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曆史未解之謎 2
希臘的陶器
當時並無任何一支武裝力量，能夠孤軍阻擋阿提拉在歐洲北部橫衝直撞，至於麵臨瓦解的羅馬帝國，士無鬥誌。當然更難攖其鋒，直到羅馬與另一個強大野蠻民族西哥德人攜手合作，在公元451年於莫裏加，現在法國東北部馬恩河沙隆附近，進行一場浴血決戰，才將阿提拉麾下矯捷的騎兵和箭無虛發的神射手打敗。根據傳說，阿提拉當時打算與其束手就擒，不如葬身烈火熊熊的馬鞍堆中。匈奴人南遁，向意大利進軍，有一個時期且曾威脅羅馬城。不過那時他們已成強弩之末，至公元453年，這個軍事奇才一死，匈奴人在歐洲所作的旋風式進軍，就迅速結束了。
阿提拉死時47歲。他的死猶如一生的其他事跡，富於秘密傳奇色彩。那時他還在意大利，決定再娶綺年玉貌的少女依麗迪科做新娘，這時他已有了幾個妻子。觥籌交錯的喜筵過後，一對新人進入洞房，以後就無聲無息，到第二天晌午，左右疑心出了事故，便破門進入新房，看見依麗迪科處於休克狀態，而阿提拉則仰臥在血泊之中，顯然是因鼻出血不止而死的。是不是年輕新娘謀害他?有些記載說她曾受到指控，不過匈奴人好象從不認為她有罪。按照傳統儀式，阿提拉由一批選出來的騎士安葬，這些騎士隨即被處死殉葬。據說，騎士一個個縛於馬鞍上，割斷喉嚨，所騎小馬則在墳墓周圍被綁牢，成為一隊可怖的殉葬儀仗。
在阿提拉死後約500年，得到一個流傳最廣的諢號，也可以說是聲名最壞的諢號“上帝之鞭”。這個名詞最早出現在十世紀摩德那主教用拉丁文寫的匈奴侵歐史裏。毫無疑問，歐洲基督徒看到亞洲大軍來臨，嚇得要死；也毋庸置疑，匈奴人於阿提拉在位19年間(公元434年至453年)，曾經劫掠不少教堂。但我們不要忘記，有關匈奴人的種種史實，卻出自羅馬史學家和教會史學家的記載：忠貞愛國的羅馬人和虔誠的基督教徒，將阿提拉描繪成上帝的大敵，當然有其動機，羅馬人需要一個幾乎萬惡不赦的壞東西，才能解釋他們“永恒”的帝國何以覆之。阿提拉的一生，包括他血腥的結局，正好給教會借用，作為一個上好的教訓警惕罪人。
阿提拉一死，帝國便無法維持下去。匈奴人既不能駕馭統治下人民，又養不起龐大的軍隊，迫得向東遷移，逐漸回複原來的部落狀態，最後更潰散至不成獨立的民族。
北歐海盜創建的城市
從公元八世紀開始，北歐海盜維京人憑嫻熟的航海技術，縱橫內陸水道和海洋，沿德國漢堡到法國波爾多的弧形地帶，邊殺人搶劫邊做買賣，在長期的掠奪中建立了自己的貿易通道，積下了大量財富。他們用土產換阿拉伯銀器和中國絲綢等奢侈品。他們也到處殖民，不少僻遠的殖民區要依賴定期的物資供應來維持。因此，這些北歐蠻人經常駕著淺淺的翹著赤龍為記長舟的船頭，溯河流疾駛而上，繞岬角揚帆快航，深人歐洲內陸奸淫擄掠，殺人放火。上千座教堂，大寺院和修道院，傳出了祈求的喊聲：“主啊，求您息怒，拯救我們脫離海盜的殺掠吧”。
伊本·法爾丹奉委為阿拉伯大使，在公元922年代表巴格達哈裏統治區出使“東方維京人”殖民地。他跟維京人一起生活，據觀察所得寫成第一手報道，為我們描述了他眼中的維京人：“我從來沒有見過體格更好的人，他們高得像椰樹，膚色紅潤。”這些記錄出自較客觀公正的第三者，所以彌足珍貴。伊本·法爾丹發現，維京人身體強壯，但是肮髒極了。
“他們是神的最肮髒的兒女，吃飯後，大小便後從不洗手，就像是迷途的驢子……10個或20個可能同住在一所房子裏，每個男人有自己的臥榻供坐臥；有時候也會演變為集體縱欲狂歡。一天之內他們用同一盆水洗臉洗手，一女奴端一大盆水給主人用，又用這盆水洗頭發，利用水中倒影梳理頭發，然後往水裏擤鼻涕吐唾沫。女奴把同一盆水端給坐在他旁邊的另一人，如此一個依樣盥洗，全屋的人就是輪流用這一盆水!”
這些俄羅斯的維京人都非常粗野，但是也有細膩的一麵，以酋長的火葬禮為例：把屍體放在用緞子覆蓋的船裏，由一個叫做死之天使的老婦主持祭禮，一個自願陪葬的女奴進入特設的帳篷，被主持祭禮的老婦刺死；男人在帳篷外敲打盾啤以蓋過女奴的喊叫。最後放火燒船，女奴和酋長片刻之間就進天堂了。
伊本·法爾丹之後二三十年，阿拉伯地理學家伊本·羅斯特筆下，對維京人有較正麵的描寫：“他們穿得非常考究，既好客，對阿陌生人也殷勤，可是有人挑戰他們其中一分子，他們就會團結一致地抗敵人，不勝不休。”伊本·羅斯特也批評維京人：“他們彼此相處時毫無安全感，且常常猜忌，必要時就是兄弟朋友，也惜殺戮劫掠”這兩位阿拉伯人都說這些北歐人性喜爭吵，還說他們常向附近斯拉夫人村莊勒索財物。
這些北歐海盜還竟然懂得遠交近攻。公元793年，英國東北海岸外聖島上的林迪斯法恩修道院遭洗劫，僧侶慘死。兩年後，他們在都柏林附近愛爾蘭海岸出沒，公元799年則蹂躪法國海岸。法國北部盧昂附近聖伯丁大寺院誌記載841年“丹麥海盜四處搶掠、放火、屠殺”。一個法國僧人記敘885年丹麥人圍攻巴黎的史實。稱北歐海盜為“漫山遍野騎馬及徒步奔來的猛獸……殘殺嬰兒、孩童、青年、老漢……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換句話說，北歐海盜凶殘成性，使人退避三舍!
有一點卻不能忽略，就是大部分記述全出於受害者，也正是統統出自教會人士之手，在當時的歐洲，亦唯有教會人士才懂得讀書寫字。當然，談到教會財物被劫掠，就任何痛毀極底的詞句都可以用出來。那麼，要探究曆史的真麵目，難道我們不應該查看一下北歐海盜遺留的記載嗎?可惜今天並無發現此種記載，因為北歐海盜都是文盲。於是我們得靠考古所得資料或由第三者即阿拉伯人的記載，尋求較公正的記述，這麼一來，事情就看似不那麼一麵倒了。
羅希爾·凡·德·韋登的《下十字架》，木板畫。
到了十世紀，維京人大致不用再搶劫，而成為開拓殖民地的人。例如911年，他們獲授法國一大片土地，後來此地稱為諾曼第，移居諾曼第的維京人迅速受到同化，不僅采用鄰近地區的語言，同時改信法國人的宗教。諾曼第大公後來成為歐洲勢力最大的統治者之一。大公的基督大軍曾於1066年征服整個英國，幾年後又征服整個意大利南部和西西裏島，至於仍在北方的挪威人也比過去的航海者航行得更遠，那些早期航海者因為不敢航人深海大洋，唯有沿海岸往來。但維京人既無羅盤，也無航海地圖，竟敢乘長16米至23米的單桅船，航遍沒有人到過的茫茫大海，勇氣實在不小。
在過去無人居住的冰島，他們建立了由農民與漁民組成的共和國，共議會組織極為獨特，許所有公民在議會投票和發言，這個古希臘時代以後世界上首創的共和國。至今仍然存在，正足以證明維京人不僅破壞，也在建設，離冰島再往西航，隱約中又有一個更大、氣候更冷的島，這個島由一個名叫“紅臉埃裏克”的挪威人在公元982年發現，當時他滿懷樂觀，把這個地方叫做格陵蘭，意思是綠洲。過幾年，埃裏克的兒子裏夫航行到一處叫葡萄國度的地方，那大概是紐芬蘭，他也想在那裏殖民，但是並不成功。如果當年他成功了，首先發現美洲大陸的就不會是意大利人而是一個維京人了。
瑞典東部菲特亞附近有一座墳墓，埋葬了一個生意人，或是海盜，也許跟許多維京人一樣兼有雙重身份。考古學家發掘這座墳墓，發現了維京人貿易往來無遠弗屆的明確證據。出土古物有很多銀器，分別來自西班牙南部柯多瓦，埃及和敘利亞，巴格達，甚至遙遠的東方城市如中亞細亞塔什幹。
拜占庭帝國首都(今伊斯坦堡)曾是世界最大商業中心。公元907年，基輔的瑞典統治者奧利格率領維京艦隊直撲拜占庭，城中頓時的鶴唳。這座大都市築有三笪城牆，更有關柵港口，一直似乎固若金湯，可是碰上機智的維京人，全不堪一擊。奧利格把船開到岸上，船殼下裝上輪子，“順風揚帆就向前直衝入城”大獲全勝，拜占庭立即求和。
不過，俄羅斯史家因受國而不提一件事情，就是拜占庭皇帝及其大部分軍隊當時遠戍在外。因此，後來奧利格之子伊戈故技重演，就被拜占庭軍隊打得全軍盡沒。但此後拜占庭這個近東最大城市與活力充沛、粗豪的羅斯親王之間，有了密切的商業及文化往來。俄羅斯曆史也記載斯拉夫人在九世紀請維京人前去統治他們。斯拉夫人給維京英雄魯裏克寫的邀請信據說是這樣的：“我們的土地肥沃，但是秩序蕩然，無法無天，請來代我們治理吧。”
維京人怎麼能拒絕這樣的邀請!魯裏克和他的子孫很快占據了諾夫哥羅、斯摩林斯克，還有最重要的基輔，並稱之為“俄羅斯城市之母”，基輔便成為羅斯人統治的斯拉夫國家首都。北歐海盜憑搶掠起家，正如阿拉伯人所說，維京人起初野蠻粗暴，可是與南方世故圓滑的拜占庭人有了接觸往來，逐漸也文明有禮了。這種教化一定與一位名叫伏基米爾的親王大力推動有關，他於公元987年皈依東正教，並與拜占庭皇帝的妹妹結婚，這位拜占庭公主聽說伏拉基米爾養有800妃嬪，散居全國各地，力圖拒婚，但是並不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