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果樹栽培技術在宋、元基礎上有相當大的提高。一是嫁接方麵,明代新出現“匕頭接”和“寄接”《竹嶼山房·雜部》。等風俗。匕頭接就是接,寄接就靠接。二是果樹整枝習俗,明時已出現冬季修剪和夏季修剪。如葡萄是必須夏季整枝修剪,《便民圖纂·蒲萄》曰:“待結子架上,剪去繁葉,則子得承雨露肥大。”《竹嶼山房·雜部》則記有冬剪始期和果樹物侯期聯係的習俗,曰:“必自其秋冬枝葉零落時始宜修平攘剔”。三是自明代開始習俗已重視果樹的冬季防寒。《農政全書·樹藝》曰:“(桔樹)極畏寒,宜於西北種竹,以蔽風寒,又須常年搭棚,以護霜雪,霜降搭棚,穀雨卸卻。”可見,明時已有桔園栽竹作為防護林防凍和冬季搭棚防凍的習俗。此外,又有疏果習俗《竹嶼山房·雜部》有以疏果之法,使園中的一半果樹在當年休息,以保證下一年能結果的記載。另有冬時灌溉之俗,在廣東地區,於臘前“通灌之以俟其來春發育。”屈大均:《廣東新語·木語》。在明代還出現了果樹滴灌之俗。《群芳語譜》曰:“(無花果)結實後不宜缺水,當置瓶其側,出以細溜,日夜不絕,果大如甌”王象晉:《群芳譜·果譜》。日夜不絕細流的灌溉法,正是現代滴灌法的濫觴。

3.花卉園藝形成產業

自明以來,花卉產區遍布全國,而且還形成了一些名產區。北京草橋“民人以種花為業,冬則蘊火暄之,有蓮池香聞數裏,牡丹、芍藥栽如桑麻”,鄰近北京的豐台,在明初栽培的芍藥就已“連畦接畛,依擔市者,日萬餘莖”《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順天府部雜錄》。廣州河南莊頭村居民以種素馨花為業,販運入城,“買者萬家,富者以鬥斛,分者以升,其量花若量珠然”屈大均:《廣東新語》卷二七。明代後期“漢州曹南,一路百裏之中,香氣逆鼻,蓋家家圃畦中俱植(牡丹),若蔬菜然”謝肇淛:《五雜俎》。至今數百年來,曹州(今山東荷澤)牡丹一直見稱於世。

明代後期《群芳譜》中記述的花卉已多達100多種,所述栽培習俗十分豐富如傳統名花菊花和牡丹,明代以前栽培菊花,普遍流行分株繁殖之俗,扡插雖已出現,但尚未成俗。到了明代,菊花的“扡插法”已廣泛流行。此時,既有利用整枝修剪下的“頭梗”《菊月令》。作插穗,應用水插法,以繁殖新株的;有在梅雨季節時,采用扡插法,培育成株形較矮的“獨本菊”周履靖:《菊譜》。的。到了明末,更出現以艾蒿作砧木,用嫁接法繁殖,培育“什錦菊”《種菊法》。的。對菊花的施肥灌溉、蟲害的防治等方麵也都比前代積累了更為豐富的經驗。牡丹的繁殖在宋代大都采用根接法,到了明中葉以後,繁殖牡丹之俗嫁接、分株、播種等。采用實生變異的方法以培育出新品種的習俗也已成形,對此薛鳳翔《牡丹八書》有較詳細的記載和論述。

盆景和瓶花製作習俗,明代以來發展較突出。明以前,我國盆景製作的意境已有相當深的造詣,到明時,蘇州、上海、揚州等地都有以培育製作盆景為業者,且所養盆景風格各異,已為珍奇的商品。明代製作盆景,崇尚“幾案可置者”,其特點是摹仿畫家,特別是宋代的一些畫家,如馬遠、郭熙、劉鬆年等人的山水畫意境。取材種類與搭配很講究,選取“高可盈尺,本大如臂”的天目鬆;或“自露其根,樛曲古拙,偃仰有態”的古梅,獨本栽植;或用“一枝兩三梗者,或栽三梗者,或栽三、五窠,結為山林,排匝高下參差”,再配以“透漏窈窕奇古石筍”。對盆的選擇以及盆景的陳設也有講究,盆要選擇“古雅”的,以“白定”、“官、哥等窯為第一”;“形狀宜圓,不宜方,尤忌長狹”;《考盤餘事》;《長物誌》。陳設時,“小者忌架於朱幾,大者忌置於官磚,得舊石凳或古石蓮磉為座,乃入士”。

瓶花供養習俗在我國曆史頗久遠,其起源可能與佛教的昌盛有關。宋代,瓶花在人們日常生活中已占一定地位,南宋《分門瑣碎錄》記有如何使花瓶中的水在冬季不凍,以及如何使瓶花持久的方法。到明代,文獻中涉及瓶花供養習俗的記載日漸增多,出現了專著《瓶花譜》、《瓶史》等。當時的習俗講究養花容器和擺設瓶花的環境的協調如《考盤餘事》曰:“堂供須高”,“山齋充玩,瓶宜矮小”。養花用水則“忌用井水貯瓶,味鹹,花多不茂;用河水或天落水佳”;切花則“須揀其受氣足堪玩者”,“凡折花須晨帶露,取半開者”。《瓶史》。為使瓶花能持久,切花剪取後要進行處理,《瓶花譜》曰:“梅花初折,宜捶碎其根,擦鹽少許”,對瓶花配置,“須要花與瓶稱,令花稍高於瓶”,“小瓶插花宜瘦巧”;“瓶花每至夜間,宜擇無風處露之,可觀數日”。

三、副業風俗

1.蠶桑習俗發展迅速

明代朝廷鼓勵農民種桑植棉,洪武初年,太祖下令,農民有田五至十畝者,得種桑、麻、棉各半畝,不種桑者出絹一匹,不種麻、棉者出麻布或棉布一匹。之後,又有“率蠲其稅”、“俱不起科”及分發桑種等舉措。《明太祖洪武實錄》卷二三二、卷二四三、卷二四六。促進了蠶桑生產的發展。成弘時,江浙及蜀中等地,蠶桑大興。如鬆嘉湖地區“俗務農而習樸,高原樹桑麻,市平隉種禾麥,尺寸無曠者。”弘治《嘉興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