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發明的收獲工具有稻穀脫粒的“稻床”。元代以前,稻穀脫粒大多采用摜稻簟,到明代才改用稻床。《便民圖纂》已提到“用稻床脫粒”。

9.排灌用風車、牛車

在明代,人們更加深刻地認識到水利對家業發展的決定性作用。如《沈氏農書》提到,種植水稻必須適時灌水排水,從芒種至立秋田中必須保持一定的水層,近立秋的幾日必須排水烤田,立秋後,又灌水,直到收割,田中不可斷水;在秋冬麥的苗期應適當灌水,這樣可以調節地溫,利於小麥安全過冬;春天小麥拔節與孕穗時期,應保中水分充足;抽穗以後,若雨水過多,須及時排出。因此明代上自朝廷、下至民間,都重視水利設施的修建,據洪武二十八年(1395年)統計,全國共開塘堰40987年,灘河4162處,修建陂渠堤岸5048餘處。明代後期,北方地區打井成風,大者直徑四、五尺,每眼井可溉田20畝左右,小者直徑三尺左右,可灌田四、五畝,汲井水灌田成一時之俗。在重視水利工程發展的同時,明代灌排用具也所改進。明代以前,以人力運行的翻車和以水力運行的筒車,在南方已有使用,在明時則得以進一步的推廣。同時,又在原人力和水力的基礎上,發明了利用畜力的牛車和利用風力的風車。此外,桔槔、轆轤、龍骨水車等工具進一步推廣,被應用於井灌。

明代江南地區,

每遇旱澇,輒以水車吸水。當時水車,有筒車、牛車、踏車、拔車、風車等。筒車,又名水車,宋元時期已有使用,明時更為廣泛。王臨亨《粵劍編》載:“每輻用水筒一枚,前仰後偃,轉輪而上,恰注水槽中。以田之高下為輪之大小,即三四丈以上田亦能灌之,了不用人力,與浙之水碓、水磨相似。”《天工開物》曰:“凡河濱有製筒車。堰陂障流,繞於車下,激輪使轉,挽水入筒,一一傾於梘內,流入畝中。晝夜不息,互畝無憂。”

拔車和踏車,皆龍骨水車。“拔車”又稱“手搖水車”,《天工開物·乃粒》介紹說:“其淺池小澮,不載長車者,則數尺之車,一人兩手疾轉,竟日之功,可灌二畝而已”。這種改進的小型手搖水車,結構簡單,輕便靈活,不僅一人可以戽水,而且可一人掮走,近水低田最適用。我國南方水網地區,直至實行電灌之前還廣泛使用著。踏車憑人工踩踏。《天工開物》曰:“其湖池不流水,或以牛力轉盤,或聚數人踏轉,車身長者二丈,短者半之。其內用龍骨栓串板,關逆流而上。大抵一人竟日之力、灌田五畝,而牛則倍之。”

牛車和風力水車為明代新創和發展的灌溉工具。牛車,即以牛力運轉的翻車。明代前期,單道“憫農夫踏車灌田之勞”,發明了“牛車”,“力省工倍,天下便之”《蕭山縣誌·人物》。風車,則利用風力提水,元代已有記載,但風車在一些地區逐步得到推廣則是明以後。明初浙江金華人童冀在《水車行》中曾描述過湖南零陵使用風車的情況,說:“零陵水車風作輪,緣江夜

外響盤空雲”。《物理小識》曰:“用風帆六幅車水灌田者,淮、揚、海皆為之”。風車“以風帆數扇,候風轉車,風息則止”宋應星:《天工開物·乃粒》。全靠風力轉動,一台風車可溉10家之田。效率相當高。風力水車以自然風力為動力,是繼利用畜力、水力以後,在農用動力上的又一重大進步。

然而,踏車、拔車、牛車、筒車、風車等都屬大農具,一般農民尚無力使用。故就廣大農民而言,使用最多的還是傳統的汲水工具戽鬥、桔槔、轆轤等,嘉靖《洪雅縣誌》記四川洪雅地區民間農作習俗曰:“其灌田,則田多者以桔槔、以筒車,田少者,以戽鬥。”徐光啟《農政全書》曰:戽鬥,“凡水岸稍下,不容置車,當旱之際,乃用戽鬥。控以雙綆,兩人挈之,抒水上岸,以激田稼。”徐光啟:《農政全書·水利》。

嶺南橫州漢族,多在田邊挖塘畜水,排灌多采自流。王修《君子堂日詢手鏡》載曰:“其地皆山鄉,有田一丘,則有塘瀦水。塘高於田,旱則決塘竇以灌;又有近溪澗者,則決溪澗。”

10.農作崇神重巫

明時農作,既尚科技、重經驗,又崇神明,信巫卜,講究禁忌。江南崇信龍王,遇旱則有“迎龍祈雨”之俗。胡奎《迎龍曲》詩,描述浙江海寧“迎龍祈雨”之俗、有“迎龍”、“取龍”、“送龍”和“謝龍”等程序,詩曰:

朝迎龍、暮迎龍,旱火燒天龍在宮。

縣官投牒石潭中,山南山北鼓蓬蓬。

蜿蜒躍入楊柳水,山雲一縷隨龍起。

龍來離山雨到城,城中三日不得晴。

明朝打鼓送龍去,願龍十日行一雨。

種田有水割麥幹,年年謝龍神亦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