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諳做人藝術的人深知屈是拉開的弓,伸是射出的箭,隻有拉得緊,才能射得遠。屈是伸的前奏,伸以屈作鋪墊,伸是屈的目的,屈是伸的手段。伸是進取的方式,屈是保全的手段。人生在世,都是在反複伸屈的狀態中走過來的。
能屈能伸大丈夫
人生的道路如同音樂,充滿節奏,有時激昂,有時低沉,有時順暢,有時沉滯。低穀時,就要平和地接受現實,踏實積累,不能隻躺在昔日的榮光裏停滯不前;高峰時,亦不要沾沾自喜、趾高氣揚。總之,要學會大度處世,屈伸應變。
三國時期劉備曆盡艱辛終於擁有了東西兩川和荊州之地。然而由於關羽的失誤,荊州被東吳奪了過去,關羽也被殺害。劉備聽說之後,悲憤交加,發誓要為關羽報仇,他要起兵伐吳。劉備的這一決定是建立在冷靜的心態之上嗎?不是。此時,他完全被自己悲傷和憤怒的心態所控製。趙雲勸劉備說:“現在的國賊是曹操,並不是東吳。曹操雖然死了,但曹丕卻篡漢自立為帝,神人共怒。陛下你應該討伐曹丕,而不應該討伐東吳。倘若一旦與東吳開戰,戰爭就不可能立刻停止,別的計劃就不能實施。望陛下明察。”趙雲的這番話頗有道理,確實是審時度勢之言,然而,此時的劉備已徹底向心態屈服了,他已不可能明察時勢了。他對趙雲說:“孫權殺害了我的義弟,還有其他忠良之士,這是切齒之恨,隻有食其肉而滅其族,才能夠消除我心中的仇恨。”諸葛亮也勸劉備要以天下為重。劉備答道:“我不為義弟報仇,縱然有萬裏江山,又有什麼意思?”劉備已完全失去了理智,完全失去了審時度勢的能力。最後他感情用事的結果就是被陸遜火燒聯營七百裏,大敗而歸。
一個人有七情六欲是完全正常的,也是完全應該的,這也是人之為人的特征。然而,事情是複雜多變的,感情常常左右人們的理智,使人們麵對複雜多變的形勢做出錯誤的分析和判斷。因此,我們又說:“一個被感情左右的人一定是一個不成熟的人。”此時的劉備就是被感情左右了的人。在這一點上,曹操就要比他成熟得多。
曹操平定了青州黃巾軍後,聲勢大振,有一塊穩定的根據地,於是他派人去接自己的父親曹嵩。曹嵩帶著一家老小四十餘人途經徐州時,徐州太守陶謙出於一片好心,同時也想借此結交曹操,便親自出境歡迎曹嵩一家,並連續兩日大設宴席熱情招待,他還派兵五百護送曹嵩。誰知這樣一來,好心卻辦成了壞事。原來護送曹嵩的這批人原本是黃巾軍餘黨,他們隻是勉強歸順陶謙,而陶謙並未給他們任何好處。如今他們看見曹家裝載財物的車輛無數,便起了歹心,於是在半夜殺了曹嵩一家,搶光了所有財產跑掉了。曹操聽說之後,咬牙切齒道:“陶謙放縱士兵殺死了我父親,此仇不共戴天!我要盡起大軍,洗劫徐州。”
將曹操的遭遇與劉備的情況進行比較,不難看出,劉備僅僅死了一個義弟關羽,而曹操卻死了一家老小四十餘人,曹操的恨應該更大更強烈。然而,當曹操率軍攻打徐州報仇雪恨之時,情況發生了變化,當時呂布率兵攻打兗州,占領了濮陽。怎麼辦?這邊大仇未報,那邊情況又發生了變化。如果曹操被複仇的心態所左右,那麼,他一定看不出事情的發展趨勢,也察覺不出情況的危急,就如同劉備伐吳一樣。但曹操畢竟是曹操,他是一個十分冷靜的人,也是一個非常會控製自己心態的人。正因為如此,他立刻便分析出了情況的嚴重性,他說:“兗州失去,這就等於讓我們沒有了歸路,不可不早作打算。”於是,曹操便放棄了複仇的計劃,拔營退兵,去收複兗州了。曹操的這個決定是否正確?當然正確,因為,這個決定沒有受他複仇心態的任何影響,完全建立在自己冷靜的分析之上。因此,曹操能夠擺脫這次危機,保住了自己的地盤和勢力。
劉備與曹操截然相反,劉備伐吳的計劃完全建立在複仇心態之上。這一心態使他不可能對局勢做出客觀準確的認識。他沒有認識到東吳已經經營很長時間,孫權善用賢人,上下團結一心,絕對不像劉璋之輩那樣柔弱;與此同時,北邊曹丕虎視眈眈,隨時都可能向他的蜀漢政權發動攻擊,而自己的政權才建立不久,還需要進一步穩定人心。從大局來看,三國鼎立,魏國強大,蜀吳弱小,隻有聯吳抗魏,才能長治久安。然而,劉備根本就顧不得這一切,隻憑自己複仇的心態而製定實施了伐吳的計劃。因此,其失敗是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