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係麥稻兩熟,則割稻種麥時要開溝做壟成畦,使畦凸起如龜背,以便排水,翻耕時先淺後深,頭遍打破皮,二遍揭出泥,爭取時間滅茬保墒;改旱地為水田時則要分層深耕曬垡,改善土壤結構。
嶺南山區,許多地方則因地廣人稀,疏於耕作。王臨亨《粵劍編》曰:“從田間走,始知粵農之不講於農也殊甚。初以牛耕,下種後,悉聽之於天,農夫隻問刈獲已耳。”
耕翻田地,南方大都借助牛力。牛有黃牛、水牛之分,平原以水牛為主。農家視牛為寶,《天工開物》曰:“畜水牛者,冬與土室禦寒,夏與池塘浴水,凡牛春前力耕汗出,切忌雨點,將雨則疾驅入室。”但牛力窮者,則“以鋤代耜,不借牛力”,“兩人以杠懸耜,項背相望而其土”;“若耕後牛窮,製成磨耙,兩人肩手磨軋”。北方則借驢馬之力。
在施肥方麵,習慣於施足基肥,並在適當時候施用追肥。《沈氏農書》曰:“初種時必以河泥作底,其力慢而長;伏暑時稍下灰或菜餅,其力亦慢而不迅疾;立秋後交處暑,始下大肥壅,則其力倍而穗長矣。”在施用追肥的時間、數量、次數等方麵形成了一整套的習俗方法。如羊糞適宜旱地,豬糞適宜水田,土質貧瘠堅硬之田宜用灰糞和牛糞泛漿田用骨灰蘸秧根、石灰淹苗足,等等。
在防治病蟲害的方麵,則有冬天鏟草根、添新土以殺滅越冬幼蟲及蟲卵,用藥物、棉籽油等拌種以避免蟲蝕,將石灰、桐油撒布葉上殺蟲等習俗。
2.輪作、間作普遍
南方業稻,講究精耕細作,寸土必種,有稻麥連作、稻菽套作和糧棉套種、糧菜間作、糧桑間作等習俗。明時,則以此為基礎,普遍流行雙季稻連作製,實行一歲二熟。《天工開物》曰:“南方平原,田多一歲兩載兩獲者”,“六月刈初禾,耕治老稿田,插再生秧。”嶺南地區,則有一年三熟者,王臨亨《粵劍編》載曰:“餘初入粵,問其鄉歲事,雲高、雷之間歲三熟,惠潮之間歲二熟。”三熟者,兩季水稻加一季雜糧。
同時,在田地的空間和時間的充分利用方麵也有新的進展。人們將宋元時期發展起來的稻麥一年兩熟的輪作製度推廣到其他作物的栽培,而且從一年的輪作發展為若幹年的輪作,間作、套作技術也有了提高。江南地區廣泛種植雙季稻,福建、廣東等省甚至還出現了一年三熟之稻。江南水稻除與大、小麥輪作外,也多與豌豆、蠶豆、油菜和其他物輪作,北方則以大、小麥與黍、粟、豆、薯等輪作。尤其是明代後期,一方麵由於人口劇增,江南惜土如金,俗尚“精耕細作,地盡其用”;另一方麵隨著棉、麻等經濟作物的推廣,棉麥輪作、棉稻輪作、棉豆間作、桑豆間作、棉麥套作、糧桑間作、糧豆間作和糧菜間種等技術也發展起來,並逐漸形成習俗;陳文華:《中國古代農業科技史簡明圖表》,農業出版社1978年版。同時還講究“良田種糧,雜地種雜”。
3.南稻北麥,“稻居十七”
在糧食作物種植方麵,基本是南稻北麥,棉花、麻、蔗、豆,以及藥材等經濟作物也有大量的種植。此外,在明代中後期,蕃薯、玉米等主產作物傳入我國。番薯大約是在萬曆年間由呂宋、安南等地分別傳入我國,最早種植的省份是福建、廣東和雲南,以後陸續向外推廣。番薯產量很高,每畝可得數千斤,頂得上種其他穀物數畝,而且對土質的要求較低,“瘠鹵沙岡皆可植”談遷:《棗林雜俎》中集。玉米也在明代時也傳入我國。這樣,就大大地豐富了漢族社會的種植品種。在作物的選種和播種方麵,明代還注意收集、選育新種和優質種子。
明代種作大抵稻麥為主,南稻北麥,尤以水稻為最。宋應星《天工開物·乃粒》:“今天下育民人者,稻居十七。”
南方業稻,曆史悠久,明時則達較高水平,麵積、產量均居全國糧食之首。其種作風俗,隨之日趨豐富。如早稻有浸種之俗,一般在清明節前浸種,但當時有些農家春分前即浸,名為“社種”,浸種時間足足提早半個月。《天工開物》載曰:“濕種之期,最早者春分以前,名為社種。最遲者後於清明。凡播種先以稻麥稿包浸數日,使其生芽,撒於田中。”浸種方法也有所改進,原來是“晝浸夜收,不用長流水,難得生芽”,明代則改為“用稻草包裹(稻種)一鬥或二三鬥,投於池塘水內,缸內亦可”,“浸三四日,微見白芽如針尖大,取出於陰處陰幹”王象晉:《群芳譜》。
插秧時視土性冷暖而蘸秧根的習俗,大抵也在明代出現。《天工開物》又載:“凡稻,土脈焦枯,則穗實蕭索。勤農糞田,多方以助之,人畜遺穢、榨油枯餅、草皮木葉,以作生機,普天之所同也。土性冷漿者,宜骨灰醮秧根,石灰淹苗足,向陽暖土不宜也。”
耘田除草之俗,明時普遍行之。《天工開物》曰:“凡稻分秧之後數日,舊葉萎黃而更生新葉。青葉既長,則耔可施焉。植杖於手,以足扶泥雍根並屈宿田水草,使不生也”,“而秭、稗與荼、蓼、非足力可除者,則耘以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