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很難找到上好的肉桂粉,而你真找來好肉桂粉,很多又不那個味道。她覺得自己挺幸運的,她完全接受這份香濃,有點像她交朋友,真的不挑剔,誰的身上都可以看到閃光點,所以在這個城市一混4年,一到人多的地方準會遇上個把熟人。
那天就看到了他和一個女孩逛商場,她透過咖啡店的玻璃看的,女孩是他常常念叨的那種類型,清秀有內涵。一霎時覺得這種女子才是配他的。
她於是主動跑出去和人家打招呼,搞得他很尷尬。她說:“沒關係沒關係。”女孩不知道她說什麼。她打完招呼回頭又續了個杯,小姐忘了收走空杯,順手一推就到了對麵。於是她看著這兩個杯子有點發愣,一個是空的在對麵,一個是滿的熱氣騰騰在自己這邊—真像有人和她一起喝過咖啡,現在走掉了。
是啊,誰可以像她那樣對招牌的東西充滿尊敬?
他會和她一起享受這種下午時光嗎?一層玻璃,隻是一層玻璃就隔開了她和他。她想說:“他人也挺好,就是不能和我一起喝招牌咖啡。”—這什麼破理由啊?
他以為她對那個女子很介意,於是想買了這枚石頭把事情定下來表示誠意。但是她真覺得沒什麼,一點也不怨他。
於是當那枚戒指在她麵前閃爍的時候,她沒有一絲的猶豫就說了NO。
結果他也沒有和那個女的有什麼延續,於是他們又像從前那樣有空就打個電話問候一下,一幫人聚會他們不會刻意地不去,現代人嘛,拿得起放得下,這算是又從愛情回到友情?
她覺得很有意思,這有意思裏又藏了一絲苦笑。
因為正好碰上她的公司合並,於是大裁員,有句話叫“屋漏偏逢連夜雨”。她想我剛丟了一枚鑽戒這下連飯碗也給端了?當然一個是自己主動丟的.,而另一個是別人給端掉的。
再回頭撿那枚戒指?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她就在心裏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個耳光:那招牌咖啡還喝不喝了?
對了,這裏的咖啡喝不起,我不可以換個地方喝?
她覺得不思議,天天在這裏曬太陽,這裏的下午茶也讓她嘩
然—新鮮出爐的森林加上免費續杯的咖啡一共,12元,她想起了蘇偉貞在《世間女子》裏快那句似是而非的話;生活著不容易,隻不過很便宜。現在懂她的意思了。
她就這樣把自己徽在一片大好陽光裏,有時也上上網,看看自己的信箱有沒有人打她,幾封都是他的,她寥寥數句回了他:“別報警,我活著。”他又發:“你究竟在哪裏啊。”真把她弄煩了,於是警告他:“你懂不懂什麼叫悠長假期啊,我不再回信就是活著的標誌。”接下來的一天,她的隔壁就來了一個人,因為是共用衛生間和客廳,所以進進出出地算是打了照麵。
那些老外夜笙歌都起來挺晚的,一連幾個早上都是她一個人。
在那裏喝咖啡,這裏沒有什麼招牌咖啡,就是簡簡單單的奶咖,這天早上那個鄰居也起來挺早,看來是相同的生活習慣的人,於是相。互問了早安,問完他就坐在了她的對麵,也要了一杯咖啡。
她看著兩杯咖啡擺在桌上心裏一怔,陡然生了好感。
接下來這個人說:“這裏都不標招牌咖啡,真夠簡單。”
她是想給他好印象時,於是笑笑:“這裏隻管喂飽你,要出彩,那還不如回到繁華裏麵出個夠。
回到西街,還是照例喝下午茶,不過這回又是兩杯咖啡放一張桌子上,她的眼睛老是盯著他,感覺自己快成花癡了,連忙對自己說別急別急溫水泡茶慢慢濃。
於是她想到了晚上我一定要問他一個問題:“你結婚了嗎?”
突然覺得這個問題又俗又傻。就在買單的時候,豪執意要請,但是她不同意,這一推她就看到了她的錢包裏有一張照片,豪和一個同樣帥氣的人的親密合影—原來他是Gay!
豪看到她看見了照片,非常坦然:“他叫David,我的愛人從深圳過來,到時候你會多一個鄰居。”
她笑笑,覺得自己花癡一般的眼神蕩然無存。
這一笑裏有一份僥幸,幸好沒有問那些問題讓大家難堪。
她又上網去看了一下自己的信箱,發現有封麵試通知,時間正約在後天。
她想是時候離開了,,於是第二天起來仍然和豪一起喝了咖啡,說來也怪,這個時候她再看桌上那兩杯咖啡一點感覺也沒有,於是不禁問自己:我以前是不是太矯情了?
回到家是晚上.她拉開窗簾,看著這個城市的燈火輝煌,回來看看鏡子裏自己黑而亮的肌膚,她對著這個城市自言自語:“我準備好了。”
她順利地得到了這份工作,薪水和發展空間都比以前看好。
於是特別給了他電話:“你可以隨便罵我,但是先恭喜我,我找到工作了。”
他那頭淡淡的:“你閃開就是因為丟了工作?你又沒告訴我,沒勁!”
她“啊”了一聲,連忙說:“請你吃飯請你吃飯!”
他想想還是不解氣:“我這邊可不是一張嘴啊。”
她楞了一下,很快做爽快狀:“頂多給你留3座,你沒那麼快吧。
她又開始滿城的泡咖啡館,在陽朔喝慣了奶咖.覺得這樣簡簡單單的也挺好,哪裏一定要招牌啊—這是她這次回來最大的變化,招牌實在是個名,自己結結實實地過生活才是重要,於是對生活多了一份腳踏實地。於是對生活多了一份腳踏實地。
約的他是在星期六晚上,那天她在鏡子麵前起碼換了8套衣後罵自己:“她啊,你怎麼又那麼矯情?他大不了也就帶一個秀的來,風格不同嘛,隨便一點。”
於是又套上白布襯衣牛仔褲,裏麵一件小的黑下恤。
她先到,等了3分鍾他來了,一個人,她知道什麼兩張嘴啊都是他的小花招,於是又恢複了伶牙俐齒:“我就說你沒有那個本事。”
這一罵裏有一種釋然,他隻管嗬嗬笑:“你看看自己曬得跟黑咖啡似的。”
然後他招來Waiter:“你們這裏的招牌咖啡是什麼?"Waiter正要回答,她表明態度:“我已經不喝招牌咖啡了。”
他盯著她,揮手讓Waiter退下,他看著她,知道她有話說:“那個東西還在不在?”
他指指手指:“是戴這裏的那個東西?”
她點點頭,這就是這個妞的好,雖然迷糊但要醒過來也挺快的。
於是他拿出一小佗報紙包著的東西:“我想上次沒人要是因為那個盒子太難看,這次撕了一點報紙來包,應該有人欣賞了。”
坐在聖誕樹邊上的那對男女,仿佛是情人關係。男的東張西望,女的偏胖,是那種年過三十身材垮掉無可救藥的體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