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妙啊,真奇妙!小毛驢,對虎嘯,各嘎一聲,道山搖。”清朗的嗓子卻唱著懶撒的打油詩,山道上出現了一個小道士。
小道士腰間別著一把劍,後背上插著一把佛塵,隻是劍穗已經散了一半,浮塵也沒剩幾根毛了。
孟一葦認出此人正是小茶館外,蹲在懶驢身邊瞧稀奇的那個邋遢小道士,原來道場也在剪雲山啊!
“兄弟,這隻賊溜溜的小黑驢,你賣不賣?不對,我沒錢啊!”苦惱的小道士撓了撓亂糟糟的發髻,突然靈光一現。他小跑到孟一葦跟前,把腰間的劍抽出來,尷尬的笑道,“囊中有些羞澀,不如我拿這把劍跟你換,怎麼樣?”說完一臉希冀的看著孟一葦。
小道士知道眼前的男子是個盲人,但還是把手中的劍捧到了男子眼前。
孟一葦是閉著眼睛的,但是卻真真實實的看到了小道士手中的劍。
不用特意放開神識,孟一葦就能感覺到,對麵的小道士,手中捧著一朵雲。這朵雲極輕極白,輕飄飄的浮在小道士的手上,好像馬上就會隨風飛走。,可是小道士的手卻像一片天地,這朵雲現在隻能靜靜的浮在這片天地中。
孟一葦搖搖頭,對著一臉錯愕的小道士說道,“道家的停雲飛劍,我家的小黑可是換不起。”
聽到停雲二字,背刀少年猛地看向小道士,眼睛中露出強烈的戰意。
小道士對少年的戰意視而不見,而是繼續對著孟一葦央求道,“大哥啊!你就把這頭小黑驢換給我吧!要不然,我在加上這把浮塵!”說完就把背後的破拂塵拔了出來。
“道宗張紙壇掃蕩世間的拂塵,比那把停雲劍還珍貴吧!”孟一葦笑著搖搖頭,隨後好奇的問道,“你拿兩件寶物,就為了換我家的懶驢,看來小天師是不想當了吧!”
“唉!”小道士歎氣一聲,慢慢站直了身軀,雖然還是邋裏邋遢,卻突然多了一些威嚴的氣質,“你知道我是誰?”
“讓剪雲山大陣自動開門迎接的,可不是我家這隻懶驢,而是你這個外出歸來的小天師!”孟一葦指了指身後,接著說道,“當然,能讓巡山虎變成家貓,也隻有剪雲山的主人了。”
小道士惡狠狠的像孟一葦身後的白虎瞪去,白虎卻撒嬌似的弓了弓腰,嘴裏發出溫順的咕嚕聲。
“還有你的劍和佛塵,都是道家的寶物!再加上你的年紀,也隻能是即將加封的小天師了!”孟一葦最後下了定論
“誰願意當那勞什子的天師,我隻是喝醉了酒,隨手一劍,斬落了山腰的三畝桃花!”小道士舉起手抗議道。
“剪雲山上桃花林一共才十畝,上一次被人破壞,還是八百年五十前。那時候尚不是道宗的張紙壇,也是喝醉了酒,也是隨手一劍,也是斬落三畝。”孟一葦調侃的說道,“我要是剪雲山的當代天師,也會提你上去,沒準就又是一位新道宗啊!”
“你又是誰?怎麼對剪雲山上的事情這麼熟悉!”小道士回過神來,警惕的向孟一葦問道。
這次出行,孟一葦本來不想亮出書院夫子的身份。可是自己要到剪雲山查一些道宗張紙壇的遺物,沒有書院的大旗,估計很難吧!
想到這,孟一葦隻好喚來小黑,從行李架最下麵的格子裏翻出一塊腰牌來。擦了擦塵土,遞給了小道士。
小道士接過沉甸甸的腰牌,看到了“輔院國器”四個字,臉色開始變得嚴肅。
戚滿福當時拿到這塊腰牌,隻是被這四個字嚇到了。而此時剪雲山上的小天師,除了正視這四個字的重量,更震驚於字體中流轉的神紋。