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的王琇芸站在院子裏,不停的聽著門外的聲音,盤算著兄弟二人什麼時候才能到家。
想了一路的添丁已經對生計有了打算,他準備做一種非常簡單的麵食——包子。據說某家的包子,因為領導人的蒞臨而名聲大震。添丁是請不起領導人,但有吃食攤擺著,總會有達官貴人吃入口,到時就達到了免費宣傳的目的,以高價將方子賣掉,賺取可供他做其他生意的基礎資金。添丁沒想長久做吃食生意,比起做吃食生意,添丁更想做的是南北通貨,必須要承認,他是受了雜貨鋪的啟發,巨大的利益讓人心動。想要進入這行,除了資金外,還需要強大的後台。資金易賺,後台不好尋,這也是添丁為何一直想讓大哥繼續科舉的理由。
王修柏回到家後,便一直將自己關屋內,添丁想起明天要開始修整房子,便跟著姐姐一起把屋裏的東西歸置一下,看著大哥關緊的門,添丁歎了口氣,希望大哥不會像父親那樣,被指責幾句便一蹶不振。
姐弟兩人忙乎了一下午才把東西歸置清,他們家東西不多,可收拾起來仍是麻煩。添丁想著北方的地龍和火炕,想著南方冬天雖暖和,可也有潮氣,母親的身體不好,自是不能受寒,地龍整起來麻煩,火炕相比要容易很多,也不知在梧縣能不能尋到會搭火炕的人。
姐弟兩人歸置東西的時候,王琇芸提起今天有人過來拜訪父親,自稱是父親的同窗,她沒給開門,跑去問詢父親,反被父親罵了,且父親反複說他的同窗是來看他笑話的。王琇芸臉上糾結,如果是在京城時,父親說的話,她絕對相信,可自打回到王村,她對父親的話,便有了些許的疑惑,回來的路上,每每和母親提起父親,母親總說父親有他的苦衷,現下仍是如此,而她已經很久沒有和母親好好說過話了。
母親現在的樣子,王琇芸一直很自責,如果在母親第一次生病的時候,她能早些注意到,是不是就不會讓母親落下病根。而對父親,王琇芸除了不信其言外,還對其有諸多怨言。一路上對父親的所言所行,王琇芸懷疑,那位真的是她從小所仰望的父親嗎?
“姐姐沒開門是對的。”添丁為姐姐的機智而感到欣慰,不論對方過來目的為何,在家中男人不頂用,還外加兩位婦人在,門絕對不能輕易的開。姐姐是未嫁女,還未訂親,現下是農村不是京城的深宅大院,很容易傳出些閑話,母親的身體不好,萬不能再受打擊。
王琇芸笑得開心,“大哥進城是遇到了什麼事嗎?”
添丁搖了搖頭,讓他怎麼說?說他把大哥教育了?說了姐姐大概也不會相信,隻希望大哥能想通。“晚上煮些米湯,再拌些野菜。”至於他帶回來的東西,添丁準備清醒後,先淹上明天再鹵,然後放著慢慢吃。
晚飯的時候,王修柏並未出來吃飯,王老爺提都沒提,一口一口的喂著夫人進食,添丁和姐姐坐在一側,兩人都注意著母親的狀態,期盼母親能夠早些好起來。王夫人看著兒女,虛弱的笑了笑,心情卻是複雜的,夫君待她好,讓她不忍就此離開,小兒還未長大,大兒尚未娶妻,女兒未嫁人,她怎能撒手人寰。不放心的同時,又覺得自己活著是在拖累家人,現在家中的情況,不是不過問便就不知,夫君不問事,隻在房中呆,大兒是什麼樣,她比誰都清楚,女兒還未跟她學習如何持家。看著年幼的小兒,王夫人眼中濕潤,壓抑著不讓眼淚流下,以免兒女擔憂。
添丁提起從城裏請來大夫,為母親診治。王夫人強撐著笑點頭,直道孩子們辛苦了。人精的添丁怎麼能看不出母親眼底複雜情緒,裝著沒有看到,低頭把米湯喝完,說了句吃完了,便帶著自己的碗筷下了桌。
進了廚房,便見大哥蹲在灶前,添丁愣了一下,心提了起來,大哥不會是要幹什麼蠢事吧!“大哥,可是餓了?今日是在父親屋裏用的飯。”王修柏並未回聲,動作也沒變。添丁小心繞到前麵,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他不記得在哪看過,人在爆發時,會幹出一些驚人之舉。轉到大哥的前麵,添丁鬆了口氣,還好沒毀容,“大哥?”
“腳蹲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