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圍困在狂熱群眾之間的顧盼兮,清楚地看到了這一幕,她恨得隻想咬碎銀牙,然後狠狠地往黑衣執事阿勒臉上啐上一口,可是這場較量,在急智上,她確實稍遜黑衣執事阿勒一籌。
技不如人,應該認輸。
顧盼兮遠遠朝著黑衣執事阿勒,做了一個口型:
“下一次,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這一句對白實在太過反派了,可卻是此時此刻顧盼兮的心聲。
黑衣執事阿勒笑了笑,摘下了自己的兜帽。這個狡詐的騙子,竟然長了一張漂亮得詭異的俊臉——黑發、碧眼、高鼻、紅唇,左眼角有一塊指甲大的彎月形狀的烙印,明明是破相,卻為他倒增了幾分離奇的魅力。
“我等你。”
黑衣執事阿勒用嘴型回應了顧盼兮的宣戰後,又重新戴上兜帽,帶領著自己的狄伽依寶外教同夥們,輕鬆地飄然離去。
時非清和木綰綰正在焦頭爛額,完全不知道要怎麼抵禦這幫狂熱群眾之時,顧盼兮當機立斷地掏出火槍,對準空中又是一下鳴槍示警。這下槍響,震得離得最近的狂熱群眾,全都縮了縮身子。
時非清和木綰綰抓住了這個稍縱即逝的機會,齊齊一喝:“走!”然後就一起發力,架著顧盼兮縱身而起,離開了狂熱群眾的包圍圈,然後使足全力衝刺,迅速擺脫了他們的追趕,逃到了一個安全無人的僻靜之處。
“呼……”
驚魂未定的三人,一起靠在牆上,一邊擦著熱汗,一邊出著粗氣。
木綰綰苦笑道:“沒想到狄伽依寶外教,變得越來越猖獗了。短短時間,竟然發展到這個地方來了。”
顧盼兮大奇,問道:“綰綰,這個狄伽依寶外教,你知道什麼,知道多少?都告訴我!”
木綰綰見她神情認真,語氣嚴肅,一下子不敢像平時一般跟她開玩笑打趣了,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我知道得也不多。隻知道這個古怪的教派,是在我們大武和匈奴的土木堡之戰後不久出現的。他們到處散布謠言,說隻要信奉他們,就能保平安、保長壽。他們蠱惑民眾的主要手段,就是剛剛那一手天罰火怒,不少群眾不明就裏,就被他們騙過去了,拜服在他們的蠱惑之下了。說起來,玫瑰,這天罰火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你輕而易舉就能再現?快告訴我,快告訴我!”
木綰綰拉著顧盼兮的手甩來甩去,活像一個撒嬌想吃糖的小女孩。顧盼兮耐不住她的糾纏,唯有簡單地解釋了一下凸透鏡聚光的原理。
木綰綰聽得一愣一愣的,什麼凸透鏡,什麼聚光,她是左耳入就右耳出了。以前她總是自詡聰明,今日卻知道自己不過是井底之蛙,一時之間,在心中生出了自慚形穢的感覺。
時非清以前在顧盼兮跟魯矮子商量製造望遠鏡的時候,就聽她說過凸透鏡聚光放大的原理,本以為自己已經了解了凸透鏡的全部,卻沒想到這凸透鏡,還可以這麼用。
真是妙不可言!
時非清暗暗讚歎一聲,看向顧盼兮的目光,又多了幾分愛慕和敬佩。
顧盼兮實在太過神秘,她就好像一個深不見底的寶庫,總是在時非清始料未及的地方,會為他帶來一個驚喜,讓他眼界大開。
“好了,這個凸透鏡聚光的把戲不是關鍵,關鍵是這個狄伽依寶外教。他們在土木堡之戰之後突然冒出來,會不會跟土木堡之戰有所關聯?”
顧盼兮皺了皺眉頭,言下之意,是這個狄伽依寶外教,可能跟匈奴人有所牽扯。
木綰綰卻會錯了意,歎一口氣,說道:“當然有關聯啦。說得難聽點,這狄伽依寶外教,就是因為土木堡之戰鬧出來的!”
時非清和顧盼兮對視一眼,臉上都是萬分驚奇。夫妻二人齊刷刷看向木綰綰,急問:“此話怎講?”
木綰綰撇了撇嘴,說道:“剛剛那幫圍攻你們的群眾,你們就沒發現有什麼特征?”
木綰綰這麼一說,顧盼兮立刻努力回憶了起來。可是她剛剛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黑衣執事阿勒身上,根本沒有留心觀察那幫群眾有什麼特征。
時非清搖了搖頭,不滿道:“綰綰,不要賣關子了,你就直說吧。”
木綰綰兩手一攤,聳聳肩道:“大多是年紀比較大,或者身體比較弱的人。說白了,就是一幫老弱孤寡。”
就那幫群眾剛剛衝擊顧盼兮的勁頭,顧盼兮還真感受不出他們是老弱孤寡來。可是木綰綰敢這麼說,肯定是有根有據的了。
顧盼兮略一沉吟,沒能從木綰綰給出的這個提示之中,挖掘出狄伽依寶外教和土木堡之戰之間的關聯,追問道:“這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