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曾國藩被削除兵權,瓦解了湘軍的鬥誌,渙散了湘軍的士氣,削弱了湘軍的戰鬥力,使江西湘軍陷入群龍無首的局麵。清軍的力量在消衰下去。如果這時太平天國的內部不發生楊韋事變等一係列大的變故,就能用兵長江上遊,重開湖北根據地。但是,鹹豐七年翼王石達開已決心出走,太平天國的軍事力量也在下降,這真是曆史的悲劇!
曾國藩被削除兵權後,盡管受到外界的譏評、嘲笑與責罵,卻獲得了全體湘軍官兵對他的同情與愛戴,使他在湘軍中的威望空前提高。七月,湘軍第一員大將李續賓致書曾國藩說:“一旦攻克九江後,或則皖省,或援豫章,先生不出,胡公不來,續賓何敢獨行前往?雖有厚庵、楊嶽斌、彭玉麟同往,而水陸路數不一,且不能谘商群師,難言之情,願先生有以教之。先生帶我出山,仍當懇帶我歸裏”。
曾國藩人在湘鄉,然所部將領與他書劄仍往返不絕。可以說,除曾國藩外、別人指揮湘軍是難以得心應手的。如1857年春,督辦江西軍務的福興到瑞州軍營視師,湘軍諸將待以客帥之禮。因此福興回南昌後,上奏請征兵,並說“勇了不可用”。可見“曾家軍”——湘軍,非一般督撫、將軍所能駕馭指揮的。這期間,在家鄉守製的曾國藩進入了人生的一個“反省調整期”。他和曾國華設立了家廟,每天黎明和晚上都跪倒在父親的牌位前,反省自己十幾年從政、治軍的得失,並回憶起父親曾麟書的每一次教誨。
曾國藩自被削去兵權後,無時無刻不在懷念他一手創辦起來的湘軍,“江右軍事,刻不去懷”。悔恨自己辦事“有初鮮終,比次又草草去職,致失物望,不無內疚”。每每想到這些,“夜間終不能酣睡,心中糾纏,時憶往來,愧惶撞擾,不能擺脫”。他在籍守製一共一年零三個月,在這段時間裏,他日夜在悔恨自己的去職失權,迫切期待著有朝一日,鹹豐帝命他重新走上前線,重掌湘軍。
自曾國藩離開江西後,由於石達開的分裂出走,直接削弱了江西太平軍的兵力與內部團結,因此,清政府方麵的軍事形勢始有所好轉,連續攻陷了瑞州、臨江、九江、建昌、撫州。但當時分布在江西的湘軍派係也很複雜,有王■遺部的張運蘭等部、江忠源係統的劉長佑等部,另外還有曾國藩係湘軍曾國荃、李元度、劉騰鶴等部。由於這些統兵將領,官位相埒,派係不同,互不統屬,各自為戰,缺乏統一的領導與指揮,因此,這些派係各異的湘、楚軍攻陷江西各府州縣後,將予解散乎?抑或由誰統率?這是清政府亟待解決的第一難題。
鹹豐八年(1858)四月,湘軍水陸師攻陷九江後,移師鄂東,準備“東征”,進犯太平天國安徽省根據地。而安徽方麵,自石達開出走後,天王洪秀全將安徽的軍事權交給陳玉成。陳玉成以安慶為大本營,以攻為守,親率所部數十萬人,經常楔入鄂東,進攻黃梅、黃安、新州、麻城、羅田等縣,其目的是“攻鄂保皖救潯”。陳玉成的軍事攻勢,使胡林翼指揮的湘、楚軍備多而力分,特別是湘軍水師,楊嶽斌與彭玉麟不和,外江水師與內湖水師貌合神離,隱伏著挫敗的危機。
為此,胡林翼從鄂、贛軍事全局出發,於鹹豐七年(1857)九月二十六日上《起複水師統將以一事權並密陳進剿機宜疏》,試圖借此敦促朝廷起用曾國藩。他奏陳說:目前小池口、湖口相繼克複,早先陷人鄱陽湖的輕快水師已經衝入大江,與外江水師相會合。鄱陽湖水師前令道員彭玉麟統轄,與外江水師總統楊嶽斌原無芥蒂。惟水師萬餘人,江麵千裏“若無總統大員節製調度”,則號令不一,心力不齊,終必危殆;且李續賓、楊嶽斌、彭玉麟將領“嚴厲剛烈落落寡合,亦非他省將帥所能調遣”。楊嶽斌、彭玉麟等經曾國藩“識拔於風塵之中,自湘潭出師以至今日,久已分為兩部,在該軍本無不和,而兩營弁勇,即有才力不相上下之勢,是該鎮、道勢又不能互為統轄”。
胡林翼的話很明白,湘軍水師行將分裂,湘軍水、陸將領非曾國藩難以指揮自如。他在奏疏的結論中提出:若許曾國藩“移孝作忠”,視師九江,即日督帶湘軍水陸師會合楚軍,將士一心,不難攻占九江,水陸東征安徽,直搗金陵。但清政府卻批複說:“克敵製勝之策,該署擾與官文、都興阿、楊載福(即楊嶽斌)等盡可商辦,正不必待曾國藩到楚方能定議。”清政府對曾國藩的猜忌已深,斷然拒絕了胡林翼的請求。
李秀成擊敗東南大營後,曾國藩終於有機會出山了。因為八旗兵已不可用。同時,曾國藩、胡林翼並對清政府關於東南的人事布局做了一番揣測。胡林翼說:“江、浙為廩庾根本,京師性命所係,然使泛泛以尋常辦理軍務之人前往,則事權不屬,功必不成。近十日中,必有十餘人奏請滌帥往援。林翼之意,必得地方之符乃可去,非此則不可去也。設滌帥去後,秋冬之際,賊必有三四十萬大股並力西犯。”後來,曾國藩聽說忠王李秀成略定蘇常,驚呼:“蘇常失守,杭州亦岌岌可危,東南大局決裂如此,不知尚有何術可挽回……現奉寄諭,飭國藩往援蘇、常,蓋不知蘇、常已失也。鄙意楚軍刻不能救援下遊,且當竭三省全力,禦賊匪秋間之大舉,如能於秋間兩路大捷,然後有餘力兼謀下遊,目前實有不逮。”同時他對自己的出路,也做了一番猜測。他說:蘇、常失守,“目下浙江危急之至……東南大局,一旦瓦裂,皖北各軍,必有分援江、浙之命,非胡潤帥移督兩江,即餘往視師蘇州。二者苟有其一”,則進攻安徽的軍事布局,不能不有所變更。“餘則聽天由命,或皖北,或江南,無所不可。”曾國藩、胡林翼迫切希望他們兩人中能有一人出任兩江總督,以擴大湘係地盤。
而在決定兩江總督人選時,肅順的意見是至關重要的。肅順平素喜攬名流,“朝上如郭嵩燾、尹耕雲,舉人王因運。高心夔皆出其門,采取言論,密以上陳”。他在鎮壓太平天國的用人問題上,反對祁春圃、彭蘊章的觀點,主張重用以胡林翼、曾國藩為首的湘係人物,“平時與座客談論,常心折曾文正公之識量、胡文忠之才略”。蘇、常失陷後何桂清以棄城獲罪,鹹豐帝欲用胡林翼總督兩江。但肅順說:“胡林翼在湖北舉措盡善,未可挪動,不如曾國藩督兩江,則上、下遊俱得人矣。”上曰:“善。”遂如其議。鹹豐十年(1860)四月十三日,李秀成攻克蘇州。十九日,清政府以曾國藩署兩江總督,著統率所部兵勇,取道皖南,恢複東南。七月上旬,又實授曾國藩以兩江總督,並命令為欽差大臣督辦江南軍務,所有大江南北水陸各軍均歸其節製。又將楊嶽斌、彭玉麟統率的湘軍水師撥歸曾國藩節製調遣。
任命曾國藩總督兩江督辦江南軍務,對曾國藩與湘軍將領鼓舞很大。胡林翼得到曾國藩署兩江總督的消息後,亦“氣息為之一壯,耳目為之一明”。後來,胡林翼又得知曾國藩被任命為欽差大臣,並實授為兩江總督,所有大江南北水陸各軍悉歸其節製後,興奮地說:“滌帥實授兩江總督,殆如國相司馬之氣象。誠明之至,上感九閽,軍氣孔揚。”不過曾國藩總督兩江後,卻是喜、憂參半。喜的是長期受壓抑,現在總算熬出了頭,得到了清政府的信任與重用,全軍歡欣鼓舞,“或者數年抑塞之氣,至是將暢然大舒乎”。憂的是太平軍占有蘇南,天京與蘇、常聯成一片,聲勢重振,力量倍增,杭州、皖南岌岌可危,東南大局“糜爛”,命他為欽差大臣督辦江南軍務,無異要他火中取栗。他在家書中也道出了他的這種複雜的心情。他說:“擔此巨任,深以為懼。若如陸(陸建瀛)、何(桂清)二公之前轍,則讓我父母蒙受羞辱,即使兄弟子侄亦將為人看輕。禍福倚伏之機,竟不知有什麼為可喜也。默觀近日之吏治、人心及各省之督撫將帥,天下似無戡定之理。吾惟以一勤字報吾君……但守一勤字,終日勞苦,以稍分聖上之憂。”在理學思想的指導下,“吾欲行仁義於天下,使凡物各得其分”,維護腐朽的封建統治,是他的絕對信條。他明知政治敗壞,民不聊生,“天下似無戡定之理”,卻無動於衷,仍然要一拚到底。
從出山的第一天起,曾國藩就立定了一個誌向:“一不要錢,二不怕死。”不要錢,就戒除了私心;不怕死,就斷絕了後路。能做到這兩點,就可稱智且勇,一個人就會英氣勃發,氣吞山河,壯誌淩雲。
胡雪岩的處世妙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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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刻廣結善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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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城開錢莊,目的在“各位當官的,把銀子往我這裏一放,就算和我胡雪岩綁在一起了”。京城的政治行情,最為敏感。朝裏反應,朝外的動靜,隨時都有變化,也時時都有機會。透過存款來廣結善緣,是胡雪岩大展鴻圖的堅實基礎。雪岩對員工的要求特別嚴格,便是因為顧客來頭大,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