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分心到他處了!”辛夷惱怒地在她前襟咬了一口。滿意地看到落凡輕顫著,輕喘出聲,才放過她幫她整理著衣裳。
落凡含嬌帶嗔地白了辛夷一眼,伸出顫抖的手幫他整理衣服。
衣服都整理好了,辛夷卻依然坐在那不起來。落凡抬頭看著辛夷微啞著聲道:“辛夷,為什麼還不起來?”
“這低啞的聲,臉上因情欲湧起來的紅暈,眼中含媚帶嗔……你在誘惑我!”辛夷挑起落凡的一撮秀發,熾熱的眼神逼視著她。
“才沒有!”落凡的臉更紅了,把發從他的手裏扯回來,拉著他的手站起來
辛夷背對著落凡蹲下來,道:“我背著你慢慢走過去。”落凡那臉嬌態,他真的不想讓別人看了去。
落凡爽快地趴在他的背上,開心地笑道:“我最喜歡讓辛夷背著走了。”
“辛夷最喜歡背著落凡慢慢走了。”辛夷背著落凡在雪地裏,深一步淺一步緩緩地走
落凡在他的背上,聞著沁人心脾的辛夷花香。突然想起在夢裏聽到他吟唱的詩,不禁在他的背上吟唱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
“我背過那麼多詩,隻有這首真正住進我的心裏。是你把它唱入我的夢中,把它栽入我的心。”落凡把臉貼在他的背上,輕輕喃喃道。
“縱我不往,子寧不來?如果你不回來了,我一定會追尋你而去的。”辛夷苦澀的語氣裏透著不容撼動的堅決。
“辛夷,我一定會為你好好對努力的。但我大限將至,就算找到焰心,也會生起別的事。”落凡不舍地蹭蹭他的背,輕歎了口氣道。“但在剩下的日子裏,我決定放開一切,什麼都不想,隻需好好愛著你就夠了。辛夷,我愛你,落凡很愛很愛辛夷。”
“那就這樣愛我到永遠。”辛夷眼中的情緒暗湧,臉上是淒苦與深情的交織。“因為辛夷也好愛好愛落凡。”
落凡在他的背上,默默地點點頭,又開始吟唱著《詩經·子矜》。那悠揚而悲淒的歌聲,似隱若現地飄著,聽者都為之神傷心動。
任誕跟辛夷稟報著重要的事,落凡則微怒地拉尚付到一邊。
“尚付!你這個禦前待衛當得可真不夠稱職。任誕有事稟告,你怎麼不直接向辛夷通報?”落凡不滿地瞪著尚付道。
“這個天之崖從沒有入到你家辛夷的眼中,他的眼中隻有你,我那個時候去打擾他,會死得很難看的。”尚付漫不經心地蹲在地上,掬起一撮雪把玩著。
“辛夷的眼中向來無物,天之崖傾覆,他就可以揮揮衣袖去做他想做的事了。他才會管那麼多,你們當臣下的再不盡心盡力,天之崖就真的傾覆了。”落凡惱怒地瞪尚付道。
“傾覆就傾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運。沒有人畢需要為別人的人生負責。”尚付站起來瞪著落凡,認真地道。“為什麼不讓他去做他想做的事?你憐憫別人,又有誰來憐憫你呢?你大限將至,誰又能救得了你?就算猼訑尋到治你之方,卻阻擋不了那該死的大限。”
“你居然都知道?”落凡愣了愣,驚訝看著尚付道。
“大家都知道,不說隻是在自欺然後欺人罷了。你那個驕傲的男人,勢壓天下,氣勢淩人……卻無法留住你,你知道他心裏的痛苦嗎?他隻想什麼都不管,好好地陪著你,可你一天到晚都記掛著什麼家國天下。”尚付憤怒地握拳砸向雪地,擊起的雪花又在空中翻滾著。
這麼憤怒的尚付,是落凡從沒見過的。她的事想必也一直糾在尚付的心上,因為她好久都不曾見到他照鏡子了。
眼淚一滴滴在滑落,落凡隔著紛飛的雪花,看著尚付咽聲道:“我的未來已是不可改變,尚付,我們即然答清君接下這個天之崖,我們就要努力負起責任。就算最後我身歸渾混,我也實現過我存在的價值了。你懂嗎?能這樣與辛夷相伴,我已經很知足了。”
“所以……”落凡和淚而笑,飛過去揪住尚付的耳邊道。“不管什麼時候,有事就要通報,不要讓我當個紅顏禍水。”
“哎呦……痛,痛……痛死我了。”尚付用力地眨眨眼睛,讓一滴淚無聲無息地滴入雪地裏。“就你還紅顏?簡直就是潑婦!”
正在和任誕商議事情的辛夷,聽到聲音回頭看到這熟悉一的一幕,不禁眉眼都含笑。但當他視線落在落凡未幹的淚痕上時,身上一僵半瞼的眼透著無盡的悲愴。
風有心地撩起每一個人衣擺,卻又無情地吹去,淚水有情含恨凝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