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唯願雖說被蒙著頭卻絲毫不影響戰鬥力,聽到他這麼說更加憤怒,抬手就把肩上的包朝他打了過去,一雙手在他臉上胡亂抓著。“翻後賬什麼的最討厭了!!還給你還給你!!!”
紀珩東一邊躲著她的爪子一邊用毛巾給她嚴實的裹了起來,心想著這丫頭還真是像周嘉魚說的那樣是個小狗脾氣,一句話說的不對都不行。車裏的暖風烘的人舒服極了,褚唯願原本蒼白的臉色經這麼一鬧也紅潤了很多,鼻尖粉粉的,看上去十分惹人憐愛。
紀珩東知道她還是為了上回的事兒生氣,有點心虛的牽起她垂在膝蓋上的手擱在手心裏捏了捏。“不生氣了行吧?”
這一句不生氣,似誘哄一樣的帶著紀珩東性感清冷的聲線一直蜿蜒到褚唯願的心底。略微上揚的語調裏有他特有的道歉方式和一如既往對她的沒皮沒臉。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在兩個人無數次的戰爭裏,這一次紀珩東又不出人意料的做了先低頭的那一個。之前的時候兩人爆發的戰爭不在少數,偏偏褚唯願又是個被從小嬌慣著長大的,幾乎是每一次都是紀珩東厚著臉皮去跟小姑娘要抱抱求撒嬌,遇上矛盾大了或者小姑娘心情十分差根本不想原諒他的時候,紀珩東就鞍前馬後的跟在她身邊做好幾天小奴才或者放放血送她個什麼新玩意兒,不出多久,這城裏的兩個害群之馬準又勾搭在一起嘻嘻哈哈。
有外人不明白紀珩東為什麼這麼做,也會不明所以的問他,其大概之意就是您紀少爺身份地位這麼尊貴相較他褚家也並不遜色什麼,為何又這麼降下身段去哄一個黃毛丫頭?每每聽到這樣的話,紀珩東就挑著眉把話說的不輕不重,讓人聽不出態度,但是那話中卻分明多了對褚唯願極大的放縱。
“也算是我半個妹妹打小看著長大的,不寵著她還能寵著誰?”
其實這一次,紀珩東也是真的被褚唯願激怒了,畢竟是她無理取鬧朝他連吼帶叫的,原本想著好好冷落她一段時候矯矯她的壞脾氣,誰知半個月裏她還真的就這麼有骨氣的不聯係他不出現在他的生活氛圍裏,吃飯的包廂裏沒有她,午夜的狂歡場裏也沒有她,到還真是空落落的。直到剛才他順著女伴的指尖看到那個赤著腳在雨夜裏狂奔的身影的時候,紀珩東才忽然覺得自己是真的混到家了,這麼多年過去了,超越他底線的沒超越的,大大小小他都已經對這個小姑娘低了多少次頭,何必要在這一次較真鑽起牛角尖?褚唯願這三個字,不管她成長為如何的樣子,她都是那個睜著圓圓的眼睛背著家裏給挨揍的他送救濟口糧的小女孩,亦是那個會在自己被家裏發送出國留學時抱著自己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傻姑娘,毫無城府,赤誠天真。
聽到紀珩東半告饒似的道歉,褚唯願鼓了嘴小聲的哼哼。“那天說狠話的時候不是挺酷炫的麼?不是說誰在管我誰就孫子麼?”
紀珩東伸出舌尖輕輕舔了下嘴角十分無奈,眼中的笑意卻怎麼都掩飾不住。“我錯了,那天不該把你一人兒扔到醫院裏,以後你就是拿著小棍兒趕我走我都不走了,好不好?”
褚唯願沉默了半響沒說話,車廂裏靜的讓人心虛,正當紀珩東心裏有些沒譜的時候她忽然伸出手狠狠的擰住了他一隻耳朵放開嗓子吼開了。“那天我是借錢回去的你知不知道哇!!!人生第一次啊就這麼拜你所賜沒有了!!!你個大混蛋!!!”
紀珩東疼的嘶嘶直吸氣,十分不滿的皺眉重新把她的爪子攥到大掌裏。“什麼就人生第一次沒有了?亂說什麼啊。”
褚唯願這才發現倆人想的根本不是一件事兒,被他這一句話弄的有些尷尬,紀珩東渾然不覺的透過後視鏡掃了一眼那個破破爛爛的紙箱子,向後指了指。“你今天到底幹嘛去了,那箱子裏什麼寶貝?”
褚唯願順著他的話回頭看了一眼,忍不住心裏有點難受,有關畢業和學校的那些情緒紛紛湧了出來,半天才悶悶的回了一句。“今天畢業,那是畢業作品。”
聽完這話紀珩東心裏咯噔一下,懊惱著自己怎麼把她這麼大的事兒都給忘了,一改剛才玩世不恭嬉皮笑臉的神色。褚唯願知道他心裏想什麼,卻也不願意他再說出口,忙收斂情緒岔開了話題。
“對了,前一陣我投了幾家雜誌社想試試運氣找份工作,結果通知我去麵試的那家還是你老情人的地盤呢。”
紀珩東下意識的愣了,“我哪個老情人?”褚唯願石化了幾秒,幽幽的念出一個名字。“沈嫵啊……你們倆當初還上過報紙頭條呢。標題是什麼來著?哦對了,娛樂新貴攜手時尚女王的情感大爆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