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軍權之爭(9)(2 / 2)

暗暗歎了一口氣,時非清又擺出了一副鄭重的神色,堂皇道:“三皇兄,愚弟隻是想到昔日內子遭時有行加害未遂的慘痛經曆,一時心中激動,懷疑這又是一起圖謀不軌的加害事件,禁不住脫口而出。愚弟著實失言,請三皇兄見諒!”

時非清此言一出,朝堂之中登時一片嘩然。

時有行借“盛世太平”燈塔刺殺顧盼兮未遂一事,鬧得樂安府滿城風雨,一地雞毛。朝中文武百官,還沒有完全從這件事中回過神來,這次趙王府騷動一事,時非清又有意提起,眾人就算想不嘩然,也實在按捺不住。

如若時非清聲稱的這次匪徒襲擊,當真是有人指使,那幕後黑手,想來想去,就肯定是……

時非篤感受到無數道目光投來,一時之間,背脊都滲出了冷汗。

好陰毒啊……

時非篤是完全沒料到,顧盼兮竟然想出這麼一招賊喊抓賊的法門來。什麼匪徒什麼突襲,明明是胡編亂造,可是顧盼兮竟然倒過來利用此事,借著時有行一事帶來的影響尚未完全消弭,刻意誤導朝中上下,對自己生出疑心?

嗬嗬,嗬嗬,顧盼兮,你可真是了得,真是了得!

時非篤此時此刻,對於顧盼兮,就隻有一個服字,是連恨都恨不起來了。

一旁的時非道早就憋了一肚子氣了,這下見時非清竟然堂而皇之地暗示時非篤是指使匪徒襲擊趙王府的幕後真凶,再也沉不住氣,一步站出,指著時非清的鼻子嗬斥道:“時非清!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這是在暗示三弟派人去害你嗎?”

時非清搖了搖頭,回道:“二皇兄,愚弟已經自認失言了。”

“失言失言,你明明是居心叵測才刻意這麼說的!你……”

“二哥!”

時非篤按下時非道指著時非清的手,喝止了他的嗬斥。時非道唯自己這個親弟弟馬首是瞻,被他這麼一喝,五大三粗的一個人,竟然還真的就將到了嘴邊的一肚子氣又憋回去了。

時非篤轉身看向時問政,拱了拱手,歉然道:“父皇,兒臣代二哥咆哮朝堂的行徑請罪。還請父皇不要責怪二哥。”

“哦?看來還是有個人知道,這裏是朝堂,不是市井小巷,不能肆意咆哮,更不能胡言亂語。”

時問政這一句話說得雲淡風輕,卻像千斤大石一般重重地壓在了時非清、時非篤等人身上。

“兒臣/臣知罪!”

時非清、時非篤和時非道一同跪地認錯,就是狄丹青和高致遠也不敢落下。

時問政漫不經心地擺了擺手,冷冷道:“現在才來假惺惺,實在違心。都給朕起來!”

眾人知趣,依舊跪地不起,垂著頭表示悔過之意。

時問政心裏這才稍微舒服一些。要說時非清在朝堂之上屢屢詭辯,最令誰心中不快,那肯定怎麼都輪不到時非篤了。要說這朝堂之上,誰最想抓住狄雲龍率領狄家軍胡作非為的把柄,那定然是這位安坐在龍椅之上的大武之主。

時問政,實在太想,太想借機褫奪狄丹青的兵權了。那種對狄丹青既仰仗,又忌憚的日子,他已經受夠。他不願意再做一個戰戰兢兢的君王,而要做一個真真正正的,威震四方的天下共主。

要做到這一點,必須將狄丹青的兵符收回。這次趙王府騷動,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時問政一直期盼著,時非清也罷,時非篤也罷,能夠好好表現一番,做一次孝子,幫助他這個父皇達成心願。時問政甚至想過,誰能助他收回兵權,他就當即定誰為太子,欽點他做下一個天下共主。

何其寵幸?

何其隆恩?

可是,天不遂人願。時非清和時非篤,都讓時問政失望了。

倘若趙王府騷動真有內情,時非清是占盡揭發狄雲龍的天時地利人和的,可是眼下看來,他卻是在極力地維護狄雲龍,維護狄丹青的手中兵權。

時非篤雖然展現出了揭發狄雲龍的決心,也表現出了一定的能力,可是他一連串進攻,都被時非清擋得滴水不漏,甚至還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被時非清扣了一頂“涉嫌步時有行後塵殘害兄弟”的歪帽子。

可恨,可恨啊……

時問政怒目圓睜,他打量著有異的時非清,和無能的時非篤,忽然生出了一個古怪的念頭——

那個還被囚禁在天牢之中的時非正,似乎沒有以前那般麵目可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