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道袖子一揮,一道白光朝尚付劈去,又把尚付打回茅草地裏去了。落凡大笑著朝尚付喊道:“尚付,等下出來的時候拔些茅草根出來吃吃。步行了好兩天一夜天了,有點餓了。”
“好的!沒問題!”尚付爽快地道!即然都被打回茅草了,不多拔點茅草根對不起自己呀!
猼訑和修廣忍著笑,在馮道和落凡後麵,亦步亦趨地跟著。
沼澤地多蘭芷和菖蒲,聞著浮香在上麵漫步,其妙難書。
尚付捧著一堆茅草追上來,一人分一點。落凡引訣把茅草根上的土清潔了一翻,自己嚐了一口才放在馮道的嘴邊道:“真的是根比徑甜。”
“當然是根甜。”在沼澤中間,馮道讓大家停下來道:“你們覺得這沼澤地怎樣!”
修廣把沼澤地環視一圍後道:“這沼澤地在錦瑟的正麵,空曠無邊但卻沒什麼為屏障。讓居住在裏麵的人直接暴露在敵前。但他們若是從這裏進攻,也是極好對付的,引訣幻出巨石旋於敵方的頭頂,他們就無處藏身了”
落凡蹲下去撫著沼澤上的蘭芷,皺著眉頭道:“不能把戰線拉到這裏來,‘餘即滋蘭之九畹兮……雜杜衡與芳芷’。”
“你覺得這蘭芷有屈原的高潔與忠魂?”馮道在落凡的身邊蹲下來,拾起一朵落在菖蒲上的蘭花簪在她的墨發上。
“嗯,我向來對些蘭芷和菖蒲有莫名的敬愛。”落凡幻出一彎清水,照見發間的蘭花和身邊的馮道。她心間蕩起萬縷柔情,伸出纖纖玉手撫上水中的馮道。
馮道嘴角微彎,輕輕地把她的手握入手中,柔聲道:“沼澤地的盡頭就是遼闊無限的草地。你可以在沼澤與草地相接處布下陣法,把戰線拉到沼澤之外。”
落凡站起來極目遠望,沼澤之外的萋萋芳草…一點離愁竟漫上心間:“萋萋都是無情物”
“你打算在這裏布下什麼陣法?”馮道看見她眼中的離愁,心底也微微發著酸。
“到時候再說吧!”落凡深吸口蘭芷的氣,一掃閑愁,冷冷地道。“敢越我沼澤者……殺!我會在陣中布下絕殺的。”
修廣倒吸一口氣道:“絕殺是奇門陣法中最具殺氣的死門。原以為你蕙質蘭心的,沒想到你也有狠絕的一麵。”
尚付叼著一根茅草根嘿嘿笑道:“馮道教出來的人怎麼可能很善良呢?”
落凡幻出一麵鏡子,放到尚付的麵前道:“尚付,你這樣子特別傻!”
“還真是特別傻!”尚付嫌棄地把鏡子撤去,轉身朝西漫步在沼澤上。
沼澤往西是廣闊石頭與鬆樹雜處的地。形狀各異的巨石林立,林列的鬆樹艱難地在石縫間紮著根,縱然看起來艱難卻依然豐姿維雅,鬆下颯颯作響的風暢快而有力。
落凡駕雲在林列的鬆樹上繞了一圈後,落在馮道的身邊輕笑道:“就地取材,我已在這裏布下了石頭陣。”
“‘因值孤生鬆,斂翮遙來歸’,落凡把馮道當鬆樹來歸了嗎?”尚付取笑道。
“馮道嗎…”落凡雙眼橫波,柔情萬千地凝視著馮道,半玩笑半認真地道。“馮道的綽然豐姿勝過鬆樹,就連這鬆下之風也沒他的高遠和綿長。”
尚付掃了落凡一眼道:“嘖嘖嘖…瞧瞧這話…你絕對有當奸妃的料。”
修廣道:“她崇尚高潔,存思忠魂,成不了奸妃的。”
尚付收起笑容,認真地道:“太高潔了是在與自己為難。”
修廣低笑道:“她有時候也很流氓!”
“對,還很潑婦!”猼訑和尚付齊聲笑道。
“誰理你們!”落凡哼道。
“走吧!我的小潑婦!”馮道含笑握住落凡的手,往東走向弦柱山。
一行人往東走了半天,來到弦柱山的懸崖峭壁下。馮道要一行人徒手從懸崖下往上爬。
爬到一半時,馮道突然則過身問落凡:“爬了那麼久你都看到了什麼?”
落凡停下來看著馮道道:“石頭和草!”
馮道揚揚眉道:“你靜下心試試看。”
落凡閉上眼,隻感覺山風帶馮道身上的辛夷花香,在她的臉上輕輕拂過。她噙著滿足的笑意,張眼道:“我隻看到你!”
馮道愣了愣,點頭讚道:“儒子可教!”
猼訑好奇地道:“你希望落凡看到什麼?”
馮道輕笑道:“不重要了。”
“你希望我看到什麼?”落凡這才發現馮道剛開始時似乎意有所指。
“你看到我就好了…”
一行人爬到山頂時已是一天過去了,落凡累極地趴在山頂的石上道:“這幾天將弦柱山附近都盡了,累死了!得給這片大地取個名才行…就叫雲夢鄉吧!”
雲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