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翔摸頭:“這……臣沒問。”
慕容泓又拿帕子揶了揶眼角生理性的淚水,吩咐他道:“你速去打聽一下。”
褚翔一臉懵地出了天祿閣,心裏還不由的嘀咕:陛下何時對這李霞書這般青眼有加了?
不過待他打聽清楚後,他立刻對陛下的敏銳佩服得五體投地。
“陛下,臣打聽清楚了,太尉夫人是給李霞書和……長安做媒。”兩刻之後,褚翔回到天祿閣,一邊彙報一邊偷眼觀察慕容泓反應。
慕容泓在那兒直愣愣地看著他,憋了半晌,問出一句:“長安去了?”
“去了,聽說李霞書包了條畫舫,兩人遊柳棠湖去了。”褚翔道。
慕容泓收回目光,過了片刻,道:“知道了,退下吧。”
褚翔下去後,一旁的長福也想下去,但是又不敢吱聲。
慕容泓看著自己桌上的筆架,出了神。
他隻知道自己不配再對長安說愛,也沒這個臉乞求她原諒他與他重歸於好,想著自己帶她回來隻是想補償她,補償她就好。卻沒考慮過,如果她真的徹底看開了與他之間的糾葛過往,決定重新開始一段感情,他能接受嗎?
他能眼睜睜看著她與別的男人在一起嗎?
理智告訴他如果她真的想要這麼做,他應該尊重她的選擇。
可是心卻在歇斯底裏地狂呼大叫,做不到,他做不到!
一時間難受得坐不住,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因為風寒。
他猛然起身來到窗前,伸手搭著有些熱度的額頭。
該怎麼辦?
去阻止嗎?他以什麼身份什麼立場去阻止?
佯作不知?這簡直就是要他的命!
“陛下,奴才有個主意。”長福在一旁看他那焦頭爛額的模樣,實在忍不住,小聲道。
慕容泓倏然回身,盯住他道:“快快說來。”
“陛下,二殿下隻有鍾家大少爺這一位伴讀,是不是太寂寞了?”長福試探道。
慕容泓何許人也,隻這麼一點撥,立時明白過來。
他可以從世家中再挑選些適齡的孩子進宮伴讀,順便以長安救過旭兒之名將蕃蕃也弄進宮來做伴讀。以後他有什麼東西不方便直接給長安,可以讓孩子帶回去。如此一來,其它孩子就會知道蕃蕃在他眼裏與別人不同,回去告訴自家大人。大人們看問題的角度自然又與孩子不同,說不定連蕃蕃是他私生子的猜測都會出來,如此一來,盛京還有誰敢娶長安?
隻是,此舉會否太卑鄙了?
“當年長安對你有照拂提攜之恩,如今你幫著朕出這等主意算計她,算不算恩將仇報?”慕容泓故意冷著臉道。
長福慌忙跪下,著急道:“這怎麼能叫算計呢?如果安哥注定要嫁人,那與其嫁給旁人,何不嫁給陛下您呢?您是一國之君,與安哥又知根知底的,隻要您願意對她好,天下哪還有人能比您更好呢?”
慕容泓態度不明地看著他。
長福大著膽子畏畏縮縮地與他四目相對,一顆心緊張地砰砰直跳。
慕容泓卻突然唇角一彎,笑了起來,讚道:“都說近朱者赤,伺候朕這麼多年,你這奴才終於也學聰明了些。起來吧。”
長福暗暗鬆了口氣,行禮起身。
“若見成效,朕必有厚賞。”慕容泓又道。
“多謝陛下。”長福假作歡喜,眼看著慕容泓麵上陰霾散去,眉目又舒展起來,心中暗道:我敢不絞盡腦汁嗎?如若安哥真的嫁給旁人,您還不得發瘋啊?
次日,慕容泓下朝回來,看到站在天祿閣前滿臉春風的李霞書,隻覺渾身不舒服。
他強忍著這股不舒服的感覺,把他叫進閣中,先問了糕點之事,說定了要將他家糕點鋪子裏最好的糕點師傅聘進宮中一個月,然後才假作隨意地問:“聽褚翔說,鍾夫人給你做媒了,是哪家的姑娘?見麵了嗎?”
李霞書沒想到陛下居然有閑心過問自己的私事,一時受寵若驚,忙道:“回陛下,那位夫人是太尉夫人的遠房侄女,孀居多年,有個九歲大的兒子。昨日見了一麵,美貌倒是尋常,但是談吐很風趣,見識也很多的樣子。屬下準備再多了解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