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她正照例在店裏招呼生意,言笑晏晏間,忽然整個人僵在原地,她吐出一口氣。那人低聲道:“我從美國回來後.第一個見的便是你。你還生我氣?”更已深,人已靜,他們默默靠在江堤上。她隻不答話。良久,那人歎道:“這些年我待你並不薄。”她菩笑:“你幹嘛不真說,這家店的資本根本都是你的。”那人抬起頭:“但別的,我的確給不了你。”她不語。那人便說:’把店收了,去嫁人吧。”她半天才慘笑:“是你,會娶我嗎?”熟朋友了,那人遂也實話實說:“如在美國的話。”兩人皆無語。
在飛機場進關之前,那人依美國風俗,抱一下她:“多保重。一個人就一顆心,別輕易給,給了別人,自己就沒有了。”她低聲答:“我知道,可我身不由已。
都說罕見的暖冬,日日天氣晴好,陽光無限,春與冬之間的界限卻仍如此殘忍至不可輕忽。她兒乎走不動了,一直倚在他懷裏—這男人的懷,種以為是一生一世。
原來冬青不是不落葉的,她站在樹下,眼睜睜看著,那熬過雪挨過霜的老葉,卻經不起春風溫柔的一噓。他幾乎將她的手捏痛了,她卻仿佛地看見自己,重濁地、垂死地跌落,握不到任何人的手。
再見到他,是在大橋上。她正在等大巴,忽聽音樂陣陣,數十輛花車緩緩駛過,沿街撤下玫瑰花瓣。她一低頭,正看見車裏的新郎正是他。
大巴來了,可是她沒有L車.她沿著大橋緩緩向前。她一直走到了對岸,仿佛穿越這茫茫塵世人與人之問最不可逾越的天塹。她持著欄杆,站了許久.直到日落西沉.直到渡船停航,直到橋頭堡的守橋衛士過來,擔心地問她:“小姐,你沒事吧?”
她當然沒。傍晚。她又慣例在鏡前細細梳妝,發前那枝釵頭風,晦暗地閃光,有如往事。
每每當我獨守空房,四壁仿佛朝我擠壓過來,擠掉了所有的歡樂與自由,隻有孤獨與雙寡伴我度過沒沒長夜。
像霧像雨又像風
自從第一次見到他,我便被一種難言的心緒纏繞起來,無法將他忘卻,而且在短短的時間裏,這種感覺愈來愈強烈。那次,我們來到一家咖啡屋。他包下了一個小巧玲瓏卻極典雅的空間,我們相對而坐。我打量著這周圍華貴的四壁,玫瑰色的燈光朦朧迷離。他講了許多,他說他不滿足於平平淡淡混日子,才毅然下海。也許受遺傳基因的影響,他的生意十分順利,短短一年,已壯大成一個擁有幾十萬資金的服裝店,他的下一步便是成立服裝公司。“我這個人最不滿足於現狀,欣賞孜孜追求的人生,喜歡冒險,但不去冒無謂的風險。”我一直記著他的這句話。他的執著與毅力,他的坦城與魄力,他的風度與魅力,無不深深地打動了我的心。
從相識到結婚我們隻經曆了三個多月的時間,他買了三室一廳的房子,購置了“長安”轎車和“大哥大”移動電話。婚禮在市內最豪華的三星級大酒店舉行,參加人員六百多名。在以前對我來說也許屬於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現在卻輕而易舉地實現了。
蜜月的浪漫尚未散去,他突然要求我辭去工作,他說他完全可以養著我,過舒適的日子,我感到意外與恐慌。隨後,他的服裝公司成立了,他更忙了,夜裏常常很晚才回家,甚至隻打個電話便一夜未歸,對於這些,我盡管感到很痛苦,但我都能理解。男人若要有所成就,也許難免於此。他仍然一再要求我辭去工作,卻又不允許我到他的服裝公司謀職,我還很年輕,我有自己的職業,為什麼要做一個寄生的女人呢?結婚後,我確實犧牲了所有的業餘時間與愛好,這無非為了他的事業,也是我們的事業;但我的價值難道僅僅在做一位合格的妻子嗎?每每當我獨守空房,四壁仿佛朝我擠壓過來,擠掉了所有的歡樂與自由.隻有孤獨與寂寞伴我度過漫漫長夜。我想讀書寫作,但拿起書本便心煩意亂,捉筆更是滿紙塗鴉。我被一種莫名的失落糾纏著。
當他再一次勸我辭職時。我第一次與他爭吵起來。我把多日來的孤獨、委屈、憂怨化作淚水發泄出來。他雖然作出了讓步,卻又說了一句令我傷心的話:一我成功了你也就成功了,隻要你為我服務好就行了。”我不能想象一個追求自立自強的女人怎能把自己的一切押給別人,而完全丟棄自己。
以後的日子,更趨於平淡。丈夫依舊早出晚歸,並且夜不歸宿的次數逐漸增加,在別人的眼裏,我是一個幸運的女人,嫁給了“大腕”商人,且又擁有郎才女貌一類的婚姻,豈不知我的真實生活是多麼單調與淒清。
冬天的第一次寒流襲來,我立在窗前望著外麵漆黑的夜空,備感寒冷與孤寂。忽然,電話鈴響起來.我想肯定是江打來的電話,便一陣激動,不料耳邊卻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經理不回去了,……”的啦地掛了電話,頹然癱坐在沙發上,傷感、酸楚、委屈與憤恨交替占據著我的心。
我與他離婚了。當我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上自己的名字時,我仿佛才蟠然醒悟,自己沿著不屬於自己的方向句已走了一段路,最終又回到了起點。他決定將房子留給我,並要付給我兩萬元“生活費”可我隻答應了第一條,因為我已不大方便與父母住在一起。“晚上我們再跳次舞吧?”他說,他己移開目光,我想他已沒勇氣迎視找的目光了。
晚上,在我們相識的那個舞廳,我與他最後一次雙雙步人舞池。我最後一次輕擁他的身軀。樂隊奏起了《愛情的故事》主題曲,我的目光不禁潑灑在他那英俊的而龐上。盡管我已不再愛他,但我們畢竟擁有一段共問生活的日子。
他堅持用車送我回去,可我卻跨上了自行車頭也不回地離去,耳邊又響起了異樣熟悉的歌聲:“你對我像霧像雨又像風,來來去去隻留下一場空……”
沒想到,剛領了結婚證,就證明懷孕竟然是一場虛驚。。我一口氣憋在心裏有苦說不出,倒像我在騙婚,而且還用了一個俗不可耐的套子。
這個男人永遠是我的
“對20歲的女人.男人得向她求婚,而她還動不動就說‘這輩子不想結婚;30歲左右的女人就沉不住氣了,拐彎抹角地把男人注火坑裏引;如果女人到了40歲.你不娶她就跟你玩兒命。”老公趁著電視劇有感而發。
我今年30歲,去年剛結的婚,也許他把我歸在30歲左右那趁我們戀愛到第三年的時候,兒乎所有的親戚朋友同事在一起找下到話題的時候,都會問一句:一你打算什麼麼時候結婚?”但我們兩個都認為那一紙婚書沒什麼重要正在猶像不定的時候,那個月的情況竟然讓我以為懷孕了,我慌謊張張地告訴他。他說:“那我們結婚吧。”如此一來,不但幻想多年結婚儀式全免了,而且他還有了副救我於水深火熱的大義凜然。沒想到,剛領了結婚證,就證明懷孕競然是一場虛驚。我一口氣憋在心裏有苦說不出幾倒像我在騙婚,而且還用了一個俗不可耐的套子。
老公如今以一副已婚男人的麵目出現了。出得門去,老公頭光頸,堪稱帥哥白領;可在家時他穿著短褲,光著膀子,一天不梳頭,他會把煙灰彈得到處都是。我忍不住抗議讓他注意形象,他卻振振有詞,在紙上寫一個“家”字後告訴我:“老婆你看,‘家’就是寶蓋下一‘豕’,‘豕’者,豬也,家就是讓人活得像豬一樣自在的地方。”如今我明白了,婚後女人把家當成自己的家,不遺餘力地建設它,而男人則當成心安理得享受的地方,臉再黑、腳再臭,老婆也會把他當做寶。如果我不想跟他一起當豬,就隻有當飼養員了。
那天是情人節。下班前,我還按習慣等他的約會電話,等到實在忍不住給他打了一個電話問去哪裏玩。不料他語重心長地教育我要珍惜我們的兩人世界,他暖昧地說:“那些泡酒吧吃餐廳的都是沒有二人私人空間的男女,咱們老夫老妻幹嗎學他們?”可回到家他就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一看就是幾個小時。我忍不住抱怨他婚後沒有婚前有魅力,他卻厚著臉皮說:“哪有人把魚釣上岸了,還一直喂它魚餌?”
我對他產生許多疑問的時候,單位派我去海南公幹。走之前,我有些不放心,他卻說:“放心吧,沒娶你之前,我不是也二個人過得好好的嘛。”同時,他的眉宇間難掩脫疆野馬重獲自由的興奮。
“可是,我也許會十天半月的,也可能是20天呢。”不知是不是敏感,我覺得我把時間說得越長,他的眼睛就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