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誰給攪了五髒六腑似的,不停地翻騰著,很煩躁。
他一向的沉穩內斂,隻要落到他小媳婦兒身上就他媽變了樣……
微微別開臉,連翹半點不敢看他,怕就怕自個兒心軟,垂下腦袋低聲說,“火哥,請尊重我的決定,好嗎?讓我回小姨家。過了這段時間,咱倆再坐下來好好談。”
這段時間,這段時間是多久?
低低咒罵一聲,邢爺腦門兒衝火了,有些惱怒地輕吼,“連翹,老子啥時候沒有尊重過你?!”
“你啥時候尊重過我?每次都是你要怎樣就怎樣,非得我聽你的……”聽了這話,連翹猛地抬頭直視著他,說著自個兒心裏真實的感受。
“沒有嗎?”
“沒有。”
“從來沒有?”
“從來沒有。”
一問一答後,歸於沉寂,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個人大眼兒瞪著小眼兒,良久都沒有講話,也沒有做其他的動作。
都在思索,關於他,關於她,關於彼此。
她的性格太倔,他的性格也火爆,更不是她能隨意揉捏的主兒。
兩個人勉強在一起,要是誰都不服軟的話,早晚還科鬧掰。
過了好一會兒,邢爺喟歎著仔細地望著她的眼睛,輕撫著她柔軟的發絲,將自個兒臉上又偽裝成了冷漠,強製鎮定了語氣。
“行吧,我送你回去,就當回娘家住了,過一段兒我來接你。”
最後那兩句,不知道他是說給她聽還是安慰自己。
回娘家住,這小女人八成兒就是想離開自己!
裝得一點兒不在意,裝得雲淡風也輕,其實,隻有他自己才知道,這小女人都快要把他逼瘋了。
他邢烈火原本是一個多麼沉得住氣的男人,持才傲物,誰都不放在眼裏,可每每被這女人一攪和,那心裏的情緒就止不住往外翻。
劫難,造孽!
連翹被火哥從唐都送回小姨家的時候,已經快要晚上十二點了。
夜色很沉,很冷。
屋裏亮著燈兒,小姨還沒有睡著,不過難看了許多天的臉色略微有所鬆動,一見她回來就欣慰地拉著她的手,長籲短歎著幸虧有她了。
因為火哥派去辦寧陽這事兒的人,打的是連翹部隊的招牌,小姨也就知道了這一切都得益於她這個大侄女兒。
“翹翹,你們部隊的人真好,可是欠的錢和人情,唉,咱們以後該怎麼還啊?”
這會兒,連翹心亂如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小姨的話,不過麼,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她除了安慰還能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