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目光所及卻並沒有看到晏周,衣裙平整地放在被子上。她連忙穿戴好跑出了門。
沿著石路向村內沒走幾步,就看到晏周正在和於伯交談,文薑總算放下心,慢慢走過去。
走到近前,聽到於伯正激憤地說:“說我們有瘟疫,哪個瞎編的?還派兵來封河,不打出去還以為我們好欺負呢!我回去找人!”
看來他清晨又要出河,但被攔阻了。
晏周先是安撫了幾句,然後問道:“你們出寨求醫時,怎麼跟大夫說的?”
“我就照實說的啊,四肢疼,頭疼眼睛疼,身子還發熱,喉嚨幹,嚴重的人不能說話,醫祝大人沒力氣說話,要不我們用得著去外麵找他們嗎?”於伯瞪著眼睛。
“我想,這次封河應該就是你們去找的大夫報的官。那麼當時他們就已經認定我們的病人是疾疫了。劄青族長應該就是發現大夫反應的異常才會決定去薛城的。”晏周道。
於伯聽罷思索了一會兒,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劄青一直皺眉頭,還拿著藥方去問別的大夫,不讓我跟著,這……唉……這孩子。”
晏周想了想,說:“於伯,現在河上既然已經有費城的兵役,想必已經驚動了城中長官,此時不宜跟官兵起衝突,先等你們族長回來,治病為重。”
於伯不甘,但又覺得晏周說得有理,於是匆匆往村裏跑去,打算跟眾人再商量一下。
晏周回身看到文薑,臉上表情凝了一下,想起昨日懸崖上她死死抓住自己不放手。
“村裏生病的人多,你無事別進去了。”說罷就往回走去。
文薑不自覺彎了唇,跟了上去。
疫症那麼難見的病怎麼可能輕易出現,一定是醫官錯誤判斷,這種事早已數不見鮮,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城主報來皇宮,後來都會被確認是假的。這些文薑心裏知道,但卻沒有說什麼,被他這樣關心,她隻覺得開懷。
兩人回到竹屋,晏周在屋內尋了一圈,似乎是沒找到什麼東西,又出門去外麵簡易搭成的廚房。
文薑一直看著他,現在知道他是要給他們兩個準備飯食了,她總覺得自己也該做點什麼,但是自己會什麼呢?
她慢吞吞地走到廚房,看見晏周正從桌下搬出一個壇子,壇子裏裝的是稻米。
“我來吧。”文薑上前拿過壇子。
晏周見她搶過壇子,卻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做什麼,笑了一下:“你要來什麼?”
文薑臉紅,吞吐道:“你可以教我。”
晏周從她手中接過米壇子,把米放到鍋裏,加了水,又將柴火點燃蓋上蓋子。“他家裏隻有米,這些是我從後麵山裏找的。”說著,從案板上拿起一把綠色的蔬菜,還有幾顆圓圓的蘑菇
“這個我來,你告訴我怎麼做。”文薑連忙說。
晏周搖頭,“你怎麼可能會做這些。”他清洗了一下蔬菜,簡單用刀切了切,放在另一個鍋中用水煮,並在裏麵撒了些鹽。剩下的蘑菇他放在火上烤了一會兒,一頓飯就準備好了。
文薑吃著這些寡淡的食物,心中卻極快活,平日裏的精致飲食從沒有給她像現在這般的滿足。她想,她也要學會做這些。
“你是怎麼學會這些的?”文薑很快就吃飽了,興致勃勃地問道。
【怎麼學會這些的。】晏周想起了那天,僅剩的一個護衛護送他去衛國投靠姑母,但還沒進衛國境內,那個護衛就傷重身亡了,隻剩他自己一個人在大山之中。他絕望至極,父兄亡,家國滅,自己孑然一身,他無限悲憤,慨歎老天的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