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南北食物尚有“角黍”,李時珍《本草綱目.·穀部》載:“古人以菰蘆葉裹黍黍米煮成,尖角,曰角黍,近世多用糯米”;有“扁食”,劉若愚《明宮史.火集》載:正月初一日,“五更起……飲椒柏酒,吃水點心,即扁食也”。有“饊子”,《本草綱目》載:“寒具,即今饊子也,以糯米和麵,入少鹽,牽索紐撚成環釧之形,油煎食之。”

嘉靖以後,漕運發達,江南大米漸輸北方,京師士庶興吃“老米飯”和“米麵合小豆棗肉,蒸而切之”的切糕,以及“以糯米飯夾芝麻糖”的涼糕;並有“以果米雜成之”的“臘八粥”等。

明代民間菜肴,大抵南魚北肉。嘉靖後,南方魚腥漸入北方餐桌,京師已盛行“蟹宴”。孫承澤《典禮記》有明宮“薦新品物”單,可見明末北方社會菜肴之大凡:

正月韭菜、生菜、雞子、鴨子,二月芹菜、苔菜、冰萎、蒿本、鵝,三月筍、鯧魚,四月王瓜、雛雞,五月茄子嫩雞,六月蓮蓬、冬瓜,七月鮮菱、莧實、八月藕、芋苗、菱白、嫩薑、鱖魚、九月栗子、小紅豆、鯿魚,十月山藥、兔蜜,十一月紅豆、鹿、兔,十二月菠菜、芥菜、鯽魚、白魚。

明初,南方有生食魚、肉之習,鮮食謂膾,醃食謂鮓。膾,有“魚膾”,劉基《多能鄙事》載:活魚斬頭去尾,細切如絲,“以蘿卜細剁,布紐作汁,薑絲拌魚入碟,雜以生菜、胡荽、芥辣,醋洗。”在明代流行的各種魚膾中,尤以鱸魚膾最負盛名,高濂的《遵生八箋》記有鱸魚膾法:“吳郡鱸膾,八九月霜下時,收鱸三尺以下劈作膾,浸洗,布包瀝水令盡,散置盤內。取香柔花葉相間細切,和鱠拌令勻。霜鱸肉白如雪,且不作腥,謂之金齏玉膾,東南佳味。”又有“肉生”,宋詡《宋氏養生部·肉生》載:“牛、羊、豬、鹿甚薄,或報切甚細膾,和草果、蒜,酒澆,惟南粵人用多。”對生膾之俗,明時也有人對它提出了異議,那就是著名醫藥學家李時珍。他在《本草綱目》中說:“魚膾、肉生,損人尤甚,為症瘕,為痼疾,為奇病,不可不知。”受此影響,明代末年,生膾之風已漸次衰落。鮓,劉熙《釋名》曰:“菹也,以鹽米釀魚以為菹,生而食之也。”明時食鮓之風頗盛,劉基《多能鄙事》、朱權《臞仙神隱》、韓奕《易牙遺意》、鄺璠《便民圖纂》等書多有記載,鮓品有魚鮓、雞鮓、鵝鮓、蛤蜊鮓、豬肉鮓、羊肉鮓、黃雀鮓等近二十種。陶普英《楚書》載湘地還有鱘鰉鮓。

以花卉入饌是漢族的傳統食風,宋代林洪的《山家清供》就收錄了以梅花、蓮花、菊花、做成的肴饌10多種,到了明代漢族民間花卉入饌之風得到進一步發展,用以入饌的花卉品種逐漸多起來。高濂《遵生八箋》收有梔子花、鵝腳花、金雀花、芙蓉花、錦帶花、玉簪花等入饌花卉二十多種,該書記“萱花入饌”雲:“夏時菜花,洗淨用湯淖過,拌料可食,入配素品,如豆腐之類,極佳。”

4.豆腐食用普遍

在明代漢族民間,由於豆腐的製作和食用已十分普遍,故其製作技術已比前代有較大進步,由“自澱”而改為加凝固劑生成,並有了揭製豆腐皮的習俗,李時珍《本草綱目》中對有關豆腐的製法和凝固劑的選用方麵有著詳細的記載:“豆腐之法……凡黑豆、黃豆及白豆、泥豆、豌豆、綠豆之類皆可為之。造法:水浸,磑碎,濾去渣,煎成,以鹽鹵汁或山礬葉、或酸漿醋澱,就釜收之。又有入缸內以石膏末收者。大抵得鹹苦酸辛之物,皆可收斂耳。其麵上凝結者,揭取晾幹,名豆腐皮,入饌甚佳也。”另據明人李日華《蓬龍夜話》記載,在安徽歙縣一帶,當時人們對石磨的材質也很講究。材質細膩的石磨可以把豆粒磨得均勻適中,使做成的豆腐產量高,質量綿軟細嫩,味香,色澤好。李日華記曰:“歙人工製腐,磑皆紫石細棱,一具值二三金,蓋硯材也。菽受磨,細膩滑無滓,煮食不用鹽豉,有自然之色”,如“砂鍋坑腐”、“許閣龍腐”、“大盅瀹腐”等都是當時皖南地區有名的特產。同時,據《蓬龍夜話》所載,“黟縣人喜於夏秋間醢腐”,說明醬豆腐已在皖南一帶流行。

此外,江南有食“皮蛋”之俗,戴羲《養餘月令》稱之為“牛皮鴨子”,製法食法與今大體相同。北方有食鼠之俗,劉績《霏雪錄》曰:“北方黃鼠,味極肥美。”北京等地忌食狗肉,徐樹丕《識小錄》曰:“京師人不解食狗”;嶺南則有食蛇之俗,屈大均《廣東新語》曰:“雷公馬產雷州,可食。”雷公馬係蛇名。

5.禮俗宴飲講鋪張

明代宮中的飲膳活動中,除了自身在日常飲膳外,按傳統禮儀規範,每逢元旦、冬至、萬聖等節日,以及遇祭祀圜丘、方澤、祈穀等重大禮儀活動時,都要賜內外官筵宴。按有關史書記載,明代宮中的筵宴按其規模,可分大宴、中宴、常宴和小宴4種;不同規格的筵宴,對筵者的身份、地位、座次、禮儀及文娛活動有不同的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