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舌戰技巧 2
反駁的藝術
在我們的生活中,真理與謬誤的鬥爭無時不存,無處不在。人們在與那些錯誤的言論鬥爭時,往往出現一種情況,雖然是反駁了,卻駁得不力。反而被對方的“歪理”頂得無話可說。
比如在某集體宿舍的一段對話:
甲:都半夜12點了,這撲克明天再打吧。
乙:(打牌人之一)你睡你的,管我們不著。
甲:你們大吵大嚷,影響別人休息。
乙:影響的是“別人”,又不影響你。
甲:這是公家宿舍,應該注意點秩序。
乙:“公”家嘛,又不是你家,管什麼閑事。
又如商店櫃台前發生了這樣的爭執——
甲:同誌,你能不能耐心一點?
乙:耐心?都讓你挑三四件了,不買就拉倒。
甲:這您就不對了,這上麵貼的標語寫著什麼?
乙:沒錯,“為人民服務”,可不是為你一個人。
甲:難道我不是人民一分子?
乙:難說,反正沒看過你的檔案。
由於舊的思想在今天的社會不同程度地存在,諸如此類荒唐的歪理在生活中是屢見不鮮的。所以,要進行積極的思想鬥爭,應當在敢於對錯誤的言論進行反駁的同時,還要掌握反駁的藝術。以加強反駁的力量。
怎樣才能加強反駁的力量呢?
(1)擊中要害迎刃而解
錯誤的話往往以一些似是而非的“道理”去迷惑人,其采用的手法主要是歪曲事實真相或混淆事物之間的邏輯關係。因此,我們應當把事物本來的“是”揭示出來,指出“非”的所在,恢複事物本來的邏輯關係。
例如本文第一段話中的乙,采用的就是混淆概念的辦法。甲原來所說的“別人”,是指宿舍裏打牌人以外的人,當然包括甲在內。乙卻故意把甲排斥在外,以歪曲“別人”一詞的涵義來指責甲多管閑事。甲所指的“公家宿舍”的實質是強調公共秩序,乙卻故意不提公共秩序而玩弄文字遊戲,大談“公”家不是甲的。如果甲問一句,既不是我的家,也不是你的家,大家都得守“公家”秩序,那就是有力的回答。
實質性的問題總是要害問題,實質決定了問題的基本傾向,抓住就可以使問題迎刃而解。
①牛羊之爭
揭露實質性問題,可以通過層層剖析的辦法。通過不斷的分析,把問題不斷引向深入,逼近實質,自然而然地使實質問題最終暴露出來。
有一次,孟子去見齊宣王,談起統治國家的道理,兩人有這麼一段對話:
齊:像我這樣的人,能夠使百姓的生活安定嗎?
孟:能夠。
齊:為什麼呢?
孟:我曾聽說過一件事:您坐在大殿之上,有人牽著牛在殿下走過。您問,牛牽到哪兒去?稟報說要殺牛祭神。您就勸牽牛人放生,因為看見牛那哆嗦可憐的樣子,毫無罪過,卻要被送進屠場,實在於心不忍。那人問是不是連神也不祭了。你說換隻羊吧,不知是不是真有這回事?
齊:有的。
孟:憑這種好心就可統一天下了。老百姓還以為王是吝嗇一隻牛,我早就知道您是於心不忍。
齊:對嘛,竟有如此多心的百姓。齊國雖然不大,何至連一頭牛也舍不得?就不忍心看它那哆嗦可憐的樣子,所以才用羊來代替它。
孟:不過,百姓說王吝嗇,您也不必奇怪。羊小牛大,百姓就以為是吝嗇了,哪能體會到您的深意呢?不過,如果真是可憐牛沒有罪過,那宰羊又有什麼不同呢?
齊:這我也不明白,反正我的確不是吝惜錢財才用羊代替牛的。您這麼一說,百姓的話倒真有點道理了。
孟:其實也沒什麼關係。王這種不忍之心正是仁愛。可為什麼卻舍得宰一隻羊呢?因為王親眼看見那隻牛,卻沒有看見那隻羊。君子對於飛禽走獸看見它活著,就不忍心它死去;聽到它悲鳴哀號,就不忍心再吃它們的肉,君子把廚房設在遠離自己的地方,就是這個道理。
齊:你這麼一說,我的心便豁然開朗了。
孟子對齊宣王的“不忍之心”作了一步步的剖析後,指出齊宣王之所以怕牛被宰而不怕羊被宰的實質所在。所以,齊宣王終於明白了自己“不忍之心”的局限性。
②放生豈算施恩
《列子·說符》中有個故事:
每逢元旦,邯鄲一帶的老百姓都要成群結隊到山野去捉斑鳩,送到趙簡子的府第上。趙簡子看著一籠籠活蹦亂跳的斑鳩十分高興,給獻鳩的人賞賜許多銀子。
有個在趙簡子家中作客的人很奇怪,問:“這些斑鳩捉來幹什麼?”
簡子回答:“你難道不知道嗎?每一個小生命都是寶貴的啊!元旦那天,要把它們都放回樹林去,表示我對生靈的愛護。”
客人大笑說:“這就是愛護生靈的辦法嗎?老百姓知道您要放生,獻鳩有賞,都爭著去捕捉斑鳩。有的下鐵夾,有的用箭射,有的雖然活捉了,但死的更不少。如果您真的可憐這些小生命,還不如下個通令,禁止捕捉斑鳩。不然的話,抓了又放,您的恩德遠抵不上您的罪過呢。”
趙簡子賞人捉鳩,然後放生,實在是舍本求末,而客人把其捉鳩的要害指出米,說明在捕捉過程中會傷害更多的鳥,以致功不補過。這就擊中了要害,因而批駁了趙簡子放生施恩的荒唐主張。
③欲出先縱引入絕境
正麵指出實質所在是有力的駁斥,但對那些荒唐離題的話,光靠指出實質反而顯得不夠有力。正如伊索寓言中《不忠實的委托人》一文最後的警言說道:“遇到謊言說得過於離題的時候,你如果想用論證來破其謬見,那未免太鄭重其事。”比較簡單的是:故意對說謊的人說些更荒謬的事,不必動“氣”。
④紅白米飯之爭
在反駁中,常常使用“歸謬法”。它的特點是,當對方說出荒謬的論點時,先假設它是成立的,然後按其論點的邏輯加以引申,得出一個荒謬的結果。
《格齋雅德》中說到這麼一個故事:一個人的母親死了,服喪時偶然吃了一次紅米粉,被一個迂腐的書生看到。書生大為不滿,指責這個人是不肖子孫。人問他為何?他說紅色是喜慶的顏色。那人反駁說:既然這樣,那麼大家天天吃白米飯,豈不是天天服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