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凡往院牆邊看去,那裏還真留了一條小路,人走過去估計得貼著牆走。她怒極反笑道:“好!”
落凡微笑著彎腰去穿鞋,打算穿著鞋在她的地毯上踩個痛快。
“表姐,我不是在排擠你,你看看你這一身,確實髒嗎……哇…”許如珠還沒說完,就哇地一聲往落凡的背上吐了出來。
落凡正彎著腰穿鞋,許如珠高居臨下吐了她一背。那些嘔吐物順著落凡的發絲、衣服一滴一滴地滑下去。一股酸臭味衝鼻而來。
落凡忍下反胃,抓起許如珠的手,指指自己的身上的嘔吐物怒道:“誰髒?”
許如珠臉上毫無愧色,嘟嘟嘴道:“這害喜又不是我控製得了。”
落凡放開許如珠的手,改拎著她的衣襟,把她扯近來盯著她的臉,憤怒的道:“你別告訴我,你這吐來得快,連側過身的時間都沒。還是你認為對我不需要有最起碼的尊重?”
許如珠看落凡一臉憤怒,有點慌了,邊伸手試圖掰開落凡拎著她衣襟的手,邊道:“反正你的衣服也是髒的,吐點東西有什麼關係?我回頭再賠幾套全新的不就好了嗎?你用得著這樣生氣嗎?”
落凡指指她身上洗得發白的衣服,咬著牙一字一字地道:“這是舊,不是髒。你賠的衣穿了才髒。”
“舊跟髒有分別嗎?”許如珠掰不開落凡的手,慌張地四處張望想找個仆人來幫自己,偏偏在此時無一個仆人出現。
落凡指著她那身華麗的綢緞,嗤笑道:“你知道什麼是髒嗎?你這一身才叫髒。你這一身衣服上還粘著織娘,繡娘們未幹的眼淚呢!我與你為鄰天天聞著你身上發出來帶血腥的惡臭,我都忍受了。就你也感憑我髒?”
“你少胡說,這是縣裏的師爺送我的。”許如珠瞪著一雙無知的眼反駁道。“你是妒忌我衣裳的華麗吧?”
落凡譏笑出聲道:“嗬嗬……你全身上下珠光寶氣,自以華麗高貴,實則俗氣之極。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個師爺為了討好你爹身後的勢力,強行從養蠶的織娘手裏搶來綢緞,那綢緞是那織娘一家人一整個冬天的家用,被那師爺搶了,那個織娘的家人一個冬天都不知怎麼過。”
“你胡說,這些你不可能知道的。”許如珠怒吼道。
“我自然知道。”許如珠這身衣服上的怨念很重,落凡屈指一算便知。“還有那個為你這身衣服,托著病體沒日沒夜趕工的繡娘,如今已香消玉殞了。怨念都在這你身衣服上呢!”
許如珠瞪大著眼,驚恐地叫道:“你胡說,你一定是在胡說。你別想嚇到我!別想。”
落凡指指這個院落,冷笑道:“你看,你現在被我拎在手裏,卻沒有一個下人出現。說不定就因為你太刻薄了,平時自己穿金戴銀,吃的又是山珍海味,可下人的那點工錢卻常年不發。嗬嗬!誰髒?”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你為什麼要打聽我的事?你有何居心?”許如珠防備地道。
“你那點臭事,我才懶得打聽呢!偶爾不小心聽到還髒了我的耳朵。”落凡不屑地冷笑道。
“他們這些下等人,就隻配得到這樣的待遇。”許如珠雖然被落凡拎著,講到這個還是不忘驕傲地挺起胸脯。
“你真的很醜!”落凡嫌棄推開她,吹吹自己的手道“這一拎還真是髒了我的手。”
“就憑你也敢嫌我?”許如珠瞪著落凡,一臉不可思議地道,這個村姑居然敢嫌她。
“嗬嗬!來自農村的我在你的心裏跟那些下人一樣吧?可你還一口一個表姐叫得那麼熱乎,真是夠虛偽的。”落凡冷笑著把她從頭到腳看了個遍。“再加上你這一身奢華即沾淚又粘血,你整個人從裏到外真是又髒又臭。”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呢?雖然你跟那些下人的出身差不多,但我看在番洛的份上,對你也是夠客氣的了。”許如珠上前抓住落凡的衣袖,不可思議地道。她以為她對落凡這樣,落凡該心懷感恩的。
“你以為這是你給我的恩賜?讓你們的虛偽給我滾遠點。別在我前裝了,別髒了我的耳又髒了我的眼。”落凡甩開她的手道。
“放肆!”一聲威嚴的怒吼由門外傳來。
落凡回頭一看,竟是番老夫人。
番老夫人在下人攙扶下,邊走進草軒,一邊瞪著落凡怒道:“你說的什麼話?忘了你自己是誰了嗎?居然敢叫如珠滾?這是她的家,你不過是借住在這裏的,人家不趕你就好了,你還想趕別人走。不知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