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愛蓮說(一)(3 / 3)

老師,可以嗎?

醒過來的時候隻見月色正不可思議的亮著。 這是中爪哇的一個古城,名叫日惹,四境多是蠢蠢欲爆的火山,那一天,因為是月圓,所以城郊有一場舞劇表演,遠遠近近用;黑色火成岩壘成的古神殿都在月下成了舞台布景,舞姿在夭矯遊走之際,別有一種剛猛和深情。歌聲則曼永而淒婉欲絕(不知和那不安的時時欲爆的山石,以及不安的刻刻欲震的大地是否有關)。看完表演回旅舍,疲累之餘,倒在床上便睡著了。 夢時,我遇見李老師。

她還是十年前的老樣子,奇怪的是,我在夢中立刻想她已謝世多年。當時,便在心中

暗笑起來:“老師啊,你真是老頑皮一個哩!人都明明死了,卻偷偷溜回來人世玩。好吧,我且不說破你,你好好玩玩吧!” 夢中的老師依然是七十歲,依然興致衝衝,依然有女子的柔和與男子的剛烈熾旺,也依然是台山人那份一往不知回顧的執拗。 我在夢中望著她,既沒有乍逢親故的悲慟,也沒有夢見死者的懼怖,隻以近乎寵愛的心情看著她。覺得她像一個小女孩,因為眷戀人世,便一徑跑了回來,生死之間,她竟能因愛而持有度牒。 然後,老師消失了,我要異鄉淚枕上醒來,搬了張椅子,獨坐在院子裏,流量驚人的月光令人在沉浮之際不知如何自持。我怔怔然坐著,心中千絲萬緒輕輕互牽,不是痛,隻是悵惘,隻覺溫溫的淚與冷冷的月有意無意的互映。 是因為方才月下那場舞劇嗎?是那上百的人在舞台上串演其悲歡離合而引起的悸動嗎?是因為《拉瑪那那》戲中原始神話的驚怖悲愴嗎?為什麼今夜我夢見她呢? 想起初識李老時時,她極為鼓勵我寫出戲。記得多次在天的夜晚,我到她辦公的小樓上把我最初的構想告訴她,而她又如何為我一一解惑。 而今晚她來,是要和我說什麼呢?是興奮的要與我討論來自古印度的拉瑪那那舞劇呢?還是要責問我十年來有何可以呈之於人的成就呢?赤道地帶的月色不意如此清清如水,我有一點點悲傷了,不是為老師,而是為自己。所謂一生是多麼長而又多麼短啊,所謂人世,可做的是如許之多而又如許之少啊!而我,這個被愛過,被期待過,被嗬寵過,且被詆毀的我,如今魂夢中能否無愧於一個我曾稱她為老師的人? 月在天,風在樹,山在遠方沸騰其溶漿,老師的音容猶在夢趄。此際但覺悲喜橫胸,生死無隔。我能說的隻是,老師啊,我仍在活著、走著、看著、想著、惑著、求著、愛著、以及給著——老師啊!這樣,可以吧嗎? 後記:《畫》是我的第一個劇本,因為覺得練習成分太多,便沒有正式收入劇集裏,近日蒙友人江偉必寫粵語演出,特記此夢付之。李曼瑰老師是當年鼓勵——說確實一點是“勉強”——我寫劇的人,今已作古十年,此文懷師之餘,兼以自勉,希望自己是個“有以與人”的人。

致網友的一封信

小龍: 收到你的來信,我非常高興,非常激動,真的。Because這是我的網友裏,你是第一個給我來信的人,在這裏,我謝謝你對我的信任。 從你寫信中可以猜出,你是一個非常坦誠、直率、誠心、善良的男孩,而且你寫作的文筆也是非常棒的。我想:你的學習成績也不懶吧!嘻嘻..,這隻是我的一個猜測而已,如果有哪說錯的地方,請你“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放在心上,好嗎?

當我第一次聽到“禮泉”這個縣城名時,就感覺有一種非常舒服清爽的感覺。因為“禮

泉”這個詞,如果分開理解的話,“禮”說明你們那的人一定很講文明,懂禮貌,而“泉”呢?可能表示你們那的環境優美,山清水秀吧! 而且聽到“泉”這個詞,就想到羽泉這個歌手組合,因為我非常喜歡聽歌,尤其喜歡周傑倫的歌,還有羽泉、王力宏、SHE等等,你呢?你上午興趣的一小部分可能也是歌吧!哦,對了,下次寫信來談談你的愛好的興趣吧! 我也好常時間不寫信了,而且我的寫作水平因為不是很好,所以上麵我所寫的都是隨便和你聊的。有什麼說錯的地方,請不要見怪。 其實我這人的性格也是內向的,隻不過有時候我對某些事外表看起來很不在乎,很堅強,但我的內心卻不是那樣的。 你知道我為什麼我的網名叫“開心果”嗎?我可以告訴你,是因為原來可能是因為我性格內向的的原故吧,我家人老是說我不活潑,一遇到困難的事就顯的心事重重,很不開心,所以我起了這個“開心果”的網名,如果是現在我遇到一點事或難事的話,心裏一不開心,我就會想到我的網名——開心果,想到這的話,我此時煩躁的心情就會開心一大截。這就是我網名的由來,你看了後一定會笑我吧!不管你是怎樣的態度,我說的可都是真的。 中國這麼大,而且陝西的人口也不少,我和你在茫茫人海中相遇,我感覺到還是挺有緣分的,希望我們的這種友誼能天長地久,直到永遠。好了,今天就寫到這吧! 祝:天天快樂,學習更上一層樓。 2003、3月某日 曉湘

人生活在世上,是在無數的感情裏度過。有人說一個人的生命是從笑聲中開始又在哭聲中結束,這一笑一哭,莫不飽含著濃濃的人情,浸透了感情的一生,使生命有了支柱、目標、希望,使生命真正飽滿、充實,使人性有了耀眼的光華。人們重感情,人類也許永遠也無法理解在一頭饑餓的雄獅麵前,它的孩子與獵物沒有區別的那種無情獸性。然而深深淺淺的感情織成的雲卻又常常成為一種遮蔽,讓人們原本智慧的眼眸無法看到青天。司馬遷說,人情莫不念父母、顧妻子,人在很多時候都會自然而然地因情感的砝碼將公正的天平偏向自己更在意更關心的人,就像俗話所說的“胳膊肘哪能朝外拐”。於是古代有了智子疑鄰的寓言而今人也仍舊在走著這條老路,甚至走得很偏很遠。一個年輕的女職員在她本該擁有幸福家庭,擁有燦爛前途之時卻貪汙公款,被投入監獄,當人們問她為什麼要做這種傻事時,她的回答隻有三個字:“為了愛”。一位母親,因年幼的兒子身患絕症無藥可治,竟抱著兒子踏上了黃泉路。一個老實的農民,卻也知道講哥們兒義氣,將小時候同學偷盜來的贓款藏在了自己的被褥下稀裏胡塗地便成了窩藏犯..人們所犯的錯誤小到考試時幫助作弊,大到殺人放火,有的隻是一時的情不自禁,美好的情感卻真成了道家所說的情劫。人們中也有很多人認識到這一點,於是情似乎又變得可惡了。“殺熟”在很多不同的地方,不同的領域冒出頭來。一樣的顧客,陌生人就可以得到全麵周到的服務,而熟人卻被晾到了一邊兒;有次品賣不出去,就聯係一個熟單位做職工福利。反正是親不見

怪,抑或是熟人自然能夠體諒,熟悉的人礙著麵子不好說,隻管讓他們自咽苦水。感情又一次左右了人的態度甚至還成為了一種利用的工具。我們景仰包公,不隻是因為他不畏強權,更因為他大義滅親,鍘了自己的親侄兒。而事實上,每個人在感情占了上風的時候隻要能再有一刻的冷靜,就能擺脫情感的糾葛,不論是偏向親近的人還是故意“殺熟”,都不再會成為人心中對錯的評判。人是有感情的,但更是有理智的。當我們注視感情時也切記:莫把情雲遮慧眼。

代溝之上

已經不記得上一次好好地看您是什麼時候了,父親。我隻記得那時的您,頭發烏黑,皮膚泛著古銅的光。青年時期的下鄉生活,讓您有了健康的體魄,也讓您在這紛繁的社會中變得寡言少語。自我上高中以來,您就很少管過我。有人說″兒隨母,女隨父″。在我的生活中,更多的是媽媽的教育和關懷。我幾乎每天都要和她談笑,卻很少能跟您講上一句話。媽媽總是關心我這,關心我那,而在我眼中,您總是坐在您自己的角落裏,研究著您自己的股票。我總覺得您根本不關心我,我總覺得您是家中的一個外人。隨著感情的疏遠,我發現我漸漸地不認得您了。“代溝”,這可真是個神奇的東西。高考離我越來越近,可您卻離我越來越遠。雖然您也開始時不時地說些什麼,您也開始每天按時往我嘴裏塞各種各樣的補品。可對我來講,那些話遠不如媽媽講得動聽。而塞藥時我甚至感覺,您是一個″醫生″,而不是一個父親。感情的疏遠,似乎真的隔斷了認知。考前的那幾天學校放假,您讓我到您的學校複習。您帶著我去了您的學校,讓我在辦公室等著,自己去清一間教室出來。我一人待在辦公室裏無聊,就走下樓去,走到那間教室門口。教室裏您忙碌的身影晃動著。我突然意識到我很久沒有好好看看您了。我不聲不響地走進去。您還在忙著。光線並不明亮,我卻看到了您頭上幾點晃眼的光。我頭一次注意到您有白頭發了。您費力地搬著桌子,額頭上已經閃著瑩瑩的光。這就是我的父親啊,曾幾何時家裏重活一人包的父親,竟也變得這樣虛弱!您還是老了啊!那一刻,我突然感覺一股衝擊從心底噴薄而出,震動著我的全身。我覺得那是源自割不斷的親情,那是心底的回音。突然找回了被父愛包圍的感覺,這父愛不像從前那樣廣博而無微不至,但它卻更深沉,更能激起我內心的共鳴。我覺得我重新認識了您。也許您還沒有感覺到我的覺醒,也許在您眼中我還是那個對您冷若冰霜不屑一顧的小男孩。可您一定知道,隻要親情不斷,血脈相連,我一定會認識到父愛的偉大。感情也許會疏遠,可無論這代溝有多寬,我終究會望見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