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組成探險隊(2 / 3)

“好吧,”我說。“我們一塊去。”

他就是赫爾曼·沃金格,他和我一樣沒有航海經驗。

幾天後我把赫爾曼當作我的客人帶到探險家俱樂部,並在那裏碰到了極地探險家皮特·胡裏森。我們帶他到牆上的大地圖麵前,把我們要乘木筏橫渡太平洋的計劃告訴了他。他一邊聽,一邊瞪大那雙天真的眼睛。

“太好了,孩子們!我都想跟你們一道去!”

這位老資曆的格陵蘭探險家為我們斟滿啤酒,開始告訴我們原始部族的水上工具怎樣的可靠,如何能適應水上的各種情況。他自己就曾乘木筏在西伯利亞的大河上航行過。他還駕著船拖著當地的木筏沿北冰洋航行過。他一邊談一邊撫摸著他的胡須,說我們一定會玩得非常痛快。

由於胡裏森的熱情支持,各個渠道突然之間暢通無阻,不久關於我們的消息就登在了《斯堪的納維亞新聞》上。次日清晨,我在海員之家的小鬥室突然響起了猛烈的敲門聲,樓下的電話也不停地找我,當天夜裏我們就走到城裏的一處高級住宅區,敲響了一個單元的門。接待我們的是一位衣著華麗腳穿漆皮拖鞋的年輕人,我們知道這人在戰時因戰功顯赫而聞名美國。在場的除了他還有兩位充滿活力的年輕記者。

主人一邊呷著上等威士忌一邊說,他對我們的探險很感興趣。他主動提出要為我們籌集資金,但是要求我們回來以後要在報上發表文章並進行巡回演講。我們終於達成協議,並為我們的合作幹杯。從現在開始,我們所有的經濟問題都徹底解決了。我與赫爾曼立即開始招募隊員,準備工具裝備,建造木筏,打算趕在颶風季節到來以前出發。

次日,赫爾曼辭掉工作,我們努力地幹了起來,空軍物資部研究實驗室答應送給我們需要的全部東西,它還通過探險家俱樂部送給我們很多物資。他們認為,我們這次探險是試驗他們裝備的最好機會。一切都有了良好的開端。目前我們的首要任務是找尋4個願意和我們一道乘木筏航行的適當人選,並且為旅途弄到供給。

畫家和戰友的加盟

幾個人要共乘一隻木筏渡海,人選絕不能馬虎了事,否則孤孤單單在海上漂流一個月就有可能出現問題和麻煩。我也不願在完成這次航行後,被人說成是我們之所以能橫渡大洋是由於我們比古代秘魯的木筏建造者更精通航海。不過,我們至少需要一位能使用六分儀和能在海圖上標出航程的人,以便能作為我們所有科學報告的基礎。

“我認識一個很不錯的畫家,”我告訴赫爾曼。“他慄悍魁偉會彈吉他,很風趣。他在成家立業拿起畫筆和調色板之前,上過航海學校並繞地球航行過幾周。我們從小就認識,在家時我常和他到山上野營,我寫信請他,他一定會來的。”

“聽起來這人蠻合適的,”赫爾曼點點頭。“我們還需要一個無線電報務員。”

我大吃一驚:“我們要它幹嘛?史前木筏上擺一個無線電台算怎麼回事。”

“話不能這麼說,這是必要的安全措施。隻要我們不發求救信號,它就絲毫不影響我們的理論。我們需要它接收天氣預報和其他報告。它並不能接收到風暴警報,因為大洋那一部分沒有預報,就算有,對於我們這些乘坐木筏的人也沒任何作用。”

雖然我有種種理由,最終還是他的觀點占了上風,而我反對的原因,歸根結底隻是不喜歡按鈕和開關。

“巧的是,”我說,“我真的認識幾個很精於用小型無線電進行遠距離聯絡的人。戰時我也學過無線電,物盡其用嘛。不過我必須給克那特·豪格蘭和托思坦·雷阿比寫封信。”

於是我就給克那特和托思坦各寫一封短信,一句虛偽的客套話都沒有:

“擬乘木筏橫渡太平洋,以證明南太平洋群島的民族來自秘魯。可願加入?保證免費提供去秘魯及南太平洋群島的往返旅程的一切費用,其餘則一概不管。你的技術將在航行中大顯身手。請即回複。”

第二天托思坦打來電報:

“即來。托思坦。”

其餘二人也接受了邀請。

得到了軍方的支持

在第六個人選上,我們一會物色這個一會又選擇那個,然而每次都舉棋不定。與此同時,我和赫爾曼需要趕緊解決給養問題,我們不願在海上吃駝羊肉和苦馬拉白薯幹,我們這次探險可不是為了證明我們以前是印第安人。我們吃什麼東西呢,我憶起了戰時吃過的簡便軍用份飯。

正當此時,華盛頓挪威大使館的軍事參讚新調來了一位助理。在芬馬克時,我曾在他所在的連隊擔任過副連長,這人雷厲風行,解決任何問題都很積極迅速。

我寫信向他說明了情況,我們的航行可作為他們的試驗,就像上次為空軍實驗室試驗裝備那樣。

兩天以後比恩從華盛頓打來了電話,他已和美國國防部外事組聯係上了,他們想了解所有細節。

赫爾曼和我立刻坐上火車直奔華盛頓。

我們在軍事參讚處比恩的辦公室找到他。

“我想沒什麼問題,”他說。“隻要能帶一封上校的正式信函,明天他們就可以在外事組接待我們。”

他口中的“上校。就是挪威軍事參讚奧拓·蒙特卡恩。他非常樂意幫忙,他聽完我們的計劃,欣然提筆為我們寫了一封正式信函。

次日我們去拿信時,他忽然站起來說,他要親自陪我們去一趟。於是我們乘上校的專車開向五角大樓國防部。

在國防部外事處我們被—群身著嶄新製服的人包圍了,沿著一張巨大的紅木桌就座,主席位上坐的是外事處主任。

那位出身西點軍校的軍官麵目冷峻、肩膀寬闊,坐在桌子另一端,顯得格外魁梧。一開始他不太明白美國國防部和我們的木筏之間的關係,所幸上校言辭得當,軍官們左一句右一句的盤詰幫了我們大忙,他逐漸同我們立場一致,他很有興趣地看了空軍物資部裝備實驗室的信件,而後起身,言簡意賅地指示部下幫助我們聯係,並祝我們成功。

聯絡官立刻為我們安排與軍需局裝備實驗室的路易斯上校會麵,並且用車把我們送過去。

上校立即召集各科負責人來。大家都很友好,找了一大堆想讓我們徹底試驗的裝備。他們頻頻念出的名單,幾乎全是我們想要的,從戰地口糧、防曬油到防水睡袋應有盡有。這全是我們想要而不敢要求的東西。然後他們帶我們走了一圈去看這些物品。我們嚐了精製的特製口糧:試了即便浸在水中也照樣能正常工作的機器。還有新式氣化煤油爐、水桶、橡皮袋和特製橡膠靴、炊事用具和水上漂的叉子以及探險隊所需的一切。

看完之後,參謀人員記下了我們所需的一切。此時,我滿以為已大功告成,不料,魁梧友善的上校突然說:

“好了,現在我們必須回去和領導人商量一下,能否把這些東西給你們要由他來決定。”

這話如同從天而降的一桶冷水把我澆懵了。我們還要從頭再費一番口舌。天曉得這個“領導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這位領導是一個嚴峻的矮個子。我們進辦公室時,他坐在寫字台後麵,用尖利的藍眼睛打量我們。他讓我們坐下。

“這些先生有什麼需要?”他厲聲質問路易斯上校,眼睛直盯著我看。

“哦,幾件小玩意兒,”路易斯連忙答道。他簡單介紹了我們到此的目的,這位負責人認真聽著,他幾乎一動也不動。

“那麼,我們又能從他們身上得到些什麼呢?”剛才的那番話隻是白費口舌。

“是這樣,”路易斯安撫道,“探險隊將在極度惡劣的情況下使用這些裝備,我們希望他們在用了這些新型給養和裝備後給我們寫出報告來。”

寫字台後的嚴厲軍人在椅子上慢慢往後靠了靠,他的目光似停在我身上,我感到自己的身子直往皮椅裏縮。他冷漠地說了一句:

“我看不出他們能帶給我們一丁點兒好處。”

屋內一片肅靜,路易斯上校摸了一下領口,而我們兩人什麼話也沒說。

“不過嘛,”這位領導忽然又開口了,同時,他的服角閃爍著一絲亮光,“勇氣和上進心非常重要。上校,就把東西交給他們吧!”

當我們乘車回旅館時,都沉浸在歡喜愉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