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裏用餐?”
薄一心笑了,“你何不去問溫暖?她前兩天還住在那呢。”
溫柔結舌,“你說——什麼?溫暖住在哪?!”
薄一心仿佛十分訝異,“你不知道?”
溫柔隱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再看薄一心那種看好戲的神色,心頭不禁一沉,“你,還有占南弦,你們對溫暖做了什麼?”
薄一心優雅地起身,“三年前,當溫暖和朱臨路突然出現在我和南弦的訂婚宴上時,你怎麼不問問她對我們做了什麼?”
溫柔冷嗤,“翻舊賬?那你整溫暖的事要不要一起算?”
薄一心淡淡道:“溫柔,我衷心地給你一個建議,要麼你回去說服溫暖,最好像以前那樣從世上消失不見,永遠也不要再回來,要麼,你就耐心地看下去,好戲通常還在後頭。”
“喲嗬!威脅我嗎?我本來還真的想叫溫暖辭職,既然你這麼說,那好啊,就讓我看看你有多大本事,能怎麼樣欺負我們姐妹倆。薄一心,我也給你一個建議,如果你敢再惹溫暖,我用人頭擔保就算占南弦也罩不了你。”
薄一心也不動怒,隻是對潘維寧道:“麻煩幫我送客。”
溫柔拂袖而去。
山頂洛陽道,一輛寶藍跑車緩緩自古銀色大門裏駛出。
任由手機鈴聲一遍遍響徹駕駛室,微彎唇角的占南弦始終充耳未聞,就是不接,直到他的另一條私人專線響起。
“一心?怎麼樣?”
“人剛走,也真禁不起激,我好心好意勸她兩句,她卻氣得決定把妹妹繼續留在你的虎牙裏。”
他輕莞,“哦?”
“我告訴她你下午會回公司。”帶點賭氣的語調不無挑釁的意味,“可能她會去堵你。”
占南弦淺淺一笑,“今天不回去,再過半小時是職網巡回賽年終總決賽的開幕式,你要不要一起去看?”
薄一心靜了片刻,“你不是一向把周六下午騰出來隻和溫暖獨處嗎?”
淺笑自臉上悄然消失,他輕柔道:“她今天不會回來。”
星期一是淺宇和大華電信簽約之日,溫暖一早回到辦公室,先打好辭職信,裝在白色信封裏放進抽屜,等到丁小岱回來時,她把所有簽約要用的資料都已準備完畢。
十時整,占南弦和高訪領著一群人進來,為首與他並肩而行的是一位年約四十的精瘦矮小的中年男子,長著一隻鷹鉤鼻子,眼風淩厲,高訪笑吟吟地稱他楊總。
一行人魚貫而入進了會議室,溫暖和丁小岱分頭行動,一個趕緊去端茶水,一個抱著合約跟隨進去。
溫暖先把合約、方案書、進度圖表、附件等需要簽訂的文件完整擺放在楊文中及其律師麵前,然後向主位走來,占南弦定睛看著她行近,她的神色很淡,淡到他沒有忽略她的反常,自他們上來到現在,她一聲招呼也沒打。
她頭也不抬地把同樣的資料放到他麵前,當放下最後一份文件時,他抬手來接,不經意觸到她的指尖。
她像被毒蛇咬到一樣倏然驚退,不小心撞到正從身邊經過的丁小岱,丁小岱受力的身子穩不住,手中托盤裏的杯子在驚呼中跌了出去,旁邊幾人慌忙躲閃,水全潑在了桌麵的文件上。
水勢沿著會議桌蔓延,現場一片混亂。
丁小岱嚇得戰戰兢兢地躲在溫暖背後。
占南弦沉聲道:“怎麼做事的!”頓了頓,轉頭對楊文中道,“楊總,出這種意外真不好意思。高訪,你先陪楊總去附樓消遣一下,等溫暖把文件重新準備好後再過來。”
楊文中看這情形,也隻能夠起身,“不忙,早就聽說淺宇附樓的設施獨一無二,今天我可要好好參觀參觀。”
高訪笑道:“聽說楊總對麻將牌頗感興趣,不如今天我們打它七七四十九圈怎麼樣?”
“哈哈哈,高經理你不提還好,一提我還真有點手癢,可惜今天不能待太久,我下午還要去代中把合同也簽掉。”
“楊總放心,我們肯定在中午前把事情辦妥,不會耽擱你的時間。”
說話間一群人熙熙攘攘出門走遠。
會議室裏占南弦放緩了臉色,對丁小岱道:“你先出去,一會兒再叫人進來收拾。”
丁小岱慌忙應聲,離開前偷偷看了眼麵無表情的溫暖。
旋轉椅往左側一轉,雙手手肘擱在扶把上,占南弦十指交握,仰首望向站在麵前的她。
“你怎麼了?”他柔聲問,唇邊忍不住彎出笑痕。
她的語氣十分冷淡,“我先出去把文件重新準備一下。”
他向她伸出手,“溫暖——”
她幾乎是反射性地迅速退後,遠離到他不可觸及的範圍,抬起的清瞳裏閃過無聲傷怨和濃濃戒備。
他冷星眼內極快地飛起一絲複雜情緒,在眨眼之後消失不見。
側了側首,他忽然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