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天聖母叫陳靖姑或陳進姑,又叫臨水夫人、順懿夫人,這是民間傳說人物。

陳靖姑傳為五代或唐時福建古田縣臨水鄉人,父親陳昌做過戶部郎中,母親葛氏,她還有個學道的哥哥叫陳守元。陳守元隱居山中學道,一天陳靖姑去給哥哥送飯,半路上見到一位挨餓的老太太倒在山路邊,不禁動了惻隱之心,便把飯給她吃了,不想這位老人是個仙人,見陳靖姑如此善良,便“授以符籙,驅使五丁”。後來當地有白蛇興災吃人,閩惠宗王延鈞聽說陳靖姑有本事,下詔讓靖姑除害。陳靖姑帶劍入洞,殺死妖蛇,為民除了害。事聞於朝,惠帝封其為順懿夫人。

曆代皇家和民間對那些比較實惠的神祗如福祿壽喜財神等等也是大力提倡,至於那些對皇室有功德的民間神祗如海神娘娘媽祖、保生大帝吳本和順天聖母陳靖姑等更是推崇有加,陳靖姑被曆代皇家封為順天聖母、順懿夫人、大奶夫人等。

順天聖母陳靖姑因是福建人,故在南方廣有影響,舊時各地都建有一些順懿夫人廟,有的地方叫助生娘娘廟、臨水夫人廟。

農曆的正月十五上元節是陳靖姑的誕辰日,屆時民間要舉行盛大的祭祀活動。

* 張仙

過去不少地方有張仙祠、張仙廟,供祀送子張仙爺。他身罩藍袍,五綹長須,挾弓持箭,是專門保護人間幼童的,雖是男仙,卻具有“送子”的功能。

說起張仙的來曆,倒頗有情趣。其前身,據說是花蕊夫人的愛夫——五代後蜀皇帝孟昶。後蜀被宋太祖趙匡胤滅了,孟昶的愛妃花蕊夫人被送到了汴京皇宮。花蕊夫人不忘故主,時時懷念前夫,就畫了一張孟昶挾弓射獵的畫像,掛在寢室。一天,趙匡胤見到此畫,詢問其故,花蕊夫人詭稱道:“這是我蜀中的送子張仙神。”她的隨口一編卻不脛而走,很快傳到民間。婦女求子心切,紛紛掛起張仙——其實是孟昶的像來。孟昶這個花天酒地的皇帝死後卻成了神仙,這不能不感德於他的多情夫人。

張仙畫像頗有“神”采,穿著一身華麗衣服,麵中敷粉。唇若塗朱,五綹長髯漂灑胸前,果真是位美丈夫!他左手張弓,右手持彈,作仰麵直射狀。右上角還畫有一隻天狗。此像常貼於煙囪旁,民間傳說,天狗會順煙囪鑽進屋內,嚇唬孩子,傳染天花。張仙爺守住了煙筒口,天狗就不敢進屋來了。所以畫像兩旁常貼一副對聯:打出天狗去,保護膝下兒。橫批是“子孫繩繩”。

民間附會說,張仙所挾之“彈”,與“誕”同音,暗含“誕生”之意,故而張仙由護子而兼送子之功。宋代文學家蘇老泉對人說,他曾夢張仙手合二彈,是誕於吉兆,後果然生了蘇軾、蘇轍哥兒倆。老泉先生特意寫了《張仙讚》以表感戴之情。不過,蘇老泉說的張仙;是指蜀中會點法術的老道張遠霄。但從民間所祀張仙神像來看,多是貴胄打扮的孟昶,而不是那位穿八卦衣的老道。

(四十四)娃娃神

過去全國各地有一些哪吒廟,廟中供奉小哪吒。哪吒是個頗受廣大群眾特別是少年兒童喜愛的“娃娃神”。“哪吒鬧海”是婦孺皆知的神話故事。

哪吒的來曆也挺怪,他在古印度佛經中並無記載,出現在中國佛書裏也是含含糊糊。《宋高僧傳》中說,有個道宣和尚夜裏走路,一腳踏空,從石階上掉了下去,突然覺得有人托住了他的雙腳,似在空中行走。他定睛一看,原來是個少年,就問他是何人。少年說:“我不是一般人,是毗沙門天王的兒子。叫哪吒太

子,為佛都護法神,特來保護您。”

毗沙門天王即四大天王中的北方天王(後在中國演變為托塔李天王),佛經上說他有5個兒子,哪吒是3兒子。在敦煌唐代壁畫中,有不少他們父子的畫像。天王為金色身著七寶金剛胄,頭戴金翅鳥寶冠,佩長刀,左手托寶塔,右手執戟,足踏夜叉鬼。天王兩側則是夫人、天女及五位公子,哪吒即在其中。

由於哪吒父親北方天王早已“加入”了中國籍,成了托塔李天王,所以哪吒也完全是個中國古代小英雄的形象:手提火尖槍,臂套乾坤圈,腰纏紅綾,腳踏風火輪,雄姿英發,生氣勃勃。

(四十五)獄 神

中國是有造神傳統的國度,各種神明品種齊全,應有盡有。即使在監獄裏,也有所謂獄神存在。因年代久遠,古代監獄今天已多不複存在,獄神自然也不易見到了。但有一處獄神至今仍然安然無恙,他就在大名鼎鼎的山西洪洞縣蘇三監獄裏。

這座監獄的出名與京劇《玉堂春》的流傳有很大關係。劇中寫的是明代妓女蘇三(即玉堂春)與吏部尚書的公子王金龍之間的曲折愛情故事,其中有一折《女起解》是演蘇三被誣殺人,囚於洪洞縣獄中之事。《玉堂春》原本取材於明代小說《玉堂春落難逢夫》這一故事和戲劇的流傳,使得洪洞縣大獄——人們習慣叫

它“蘇三監獄”,名揚四海。

過去監獄裏有一條規矩,允許犯人們每天去參拜獄神,《女起解》中,解差崇公道要押送蘇三去複審,蘇三求道:“請老伯稍等,待我參拜了獄神再走。”她的唱詞有幾句是:

低頭出了虎頭牢,獄神廟前忙跪倒。

望求爺爺多保佑,三郎早日得榮耀。

獄中的犯人們叫天天不應,呼地地不靈,求告無門,隻有可憐巴巴地把全部希望寄托在獄神身上。

這位獄神到底何許人也?不少談蘇三監獄的文章,都說“不清楚”。這位獄神,應是堯時的大臣皋陶。有史書記載,皋陶是當時的最高法官,他製定了法典,用刑法斷決案件。史籍載:“皋陶造獄,法律存也。”就是說,他是牢獄的首創者,是遠古聲名最著的刑獄之神。皋陶還是位清正的法官,史稱其“決獄明白,察於人情”,皋陶任大法官時,“天下無虐刑”,實屬難得。

(四十六)瘟 神

瘟神即主瘟疫的神靈。或雲乃顓頊氏之子。蔡邕《獨斷》雲:“帝顓頊有三子,生而亡去,為鬼。其一者居江水,是為瘟鬼。其一者居若水,是為魍魎。其一者居人宮室樞隅處,善驚小兒。”幹寶《搜神記》卷十六雲:顓頊氏之子,死而為疫鬼。一居江水,為瘧鬼;一居若水,為魍魎鬼;一居人宮室,善驚小兒,為小鬼。臘月驅儺之俗,正是驅除疫鬼。疫鬼,就是瘟鬼,或雲瘟神。

人們又認識到,瘟疫與季節有關,且傳統文化中又將季節與東南西北中五方、青紅白黑黃五色聯係起來。於是,人們創造了分別主管春夏秋冬瘟疫的四大瘟神和“總管中瘟”之神,一共五大瘟神。據《三教源流搜神大全》卷四記載,隋文帝開皇十一年六月內,在某地離地三五丈的空中,出現了五位力士,分別披赤、青、黑、白、黃色袍,且各執有物,一人執杓子、罐子,一人執皮袋並劍,一人執扇,一人執錘,一人執火壺。皇帝問太史張居仁,這五位是什麼樣的神靈?主什麼樣的災禍或吉祥?張居仁奏日:“這是五方力士,在天上為五鬼,在地為五瘟;春瘟張元伯,夏瘟劉元達,秋瘟趙公明,冬瘟鍾士貴,總管中瘟史文業。

如今他們出現,主國民有瘟疫之疾。這是天行的應時之病。”皇帝又問道:“那麼,怎樣才能免去國民遭瘟疫的災禍呢?”張居仁雲:“這是天降之疾,無法防治免除。”這一年,果然疾疫流行,病死的人很多。皇帝乃下詔立祠,祭祀這五位

瘟神,又下詔封他們五人為將軍:青袍力士(春瘟張元伯,因青與春相對應)為顯聖將軍;紅袍力士(夏瘟劉元達,紅與夏對應)為顯應將軍;白袍力士(秋瘟趙公明,白與秋對應)為感應將軍’,黑袍力士(冬瘟鍾士貴,黑與冬相應)為感成將軍;黃袍力士(總管中瘟史文業,黃與中相應)為感威將軍。隋唐皆於五月五日祭祀他們。

後來,道教中的神仙匡阜真人遊仙至此祠,遂將這五大瘟神收伏,作為自己的部將。這樣,五瘟神就歸入了道教的神係。

隋唐間,於五月五日祭祀五大瘟神,這與古代“惡五月”之說有關。五月仲夏,既濕又熱,疾病很容易流行,故古人謂五月為“惡月”,有多種禁忌。五月五日,更是諸毒諸惡集聚之日,更是禁忌繁多。於此日祭祀瘟神,旨在減少疾病流行。五月祭祀瘟神之俗,宋代以後仍流行。

河北武安等地所奉的瘟神,隻有一個。此神藍麵紅發,俗稱為“瘟元帥”(見《武安縣誌》)。瘟神有將軍封號,而未曾有過元帥封號。這大概是將瘟神跟東嶽大帝部下的“溫元帥”相混淆了,乃“瘟”、“溫”同音故也。

其實,南方有的地區,也將“溫元帥”與瘟神相混淆,將瘟神稱作“溫元帥”。

(四十七)盜 神

說起偷摸,也稱得上曆史悠久,源遠流長。大約有了人類社會以後,就有“原始扒手”出現了,因為人群中總有些好逸惡勞、遊手好閑的分子存在。到了春秋戰國時期,這一“行當”還挺走紅,一些神偷被許多大貴族收用,他們甚至在政治鬥爭中發揮了大作用。

戰國時期,著名“四公子”之一的齊國孟嚐君(另三位是趙國平原君,楚國春申君,魏國信陵君)養士三千,其中不乏此類人物。有一次,孟嚐君被秦昭王軟禁在秦國,他正為買通秦王寵愛的小老婆燕姬而一籌莫展時,一位善偷門客自告奮勇裝狗從狗洞爬進宮中,學狗叫哄過警衛,把已獻給秦王的狐白裘偷出,轉

獻給燕姬。燕姬馬上替孟嚐君說好話,他才得以獄釋。這幫人跑到函穀關,天未亮關門未開,又一門客來了個“半夜雞叫”,鬧得群雞齊鳴,守關者以為天要亮,大開關門,孟嚐君一夥慌忙逃了出去。這兩位為孟嚐君立了大功,不過這類人的名聲並未提高,還留下個話把,叫做“雞鳴狗盜”,這一行還有個雅稱“梁上君子”。這是後漢名人陳實贈送的雅號。一天晚上,一個小偷溜進他屋,趴在房梁上,陳實假裝不知,馬上把兒孫們喊到屋裏集合訓話。陳實說:“人不可不自勉,不善之人,未必本惡,習以成性,遂至於此,梁上君子者是矣。”這位“梁上君子”聽了,大為感動,馬上從梁上跳到地下,磕頭請罪。

曆代神偷不絕於書,明代著名市井小說集《二刻拍案驚奇》中,就專有一篇《神偷寄興一枝梅,俠盜慣行三昧戲》,敘述了宋元時的幾位神偷傳奇故事,其中雖有不少誇張潤飾成分,但都有一些生活依據。到民國時,京城神偷燕子李三的傳奇,更是膾炙人口。不過,曆代神偷中名氣最大的,莫過於《水滸傳》的時遷了。

書中說,時遷專幹那些飛簷走壁、跳籬騙馬的勾當,人稱“鼓上蚤”。隻看他這個綽號,就可見其輕巧便捷的程度了。這位生得其貌不揚:

骨軟身軀健,眉濃眼目鮮。

行步如怪族,行步似飛仙。

他的拿手好戲則是:

夜靜穿牆過,更深繞屋懸。

偷營高手客,鼓上全時遷。

時遷在梁山好漢中本是個不起眼的小頭領,是負責“走報機密”的,排座次排在了80多位,地位很低。但由於他的猥瑣滑稽和神偷絕技,在世俗中卻留下了深刻印象,知名度遠比一些大中頭領高得多。他最露臉的事跡還被編成了戲劇《時遷偷雞》和《時遷盜甲》,各劇團都搬來演。這樣一來,使得虛構人物時遷名聲大振,家喻戶曉,難怪世俗中的小偷小賊要把他視若神明了。

舊時紹興還有個有趣的習俗。家裏“著賊”即失竊以後,就用稻草紮個人,算是“賊”,“賊”身上再係根繩子,由人牽著,另一個人拿了竹棍在後麵一邊打草人,一邊大罵。罵的當然都是些詛咒和警告威嚇一類的話。這一出喜劇叫做“牽賊神”。

可笑的是,人們一麵如此恨賊,惡狠狠咒罵,一麵卻又尊為神明,誠惶誠恐地為其塑像立廟。當然,到賊神廟頂禮膜拜,祈求保佑不被捉住或將竊物拿來酬神的,都是些梁上君子和雞鳴狗盜之徒,清白人家是不會來的。

大概“賊神廟”的名字太刺耳,所以有些地方的賊神廟便雅稱“穆神廟”、“時遷廟”和“遷神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