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忍”之忌 7
功成七分在己,三分在人
做事隻要盡其力即可,不必究竟有何果也。若此,功成在天意。
隻想做,而不去做,永遠不會有收獲的。隻要做,而不管做大做小,總會有收獲的。
一個勤於做事的人,最先關注的是自己如何做和做了什麼。一個人不努力做,顯然就沒有收獲,但是機遇問題也很重要。曾國藩的成功經驗是:自己的努力是第一位的,假如不能如意,也許是機遇不到。一個勤於做事的人,最先關注的自己如何做和做了什麼。
不僅應知曉大廈非一木所能支撐,大業需靠眾人之智而成,同時要在實際中積極結交有識之士,懂得“未發跡善交人”的道理。如果一個人一生不能有幾個得力的助手,就不會走向成功,至少成功的可能性很小。曾公門下食客、幕僚極多,他能與其廣泛接觸,並拿為所用。曾公說:“朋友之賢否,決己一生之成否。”
一個人如果在一生中能結交幾位摯友,不僅可以相互慰藉。而且朋友之間可以互相砥礪,共赴患難,成為事業的基石。朋友之間,無論誌趣上,還是品德上、事業上,總是互相影響的。
曾國藩的處世經可以說是廣交朋友的處世經。他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都是在朋友的砥礪和影響下取得的。因此,他深知選擇朋友的重要性,無論什麼時候,都十分注意朋友,特別是那些德才兼備之友。
(1)人生第一要義是擇友
二十四歲以前曾國藩足跡從未踏出過湖南,到過的地方隻有長沙、衡陽等地。他也像所有讀書人一樣,把科舉考試看作改變自己命運的唯一途徑。在湖南家鄉,除郭嵩秦、劉蓉等外,也沒有結識幾個對他以後人生有特別重要影響的人。曾國藩在1843年2月17日從北京寫給弟弟的一封信中說:
四弟上次來信,說想找個書館外出教書。我的意思是教書館廢功誤事,比在家中私塾還要厲害。與其出去教館,不如待在家塾中。如果說一出家塾,就會有明師益友,而我們那裏的所謂明師益友,我都知道,並且已在深夜認真計算了一下。隻有汪覺庵老師和歐陽滄溟生,是我認為確實可以作為明師的。同學又都是平庸、卑微、胸無大誌的人,又最喜歡取笑人,家鄉沒有朋友,實在是第一等的恨事。不但沒有好處,且很有壞處。習俗感化人,所說鮑魚共處,也變得和它一樣了。我曾和九弟說過,說衡陽不可以讀書,漣濱不可以讀書,因為有害的朋友太多的緣故。現在以四弟你的意願,一定要跟從覺庵老師學習,那麼千萬聽我囑咐,隻獲取明師的益處,別受惡友危害!?
又說:
我少時天分不算低,後來整日與平庸鄙俗的人相處,根本學不到什麼東西,心竅被堵塞太久了。等到乙未年到京後,才開始有誌於學習詩、古文和書法。
從這裏可以看出曾國藩對於當時的友人,感到很不滿。最相信有作為的老師,隻有江覺庵和歐陽滄溟生罷了。他所說的衡陽的風俗,和輕浮淺薄相近,雖然有些近似武斷,但也是確有所見才這樣說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曾國藩由此感到交友不可不慎。
1843年二月15日,他在給弟弟的信中寫道:“一生之成敗,皆關乎朋友之賢否,不可不慎也。”
在曾國藩看來慎友的原因是“相友可知人”,“習俗染人”。他曾這樣說,看到你的朋友,就可知道你的為人,朋友的好壞,是可以互相影響的。一個人在世上若有幾個好朋友,相互幫助和交流,生活和事業就可能有好的局麵,相反,若交了壞朋友,受到壞的習氣的影響,生活和事業就可能出現壞的局麵。所以人才總是一批一批的出現,在某一個時代人才輩出,在某一地區人才輩出。這並不是因為這個時代比另一個時代的人更傑出,這個地區的人比另一個地區的人更優秀,而是因為這個時代或這個地區的人團聚在一起,相互激發,相互砥礪,才出現了一個令人欽佩的群星燦爛的好局麵。
所以,要了解一個人,不一定非得觀察這個人,隻要看看他所結交的朋友就可以了。這就是“相友而知人”。古時候楚國就有一個這樣的人。他給人看相十分靈驗,名聲大得連楚莊王也知道了,把他傳召到了宮中。莊王問他,“你是怎給人看相的?怎樣又預知他人以後的吉凶呢?”他回答說:“我不會給人看相,不過是從他所交的朋友來判斷他的未來。一般老百姓所交的朋友,如果是孝敬父母,尊兄愛弟,不違法紀,那麼他就會一天一天興旺起來,所以可以判定他日後必有福。這就是所說的好人。一般當官的,如果他所交的朋友講信用,重德行,那麼他就會幫助君王做出很多有益於國家的好事來,所以可以判定他可以升官。這就是所說的好官。君主聖明,大臣賢能。如果君王有失誤,大臣們會當著您的麵直言勸諫。那麼國家就會一天天興盛起來,君主也一定受人尊敬。這樣的君王才是好君王。我不會給人看相,隻不過能夠觀察他所交的朋友的情況。”
《史記》說:‘不知其人,視其友。”實在是經驗之談。雖然你是好人,若是交了壞朋友,也不得不時常防備別人也把你當成壞人,於是影響了自己事業,或是無辜壞了自己名聲。
對交友對於人一生賢良與否的深刻認識,使曾國藩更加自覺地去接近那些品學兼優的朋友。他在寫給家裏的書信中,曾介紹過當時所結交的部分朋友:
現在朋友愈多,講躬行心得者則有唐鏡海先生、倭仁前輩,以及吳竹如、竇蘭泉、馮樹堂數人;窮經學理者,則有吳子序、邵惠西;講習文字而藝通於道者,則有何子貞;才氣奔放,則有湯海秋;英氣逼人,誌大神靜,則有黃子壽。又有王少鶴、朱廉甫、吳莘佘、龐作人,此四君者,皆聞餘名而先來拜;雖所造有深淺,要結有誌之士不甘居於庸碌者也!京師為人文淵藪,不求則無之,愈求則愈出,近來聞好友甚多,予不欲先去拜人,恐徒標榜虛聲;蓋求反以匡己之不逮,睇大舉辦標榜以盜虛名是大損也!
從曾國藩的話中,不難看出他談起良師益友之時是多麼興奮!讓我們介紹幾位曾國藩的同鄉好友,這些人在曾國藩的事業中起著很大的作用。
江忠源,字岷樵,湖南新宇舉人。在北京,經由郭嵩燾的引見,與曾國藩相識。交談過後,江忠源告辭,曾國藩對郭嵩燾說:“是人必立功名於天下,然當以節義死。”當時承平日久,眾人都十分驚疑。劉蓉稱讚江忠源,“交友有信,與士卒同甘苦,臨陣常居人先,死生患難,實可仗倚”。在與曾國藩的交往中,以有血性、有膽有識,被引為益友。曾國藩稱讚他“儒文俠武”。日後江忠源果真成為湘軍的主要幹將。
羅澤南,字仲嶽,號羅山,與曾國藩是同縣人。他家境十分貧寒,卻能“溺苦於學,夜無油住燈,則把卷讀月下,倦即露宿達旦”。他的道德學問,時人稱他為有數的人物。他研究程朱理學,標榜自己為寧儒。年輕時,他連遭不幸,喪母、喪兄嫂相伴而來,繼而長子、次子、三子連喪,其妻連哭三子之喪,雙目失明。羅澤南並未因如此沉痛的打擊而一蹶不振,反而“益自刻厲,不憂門庭多故,而憂學不能拔俗而人聖;不憂無術以資生,而憂無術以濟天下”。因此,曾國藩十分敬重他。常在書信中表示敬慕之意,稱他為家鄉的顏淵。後以儒生的身份帶兵征戰,立勳名於天下。(顏淵,即顏回,孔子的學生,家境貧寒,一生沒有做官,住在簡陋的小巷裏,用竹筒吃飯,用瓜瓢喝水,卻自得其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