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酒令大觀 4
其他類
一、牌類
“酒牌”是牌類酒令的總稱,又叫“葉子酒牌”、“葉子”。唐代出現並逐漸豐富起來的葉子戲,形成之初便用於酒令。劉禹錫等的《春池泛舟聯句》載:“杯停新令舉,詩動彩箋忙。”“彩箋”即葉子。在葉子上書以令辭,於宴中行令。宋代,葉子酒牌得到發展,日漸完備。元代曹繼善《安雅堂觥律》尚存於世,這套“觥律”比較複雜。至明清時代,則化繁為簡,著名的如明人陳洪綬“水滸葉子”、“博古葉子”、清代任熊“列仙酒牌”等,是酒牌中難得的佳品。遊戲時,將牌扣置桌上,眾人逐次揭牌,按牌中所寫令辭、飲法行令或飲酒。清代李綠園《歧路燈》第十五回:“寶劍取過酒牌……(盛希僑)揭過一看,隻見上麵畫著一架孔雀屏,背後站著幾個女子,一人持弓搭箭,射那孔雀,旁注兩句詩,又一行雲:‘新婚者一巨觥。’”
有一種用銅鑄成的葉子酒牌,形似銅錢而非錢。近代丁福保《古錢大辭典》“厭勝支錢馬錢類”收錄幾枚,今人金維堅曾在杭州、金華、紹興等地搜集到若幹枚這類“銅錢”,並撰《酒令詩牌》一文專門介紹。從目前所看到的圖譜,有“王母”、“曼倩”、“雙成”、“琴仙”、“詩仙”、“棋仙”、“醉仙”、“散仙”、“拔宅仙”、“壺中仙”等。這些牌一律以正麵鐫鑄人物形象,如“王母”則為仙人坐像,有祥雲繚繞,橫書“王母”二字;背麵刻鑄五言律一首。金維堅文認為這是一套行令用的“酒令詩牌”。但從牌後所鑄刻的詩句來看,行令及飲酒之法不明,另有數種則看不出與行酒令的關係。現將幾枚與酒令有明顯關係的銅牌列於下:
王母。即西王母。牌的正麵鑄有祥雲及王母像,背麵詩:“我有蟠桃樹,千年一度生。是誰來竊去,須問董雙成。”
雙成。即董雙成。傳其為西王母的侍女,其職責是看守蟠桃。牌的正麵鑄一仙人,寬衣博袖,戴冠,兩手雙舉,橫書“雙成”二字。背麵刻詩:“王母叫雙成,丁寧意甚頻。蟠桃誰竊去,須捉座中人。”
曼倩。即東方朔。相傳曾三次去偷西王母的仙桃。正麵鐫鑄一個作弓步式的人,左手持一桃,回首而窺望,橫書“曼倩”二字。背麵刻鑄詩雲:“青瑣窗中客,才稱世所高。如何向仙苑,三度竊蟠桃。”
醉仙。即李白。銅板正麵鐫鑄一人席地而飲,人的兩側各鐫豎行二字為“醉仙”、“伴飲”。背麵詩雲:“笑傲詩千首,沉酣酒百杯。若無詩酒敵,除是謫仙才。”
這套酒令銅牌的行令方法大約與明清時代的“捉曹操令”、“訪鶯鶯令”、“拿妖令”等相似,即摸得“王母”牌者令得“雙成”牌者在席間捉拿偷桃者“曼倩”,並按一定規矩行酒。
二、籌子類
此令是1982年在江蘇丹徒縣丁卯橋出土的,屬於一個大型唐代銀器窖藏的一部分,是迄今發現的唯一的唐代籌子酒令,十分完備,堪稱珍品。與這一酒令有關的出土文物包括:一、五十支酒籌,皆為銀器塗金,長方形,切角邊,下端收攏為細柄狀;籌長20.4厘米、寬1.4厘米、厚0.05厘米。每枚正麵刻行體文字,文字內塗金。文字先刻《論語》中一句,接著刻酒約一則。酒約規定得十分簡單,總共有“自飲(酌)”、“勸飲”、“處(罰)”、“放”四種。二、一件銀塗金色負“《論語》玉燭”。龜的神態栩栩如生,龜背負一圓筒,筒頂有蓋,宛如在龜背上豎一支金色蠟燭。筒底為二層四麵展開的蓮瓣堆飾,筒座一周飾尖狀條紋,筒身刻龍鳳各一,間以卷草和魚子紋。筒正麵長方框內刻雙線“《論語》玉燭”四字,下麵四個並立的腰形匹間內各有一對相啄的飛鳥。筒蓋與筒身子口相接,蓋麵卷邊荷葉形,葫蘆形鈕,刻仰蓮紋,蓋身一周刻兩對鴻雁及卷草、流雲、魚子紋,整個器物有刻紋處皆塗金。龜長24.6厘米,通高34.2厘米,筒深22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