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神州何處,斬盡胡塵奉玉樓 密議(3 / 3)

四殿下,您且放心,您前麵的那三個哥哥,末將會為您一一掃平,定要保著您順順利利登上那個位子才行。

王徽想著,唇畔笑意越發深沉。

“將軍,還有一件事呢。”張瑾見燕雲侯想得出神,就出言提醒。

“哦?還有何事?”王徽回過神來。

張瑾就作出神秘的樣子,放低聲音,“正月初的時候,皇貴妃娘娘安在坤寧宮的釘子有消息傳出來,說是皇後娘娘跟淮陽殿下見了一麵,有話要帶給太子殿下,說是……三月份的秀女大選,定要讓穆家的長女留牌子才行。”

“穆家?”王徽就皺起眉來,“皇後的娘家?”

“正是。”張瑾知道王徽的意思,也不待她開口發問,接茬解釋道,“四年前中宮圈禁,穆老尚書乞骸骨告老還鄉,可他還有個小兒子在兵部做右侍郎,穆侍郎家的嫡長女今年剛滿十五歲,尚未定親,據說四年前中宮沒出事的時候,就屬意這姑娘進宮伴駕來著。”

王徽就輕輕眯起眼睛,“……為何偏偏是這位姑娘?”

張瑾頓了頓,抬頭踅摸一眼,低聲道:“穆家大姑娘前些年也進過宮探望皇後娘娘,咱家見過一回,那容貌——當真是和中宮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知道的說是姑侄,不知道的說是母女也有人信呢。”

王徽聽著就鬆開了眉頭,又不自禁地笑了出來,在椅子上換個舒服的姿勢,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看來皇後是想打感情牌了。

到底深居後宮這麼多年,即便是國母,這胸襟眼界……也是局限了不是一點半點。

不過這招雖然上不得台麵,但就她的了解,永嘉帝那樣一個——頗有些草莽風流不羈的性子,恐怕還真就吃這一套。

“罷了……罷了,”她就笑歎一聲,悠然道,“皇後既然想複寵,我就由得她。”

“啊?啊?將軍您——這如何使得?”張瑾還眼巴巴等著燕雲侯再出幾個錦囊妙計,好把中宮的伎倆扼殺在繈褓中呢,卻不料竟然等來這麼一句話,一時就急了,身子也忍不住往前傾了傾。

“張公公慌什麼,我還沒說完呢。”王徽就笑了一聲,拿起茶壺給張瑾滿上,又慢條斯理道,“你回去之後,就這般轉告表姐,皇後此番用計,是拿定了主意一定要讓穆家姑娘進宮的,有太子插手,表姐攔是攔不住的,不如就做個大方,遂了她們的心意,兩下裏也便宜。”

張瑾眉頭皺得死緊,定定地瞅著她,完全不明白燕雲侯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可……可若真讓那穆萱進了宮,陛下是個重情的性子,見到皇後娘娘年輕時候的模樣,說不定就、就會——”他真是急了,說話都有點結巴。

“複寵?那就讓她複去,打什麼緊?”王徽好整以暇地笑笑,手指輕輕敲打桌麵,“你放心,陛下就算重新把皇後抬舉起來,定然也不會像從前那般毫無芥蒂,到底還是要找人轄製著中宮的,表姐手裏的東西不會一股腦全都撤去,至少也能留個協理六宮之權。”

一麵說,她一麵抬起眼來,看了張瑾一眼,唇畔是柔和的笑容,狹長的雙眼卻微微一閃,長睫垂下,在那樣的目光映襯裏,原本溫柔的笑意也平添了幾分寒涼。

“將、將軍,您是說——”張瑾好像有點悟過來了,兩眼緊緊盯住她的麵孔不放。

“皇後給了自己兩年時間,可這柔然上京,卻撐不了兩年了。”王徽語氣悠閑,笑容平和,“幽州一旦城破,便是我返回金陵之時,到時皇後勢頭就算再猛,咱們也不必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