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你們眼中的世界,連冰山一角都算不上,憑什麼高傲得起來?讀書之人,以學為本,而不是以傲為本。若是誰以為自己就高人一等了,那我勸告你,早些滾出去,這學堂和詩書之道,不適合你!”老者眉頭微鬆,口中嚴誡。
在坐的年輕人盡皆低下了頭,不知道是在羞愧,還是在不滿,不過,確是沒有一個人說出聲來。
“恩,既如此,那年會便開始吧!此次年會,乃是第八次,封縣八年,西州八年,天下亦是八年。若是各位公子有上好的詩詞,技驚四座,我會親自用靈玉傳音,將你們的詩詞公布於天下,揚名於無盡中州皇城。”
“若日之後,諸子之名,揚名無盡大陸,諸子之雅,宣於世人之前。在世之人,皆可得知。”
“所以,我希望,你們都能夠盡力而為,為本次詩會多添一些談資,也為你們的閱曆,增一筆財富。恩,我相信還是有在坐的還是有不少的人能夠寫出一些佳句的!”老者說完,又勉勵了一句,然後便下了台。
眾人聞言,盡皆一喜。這揚名於世,哪個人不喜歡?
老者身影剛一走開,場麵之上便是傾斜而下兩道大大的橫幅。
上書:
“順風推舟,便隨波逐流。怎可能成聖名揚四海?”
“逆水行魚,即刮鱗成鰍。莫不可化龍騰躍九州。”
“嘩!”
這兩句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是一變,還有一些讀書人,見到這一副對聯,開始時早就準備好的詩詞賦語又被吞了下去,然後愁眉緊縮了起來。
更有一些人,當場就竊竊私語了起來:“今年這年會到底是想幹什麼?一開場,便準備這麼一副基底聯,這還怎麼叫人對賦?就憑這兩句話,估計,我們西南州,甚至是我們大玄國,都不一定能夠有幾人能對出來,更別說是取得好的成績了。”
“哎呀,誰說不是了!上年的基底聯可要是比這個簡單多了啊!”有人歎了一句。
“莫不是?又有哪個地方出現了什麼少年天才,所以不得不讓那些中州的老儒生故意加大這年會的難度?”有人猜測到。
“可能是吧!可能是其他地方的人,我們西北大陸,這一次恐怕又沒有希望了,也真是的,我們這西北大陸,讀書之道本就晚了些,傳承也不夠,怎麼可能和那些人比?”有人埋怨道。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要增長學識,就得下這種猛工夫,不然,這一生便毫無前途了。”有人回道。
……
眾人有眾人不同的心思,林天也有,他此時的眉頭緊皺,目光死死地盯著那副對聯,若有所思。
而就在此時,萬花樓正中心處忽然青光一閃,一道玉簡轟然爆開,然後,傳出了一道極為儒雅的哼聲。
眾人眉頭盡皆一擰,他們知道,這是有人寫出了與這對聯相同級別的句子,這才讓那些大儒,不惜耗費天大的代價,將這詩詞,傳名於四海九州。
不論是中州無盡皇朝,還是各個大陸之間的儒生,在明日裏,都肯定能夠知道此人的名字。
這是真正的名揚天下,而不是先前他們自以為的名揚一國,或者是數國之中。
名揚天下,誰人不識君?
想到這裏,眾人的目光都灼灼火熱了起來,也十分期待到底是什麼詩詞,讓這些大儒都如此欣賞。
“一念天成海,一海眾生人。”
“一人一眼天,一天一人念。”
“啥?”眾人聽完這四句話,腦子猛地一懵。
緊接著,便是有人憤怒地罵了起來:“尼瑪,這是什麼東西啊?就這種東西,也能夠名揚九州?我看,是不是有人在舞弊啊?這分明就是一首打油詩啊!”
“對啊!這尼瑪是不是哪個傳音之人腦子被驢給踢了,或者是傳錯了?這種詩,也敢放出來,真不怕嚇死人。咦,你記得這個人的名字是誰嗎?我明天就去外麵給說說,到底是哪個逗比走錯了家門,來到了這年會上賣萌。”有人打笑了起來。
“不知道,要知道了我也說。”有人迎合道。
似乎,因為這四句話,所有人的心都放心了下來。因為,他們覺得,就這個水準的詩,誰不會啊!原來,他們夫子所說的天下才子,也就這個水平,也就這個德行,什麼一念一天一人一海的。
我還一花一樹一草一木了,隨隨便便,隨手就能弄出來,不比吃飯難上多少。
但是,在場之中,隻有寥寥數人沒有笑出來。
一個是青夫子,一個是風林,林天和紫衣,還有一個乃是萬花樓中的豐姨,這名叫豐姨的女人,聽得特別的認真。
風林卻皺了皺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其他人,莫不是嘴角輕佻一笑,或是直接放聲大笑,或是不屑一顧,甚至,還有人笑彎了腰,微微有些自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