯兼領中軍,前軍統製為相州劉浩,轄一萬人,由副元帥宗澤親自督陣。當時,嶽飛就在劉浩的軍中。嶽飛先前曾為真定宣撫使劉韐手下的一名教頭,並參與過童貫的伐遼之師,後來因為父親嶽和去世,退伍回家守孝,去年相州劉浩貼出了招募告示,嶽飛踴躍參軍。由於嶽飛在湯陰一帶頗有聲名,因此被劉浩任命為前隊小頭目。

宗澤率劉浩、嶽飛等人進軍開德府,接連同金軍打了十三仗,每戰皆捷。尤其,嶽飛智勇雙全,深受宗澤的器重。

一次,劉浩親帥大軍在前,宗澤與嶽飛及七八百人斷後,二更時分,探子來報,一批金兵突然在前方出現,足有數千人。當時,再向劉浩求援已經來不及了,如果向後退,勢必被金兵掩殺過來,損失慘重。嶽飛自告奮勇,願帶五百人與金兵血戰。宗澤同意了他的請求,並撥五百兵士給他。嶽飛命那五百兵士每人左手持柴木,右手持軍械,然後點亮柴木,衝殺而出。金人以為天兵忽降,全無鬥誌,被嶽飛等將士殺敗而退。宗澤大喜,升嶽飛為“正八品修武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