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在明代漢族婦女中還流行以假髻、鬏髻、頭箍、髢、兩博鬢和眉間俏等為首飾的習俗。假髻為女子常飾,“或以金銀絲、或以馬尾、或以紗,帽之,有冠、有丫髻”,戴之於發;其形有鳴蟬、墜馬、尖頂、鵝膽心、新月、桃心等。鬏髻,“以鐵絲織為環,外編以發,高視髻之半,罩子髻而以簪綰之,名曰鼓”;其式有羅漢鬏、懶梳頭、雙飛燕、到枕鬆、牡丹頭、鬆鬢扁髻等。頭箍,又稱包頭,即後世之“漁婆勒子”、“豹覆額”,係一窄長條,紮於眉額之上,以束其發。最初用綜絲,結成網狀,罩住頭發。隨著時代的發展,又出現了紗頭箍和熟羅頭箍。頭箍的形式,初期尚闊,後又行窄,即使在盛暑季節,仍有人戴此。說明它的作用已不限於束發,而變成了裝飾。據明代文獻記載:頭箍裹額的額帕冬季為烏綾,以為禦寒;夏季則改用較薄的烏紗,每幅闊約二三寸,長四至六寸;後改用全幅,斜折至闊三寸。明末,額帕多用二幅,每幅方尺許,斜折闊寸餘,一幅施於內,另一幅覆於外,又作方結加於外幅的正麵。頭箍需每日係戴,戴上卸下,較為麻煩,便後又出現用烏絨、烏綾、烏紗等按發額頭圍大小定製取戴方便的“烏兜”。明人沈石田詩中所雲的“雨落兒童拖草履,晴幹嫂子戴烏兜”,即指此物。富貴之家婦女的頭箍和烏兜上,常點綴有金玉珠寶翡翠,如在藉沒權奸嚴嵩的家產中便記有“金廂珠寶頭箍七件”、“金廂珠玉寶石頭箍兩條”。《金瓶梅詞話》中也曾多次提及婦女頭戴頭箍的風俗,如在第七十七回中,敘述富
商西門慶勾搭賁四嫂,“他急急鑽進賁四嫂家中,見他勒著翠藍銷金箍兒。”
在南方,吳中女子還喜戴網巾。褚人獲《堅瓠集》引“吳下歌謠”雲:“蘇州三件好新聞;男兒著條紅圍領:女兒倒要包網巾,貧兒打扮富兒形。”北方女子則愛戴假花,《餘氏辨林》載:“京師凡孟春之月,兒女多剪彩為花或草蟲之類,插首,曰鬧嚷嚷。大家女子則喜作粉靨,王三聘《古今事物考》曰:“近世婦人妝,喜作粉靨,如月形,如錢樣,又以朱若胭脂點者。女子出嫁,則可戴鳳冠,近人徐珂《清稗類鈔》曰:“明時,皇妃常服,花釵鳳冠。其平民嫁女,亦有假用鳳冠者,相傳所謂出於明初馬皇後。”
明代士宦尚首飾,有冠帽釘“鐸針”之俗。鐸針,金銀珠翠參珊瑚製之,其形“元旦則大吉葫蘆,元夕則燈籠,端午則天師,中秋則月光,重陽則菊花,冬至則綿羊。”男子尚簪花,劉鑾《五石觚》載:“皖桐潘映簍,特製小碧盒子冠右,每早插翠花一枝在盒,又任意或時花或珠花。”也有男子傅粉,沈德符《野獲編》載:“予遊都下,見軍官輩談主上視朝,必用粉傅麵及頸,以表穆。”
明代漢族庶民佩物,北方士庶腰佩“扁辮”,劉若愚《酌中誌》載:“扁辮,用不堪紫色絨,或青綠色絨,如大帶子,微鬆軟耳。長可丈餘不等,闊可三四寸,凡遇雨雪,將衣掐束,離地八九寸,以防泥汙。”又有佩腰刀、牙筋之俗,同書載:“下牙筋一雙,小尖刀一把,長六七寸不等,銀鑲鯊魚皮等鞘,以紅絨辮係束於衣左牌穗之上。”士大夫夏日喜佩伽南,文震亨《長物誌》曰:伽南“小者以製扇墜數珠,夏日佩之,可以辟穢。”伽南係各貴香木所製之數珠。明代漢族女子佩物,則有手鐲、戒指、纏子、墜領、七事、禁步等。《客座贅語》曰:“飾於臂曰手鐲”;“金玉追煉,約於指間曰戒指;又以金絲繞而箍之曰纏子”;“以金珠玉雜治為百物形,以長索貫諸器物,係而垂之,或在胸曰墜領,或係於裾之要曰七事”;“以玉作佩係之,行步聲然,曰禁步。”
二、飲食習俗
明代,是我國曆史上農業文明高度發達的一個時代,雖然由於曆史發展階段、自然條件、地理環境以及其他諸種因素的作用和影響,致使漢族各地區間的經濟發展,存在著巨大的差異性,但明代漢族的膳食結構仍以糧食、菜蔬為主,肉食為輔,其中北方人的主食以麵食為主,南方人則以米食為主。南米北麵是構成明代漢族飲食習俗文化的兩個核心內容。為維護封建禮教的需要,明代統治者對社會各階層的飲食內容、消費標準、餐具等次、飲宴規格和筵席禮儀等都作出了明確的規定與限製,不許僭越違製,否則嚴懲不貸。由於受此限製,再加明初戰亂甫定,生產未得以全麵恢複,人們生活資料不豐,故明初漢族社會的飲食習俗基本上崇尚簡樸,即遇宴飲,也以儉約為常。如浙江寧波,“賓至則擷蔬飲糲以為餉”;江蘇興化,“酒席先年尚簡,物薄情真”;陝西耀州,“宴會不務多品,率幾醉飽闕略自快”;江蘇鬆江,大戶家請客,隻是“果五色,肴五品而已,惟大賓或新親過門,則添蝦蟹蜆蛤三四物,亦歲中不一二次也”,各地大抵如此。可見,在明代前期,漢族社會各階層成員的日常飲宴生活,基本上遵循封建王朝禮製的嚴格規定和限製,很少有違禮逾製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